第5章 同歸於盡
頭險些撞在擋風玻璃上，喬霏身子歪倒。
看到程韶華平穩地打起方向盤，她才鬆了口氣。
“新聞上的內容全部是憑空捏造，我和照片上的人只是同學關係。”喬霏摟着被吼得刺痛的耳朵，坐穩后平心靜氣地解釋。
程韶華陰沉的面孔猶如遮天蔽日，冷冷直視着前方的道路。
“我們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其實你心裏也應該清楚，想用這個逼我離婚，你還是省省吧！”喬霏說完將手機還給他。
程韶華瞥了一眼遞過來的手機，放回衣袋中，只是喉結滑了滑。
他一早起來被助理告知這條緋聞，可喬霏竟反咬一口。
任何解釋都毫無意義，事實上他也沒興趣聽。
車裏放着昨天擬定好的離婚協議書。
只要喬霏肯簽字，他既往不咎。
“你要帶我去哪裏？”
見程韶華半話，喬霏擰着眉心，煩躁地問。
“你隨時可以簽字下車。”
程韶華答非所問，邊說邊從手包里抽出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
喬霏一臉驚愕，望着他不動聲色的神情，目光落向捏着協議書邊角的修長手指。
“如果我不簽呢？”喬霏隨手翻看一眼離婚協議書，眉梢得意地揚了揚。
相比眼前這幾張廢紙，她更好奇程韶華要將她帶往何處。
程韶華轉臉，眯眼揚起一抹冷笑。
“不簽就同歸於盡。”
“好啊，那我生死相隨！”喬霏用輕快爽朗的口吻回應，直接把離婚協議書撕成幾份。
她想着程韶華只是說說而已。
就算他自己活膩了，又怎麼可能捨得喬夢？
“你……”程韶華瞳孔驀然睜大，冷冽的眸光足以令人戰慄，“這是你逼我的！”
下一秒，喬霏還在暗自得意，程韶華突然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又是一個急轉彎，這次喬霏額頭撞在車窗上。
左邊是未愈的傷口，右邊被撞得鈍痛不已。
她這才看到程韶華陰翳的面色，恍如世界末日融為一體。
賓利拐向郊區半途中的小路，顛簸的道路起伏不平。
“程韶華，你發什麼瘋？你要去哪裏？”
喬霏慌了。
她分明看到車子再沿着上坡行駛，而前方的盡頭根本沒有路。
聽着她顫抖的聲線，程韶華冷笑出聲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不離婚我就成全你！”
車速仍在加快，性能平穩的賓利也快扛不住這坑坑窪窪的路面。
喬霏的心如同晃動的車子起伏不平，她清亮的眸子越來越慌，小臉泛起蒼白。
難道程韶華要來真的？
她注意到那雙着魔的冷眸，暗淡中透着深海般的恨意。
“離不離婚？”程韶華呵氣如冰。
喬霏緘口沉默。
她在賭，賭她深愛十年的男人不會為了逼她離婚寧願赴死。
“離不離婚？”程韶華眸光兇狠，冷凝視着前方快要開到盡頭的道路。
以這樣的速度，只要撞開隔離網，他們就會連人帶車墜入下方几十米的鐵路。
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喬霏瞥着他如同冰封的面色，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離不離婚？”程韶華高大比挺的身體僵直而坐，緊握方向盤的雙手緊崩着。
留給喬霏做抉擇的時間越來越少。
只能以秒來倒計時。
就在汽車即將衝破隔離網的瞬間，喬霏惶恐地抱着雙臂，緊緊閉着眼睛。
“我離，離婚！”她尖聲回應。
隨即車子戛然停止。
喬霏急速喘着氣，睜開眼睛看到車頭與隔離網貼在一起。
程韶華真的瘋了！
如果剛才她回答慢了一秒，恐怕此刻已經車毀人亡。
“你贏了，程韶華。”喬霏緊緊皺眉。
她不知笑從何來，卻又笑得歇斯底里。
程韶華終於等到他想聽的答案。
“記住你答應我的，我會拿新的離婚協議書給你。”他凝重的面孔也有所緩和，仿若劫後餘生。
喬霏還在笑，眸底的水汽凝結成淚，在眼眶中不停打轉。
“下車，今天我有事情。”
程韶華煩躁地瞥着笑聲不止的喬霏，下車繞到副駕駛門前，將她從車裏拽出來，自己開着車子揚長而去。
……
當天回到醫院，喬霏不知走了多少路，滿腳都是水泡。
程韶華就這麼將喬霏丟在荒郊野外，她身無分文又攔不到車，全靠兩雙腳才走到醫院。
這世上恐怕沒有比他更狠心的人。
她請假找同事替自己值班，回到職工宿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喬霏什麼也不願想，無論是鬧得沸沸揚揚的緋聞還是和程韶華離婚。
她只想睡覺一解千愁。
第二天早晨，喬霏醒來雙腿酸疼得幾乎沾不了地。
強忍着穿鞋下床，她正想去洗漱突然接到院長打來的電話。
匆匆忙忙趕到院長辦公室，喬霏想到與那張新聞脫不了關係，不禁焦頭爛額。
如她所想，一進門院長就開門見山。
“喬霏，這兩份一個是醫院的解僱書，另一個是你被吊銷行醫執照的公示文件。沒有異議的話你簽個字去領工資吧。”
院長面無表情說完，直接把兩份文件甩在喬霏面前。
“我被解僱？”
喬霏一臉難以置信，沒有任何醫療事故就被吊銷行醫執照，這更是聞所未聞。
“你的私人緋聞給本院的聲譽帶來很惡劣的影響，我也是頂不住壓力才不得已為之。”院長嘆息一聲，搖頭表示遺憾。
喬霏還是想不通，她又不是什麼明星大腕，有必要如此大做文章？
“院長，我可以接受解僱，但是憑什麼叫囂我行醫執照？”喬霏憤憤不平。
“公示上寫得很清楚，我建議你最好先把自己家庭問題處理好，再考慮復職。”
喬霏心知此事沒這麼簡單，琢磨着守口如瓶的院長最後那句忠告，自然而然想到程韶華。
離開醫院，她懷揣着那兩份文件，雙腿的酸痛竟開始渾然不覺。
此刻喬霏在氣頭上，她在走出院長辦公室的那一瞬甚至呼吸困難。
程韶華何止是在逼婚，根本要將她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