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四章腳步（7）

中午出的車，傍晚到家，這些入山修林戶的妻子兒女們匆忙迎出，急忙給倒水洗臉，換洗衣服，潑上濃茶……誰不高興？誰不喜歡？望着這些從山林里歸來的熟悉面孔，滿臉笑容，下完了木頭，車開走了……李成贄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一句話不吭，卻禁不住心中顫抖。***

晚上，妻子王秀蘭依靠在丈夫李成贄肌肉達的身體旁邊，臉上十足的憐憫，溫柔的身體靠近丈夫輕輕道：“這麼長時間了！……我心急……別人都另眼看待我……”她已經夠痛苦的了，和丈夫緊緊地貼近，睜開了眼睛像要在夜空裏尋找什麼？順手，她打開一扇小窗，半開半閉的，星光立即鑽了進來。他們那一對**，**裸的，妻子緊抱丈夫坐在熱乎乎的炕上，綿綿，雖不夠奔放，卻意味深長，為什麼呢？他們久久的擁抱，也許正在慢慢地感受、體會……

“不要緊……不管別人怎麼看你。”李成贄堅決地說，並開始用雙手捧着妻子的臉，妻子也同地眼睛一閉，仰卧在炕的中間，他們進入了最甜蜜的境界……

是啊！他們是一對讓旁人斜眼看待的，結婚將近三年了，還是沒有孩子！他們豈能沒有一份難之隱？對於他們，怎麼不因此而傷心痛苦呢？李成贄做木工活掙來的錢，幾乎全部送給藥房了，還是無濟於事。泄火氣，歲月的殘酷無，他的心處在荒涼境界，沒精打採的。

雄雞一聲長鳴，把李成贄從思考的夢境叫了出來，這時候，妻子正依偎在自己的懷中甜甜入睡，他看着看着，去輕輕地吻……“你還沒睡着？”妻子問。“睡不着！”“今天就上山去？”“是的，早上就得走。”李成贄回答。

東方微微亮起，李成贄的母親已經把早飯做好了，李虎民在院子收拾着要帶的繩索和工具，準備進山去。李宏贄這次沒有回來，他和一位叔叔待在山林里看門。

太陽升起來了，東方彩霞透紅，像火燒東方，人常“東方雷雨，西霞晴，最怕擔心雲接日”。這時候，這父子二人和同入山林的一隊人已經離開村莊一個多小時了。眼看着東霞漸漸被黑雲吞沒，人們心裏非常擔心。真不知自己的親人們要遇何難？路途不知有沒有避雨的地方？有沒有破窯洞什麼的，在這些親人們的臉上已經罩上了灰意，為什麼不準備雨衣、雨鞋呢？真是……

忽然一陣狂風刮來，大樹稍深深趴下，好像風波中的少女披頭散，不同的樹葉全向一個方向。馬路上的人們奔跑起來……頓時，烏雲壓地，天地一片黑暗，一聲響雷，把窗紙都震破了，關上門，偌大的雨點就兇惡地打着門，啪叭直響，電閃雷鳴，整個村莊都在呻吟着。人們躲在屋裏擔驚受怕，尤其是入山修林的家眷們，個個的心都縮成了一個大疙瘩。

路面上的水哪裏能淌的開，水面越來越高……

“他媽的真不像話。”肖愛琴聽到大門洞子裏有人生氣地說。

原來雨大水流急，院子裏的流水來不及從水渠流出，淹沒了從大門進院子的洞子。那是一位過路的人。雨漸漸小了，肖愛琴開了屋門，向著洞子喊：“喂！水淹沒了洞子，腳怕濕，回屋裏來避雨唄！”

那人聽見有人叫便答應着回屋子來。

“是你呀！”肖愛琴問。

“真倒霉，準備走親戚去，剛到你家門口，就大雨來了。”這個人肖愛琴熟悉，他是李宏贄的一位同學的父親，曾經到家裏來過，是鄰村的。他背個布包，說要走娃他舅家去。

這時候，雨停了，風停了，雷聲隱隱約約，消逝着，天上的雲由黑變白，飛跑着，又變成塊，向周圍消散着。

李贄雙手捂着鼻子，滿身是泥，在李麗娜的幫助下，狼狽地跑進屋子來，母親趕緊迎上，問麗娜這是怎麼啦？

“從學校回來的路上滑倒了，碰破了鼻子”。李麗娜一雙布鞋也濕透了，她對母親說。

“為啥不在學校多等一會，等路上流水少了再回嘛。”母親責怪女兒，便趕緊給李贄洗鼻子，換衣服。

“看你這小娃的鼻子破！我就想起你二兒子的鼻子破了。”那個避雨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