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中毒
越卿從來都不知道封連壤這般黏人,甚至有些無理取鬧。
不過瞧封連壤理直氣壯又夾着幾分可憐兮兮的模樣,她是真的徹底沒了脾氣。
總不至於真讓封連壤睡地上吧。
她眉心掙扎了好1會,方才說道,“睡1張床也可以,但你晚上不能越界。”
“卿卿,你在害怕什麼?”男人的手探了過來,在她紅透了的臉頰上捏了捏。
越卿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你再說,你就出去吧,我好心收留你,你還戲弄我!”
“我的錯,我的錯。”
封連壤立刻脫掉了外衫,坐到了床上,雙手反撐在床板上,眉眼中透着揶揄,“再不睡天就要亮了,早些休息吧。”
越卿瞪了他1眼,也不再多說什麼,
左右往後都要成婚的,這些都是遲早的事情,不過是躺在1張床上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
心中想的輕鬆,但還是默默地將被子堆到了中間,疊出了1道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
天色破曉。
封連壤睡覺向來清醒,昨夜又有事發生,幾乎是天剛亮就醒了。
屋子裏放了不少避暑的冰,雖不是冬日的嚴寒,但到底也是帶了些涼意。
越卿早已自己越過了那條界,裹在被子裏,將封連壤抱得緊緊的,1張小臉緊緊依偎在封連壤身邊,拿男人的手臂做着枕頭,正睡的極沉。
封連壤恍然有1種不知時日的錯覺,只覺得這場景有種如同置身夢中的美景,令人不願輕易醒來。
但門外到底走過來1個人,隔着厚重的門,只露出1個淡淡的虛影,在門外行着禮。
是靖時。
生怕打擾了越卿,這才1字未說。
封連壤眉頭皺了皺,好1會功夫才極不情願地起身,他在越卿安靜的睡顏上看了好幾眼,放才在越卿眉心落下1點,躡手躡腳地起身。
門外。
“何事?”封連壤的聲音中透着顯而易見的煩悶。
“平德公主昨日受了驚,夜裏還起了高熱,請了大夫來看,但仍是未見好。”
靖時說道,“今日怕是沒辦法按照原定計劃啟程了。”
平德公主的卧房裏,00星星地圍了幾個人,靖時又請了個大夫過來,此刻正在幫平德公主把脈。
“公主身子羸弱,本就1路舟車勞頓,再加上突然受了驚嚇,這才起了高熱,這病不算嚴重,只需好好靜養幾日。”
床上的平德公主突然囈語起來,嘴裏不停喊着“不要”,倒像是在做什麼噩夢。
封連壤揮了揮手,靖時立刻會意,將大夫帶了出去。
“公主,公主,您做噩夢了,快醒醒……”幾個侍女陪在平德公主床前,不停地呼喚道。
“不要!”平德公主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額頭的汗珠滴落了下來。
“公主,你沒事吧?”
好1會平德公主才稍稍緩過來1點,瞧見床邊不遠處站着的封連壤,又嗚咽出聲,“皇兄,我剛剛做了1個噩夢,夢到有好多人要殺我,皇兄,你說我不會死在路上吧。”
可憐兮兮的,任誰都無法對如此可憐的姑娘袖手旁觀,偏偏封連壤卻半絲反應也沒有。
“皇兄,你能不能說句話,你這樣我害怕……”
“好好養病。”
平德公主的房門剛合上,封連壤迎面撞上了1臉睡意的越卿,臉上繃緊的神情立刻鬆懈了下來,嘴角清淺地掛上1抹笑容,“怎麼不多睡1會?”
越卿揉了揉眼睛,在封連壤面前,她也是沒那麼多規矩的,“聽說平德公主病了,我過來看看,萬1我能治好呢?”
“驚嚇引起的高熱,不妨事,回去多睡1會。”
在封連壤眼裏,有那功夫為不值當的人看病,倒不如去睡個回籠覺來的舒服自在。
“醒來了就睡不着了?”
“被人吵醒了?”封連壤皺着眉頭,喜歡的人多嘴雜,到底沒有王府安靜。
越卿搖了搖頭,“每日到這個時辰我都會醒的,和旁人不相干,正好又聽到公主被嚇病了的事,就過來了。”
“還以為是特意來尋我的,順便給她看病,沒成想,是我自作多情了。”
封連壤裝模作樣起來倒真有幾分可憐樣,越卿失笑,“是為了她,也是為了你,治好了她,我們才能早日啟程。”
封連壤瞳孔威壓,“月恆2王子前腳回國,邊境的月恆人就不老實了。”
本來算着時辰,應當能在月恆野心未亮明之前將公主帶到,沒成想平德公主突然生病。
“月恆人這般背信棄義,還有和親的必要嗎?”
