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二十三(10)
妙手指着已被英子娘脫掉褲子、裸露在外的寶豐的脊背用手按了按,問道:“是不是這裏?”寶豐搖搖頭。***他又用拿着藥棉的手按着左邊尻蛋子問寶豐:“是不是這兒?”寶豐又搖搖頭。接着,他又按了按右邊的尻蛋子,對寶豐和氣地說:“唉,都不是,原來是你婆的手疼。”說著話,一抬手針已扎進了寶豐右邊的尻蛋子裏去了。寶豐不由一戰,可他還沒哭出聲,針管里的藥水已慢慢減少了。等寶豐感覺到疼,快哭出聲,卻聽妙手說:“好咧!”話音未落,針已拔出來,一塊藥棉也已按在了寶豐尻子的針眼上。同時,他指着按在了針眼上的棉葯,對英子娘說,“老嫂子,快把它輕輕按住。”
稍息,妙手對紅梅說:“你別忙,先把寶豐抱着,讓我給嫂子看一下。看她傷得咋樣。”
寶豐見生人紅梅抱了他,便想掙脫。看紅梅用眼瞪他,他嘴努了努,卻沒敢哭出聲,臉卻憋得通紅。
“我孫子今還有點燒,走時給開點葯。”英子娘一邊接受着妙手的包紮,一邊提醒着。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娃燒呢。”妙手給英子娘把傷包紮完,又抓了幾樣葯,包好放在了桌子上。
“嬸子,秀青還沒回來?”紅梅關切地問。
“沒有么!三四天了,我也急死了。”英子娘說。
“她可能一會半會兒回不來了,天命……”
“紅梅,你給我把針頭消一下毒。”妙手打斷紅梅的話說。
“剛才,你不是都涮過了嗎?”紅梅不解地問。
妙手斜一眼紅梅,對英子娘說:“老嫂子,你早早回吧。回去后趕緊給孫子把葯一喝。不行再來給他打上一針。”
猛然,英子娘感到兩人神今咋都怪怪的。先前妙手從來沒催過自己快走,今她想在醫療站歇會兒都不行,要趕她走。對他倆,英子娘不好說啥,更不好意思強留。她從紅梅手裏接了寶豐,只好起身。臨出門,妙手從桌子上拿來給寶豐開的葯遞到英子娘手中。
待英子娘走遠。妙手用手指頭指了紅梅的鼻尖,指責道:“你呀,差點捅下婁子。你知道不?”
“我,可咋哩?”紅梅疑惑地問。
“天命的事,都沒告訴英子娘,怕她年紀大受不了,可你偏……”
“哦,我咋把這茬給忘了!”紅梅終於愣過神來,“我還真沒想到,以為秀青去省城看天命我嬸知道呢。”
“你呀!就這,我還岔不過!”妙手怪怨紅梅說。
“怪不得你趕我嬸子走呢。你是怕我再說啥是吧?”紅梅終於靈醒了。
“你,這會兒咋變聰明了。”妙手調侃紅梅說。
英子娘從醫療站走到滿囤兄弟爆爆米花的地方,滿囤已將機子收拾停當,等着英子娘了。見英子娘過來,他就迎了上去,拉着架子車跟在英子娘的身後,一起向英子娘家走去。
到家后,英子娘給寶豐服了葯,安頓孫子睡了。
寶珍見婆忙着,乖巧地端來一個板凳,讓滿囤的弟弟坐下。滿囤的弟弟一邊誇獎寶珍,一邊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把又一把還散着熱氣的爆米花,遞到寶珍的小手裏。寶珍手上拿不了多少,便給她衣褲的口袋裏連裝了好幾把。寶珍滿足地看了看滿囤弟弟送給自己裝了滿滿幾衣兜的爆米花,高興得一蹦一跳地出院門獨自玩去了。不一會兒,傳出寶珍邊跳房邊唱曲的聲音:“紅兜兜,綠米米,我給爺爺端椅椅。叫聲爺爺你坐下,聽我說個悄悄話。爺爺聽了笑眯眯,說我是個好娃娃。”
英子娘不敢閑着,趕緊擇蔥、熟蔥花、打鍋,給滿囤弟弟下面。有血的麵糰她留給他婆孫三個了。飯做好端上桌,兩人一邊吃着飯,一邊拉着家常。
英子娘在滿囤兄弟的追問下,她簡要地將滿囤的況告訴了滿囤弟弟:
“滿囤從你家離開到藏鳳巷之前,跟許多長工起初一樣,不是一下子就落腳到我家的。後來能落腳這裏,是滿囤受了善人的影響和熏陶。他們一起做了地下黨,經常冒着生命危險趕着馬車,為北邊邊區送物資和進步人士,直到犧牲。這一點可能是你不曾想到的。我們都應該為你哥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