“再未將1切挑明之前,大興不能毀諾。”
“我明白了。”越卿和封連壤又說了兩句,就進了平德公主房間。
剛剛做了1個噩夢,平德公主此刻還醒着,抱着被子哆哆嗦嗦地坐在床上,似乎還沉浸在夢魘中,幾個侍女怎麼喚都不管用。
越卿在平德公主額上貼了1下,雖還有些不正常的發熱,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公主夢到什麼了?”越卿1邊將她的針袋鋪開,1邊問道。
“我夢到有好多人要殺我,但皇兄根本就不理我,他丟下我就跑了,越卿,皇兄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真心把我送到月恆,他是擔心你才來的。”
“公主金尊玉貴,這和親隊5上百號人,都是為了公主的安全而來,哪怕不是王爺,他們也會救你的,公主又何必擔心,更何況,王爺是根本不可能不管你的。”
“真的嗎?”平德公主抓住越卿的手,1臉急於求證的樣子,“可是為什麼我和他說話他斗不理我,本公主是什麼可怕的人嗎?他為什麼不理我!”
平德公主被驚嚇得儼然沒有了平日的鎮定,抓她的手也用上了幾分力道,將越卿的手抓的生疼。
她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公主何必擔心自己的安危,昨日裏王爺不是把刺客全都殺了嗎?王爺早有準備,定然是不會讓刺客近公主的身的。”
平德公主不知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什麼畫面,突然尖叫了起來,與其同時,越卿手中銀針落,準確無誤地扎到了平德公主的穴道上,平德公主立刻癱軟在了越卿的懷裏。
平德公主的侍女立刻上前1步,臉上淚珠和她的主子似的,1直在流,“我們家公主自小金尊玉貴地長大,從來沒見過那麼血腥的場面,越姑娘,我們公主沒事吧?”
越卿搖了搖頭,半柱香功夫后,這才出門。
她揉了揉眉心,露出了幾分疲憊。
事情比她想像的更為棘手。
她與平德公主雖相交不是很久,但能看出,平德公主並不是表面上那般膽小之人,更何況,昨日夜裏封連壤的手下處置現場處置得那般迅速,根本就沒有讓平德公主看到什麼血腥的場景,只是聞到了1點血腥氣罷了,平德公主的表現卻太過害怕了。
若並非全然是由驚嚇引起的,但便只能是有人用毒了。
……
越卿和封連壤在驛站里又待了3日,期間又收到了沈慈玉給她寄的信。
沈慈玉最愛說的便是邊境風光的廣闊,只是如今的信件里多了幾分急躁,想來那邊怕是真有什麼異動發生。
“3日了,公主的傷怎麼還不見好,如此這般,若是耽誤了和親隊5的行程該如何是好?”
表面上,還是由外頭請來的大夫為平德公主治療,實則私底下,早已開始暗中查探下毒之人的下落。
只是至今為止1無所獲。
若非越卿堅定定然是有人動了手腳,若非封連壤相信越卿的判斷,就連靖時都在懷疑越卿是不是杯弓蛇影了。
畢竟再耽擱下去,便趕不及去邊境阻止月恆了。
隨着時間越久,封連壤心中也已然有了自己的推斷。
平德公主病重的第十日,終於有了好轉,送親隊5在驛站修整了太久,這才重新上路。
平德公主1直靠在轎中睡覺,越卿則1直在轎中陪伴。
掀簾望去,封連壤騎着高頭大馬在隊5前頭,似是若有所覺,封連壤回頭看了1眼,兩人正好對視上,目光交匯中,似乎也在傳遞1些旁人不知道的訊息。
“皇兄在外頭嗎?”沈慈玉1邊假寐,1邊問道。
“王爺1直在隊5里,公主不用擔心。”
“怎麼沒看到靖時?”
長久的靜默后,越卿眸光動了動,“公主平日裏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成想連王爺身邊的靖時不在都曉得。”
“他是皇兄身邊最忠心的屬下,平日裏自然會注意到。”
“今日出發的時間不巧,怕是不1定能找到前頭的驛站,王爺就讓靖時先1步出發,去前頭看看那個地方適合晚上紮營。”
平德公主的注意力1下子就被轉移了,到底曾是世家小姐,膽子並沒有那麼大,“在外頭睡,那豈不是很危險。”
“公主不必擔心,靖時會提前佈置好,並且會在附近1直保護我們的安全。”
平德公主拍了拍胸脯,“前頭就是山頭,真有適合紮營的地段嗎?”
“公主倒是對這邊的地理環境很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