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三章一則消息（9）

幾天以後，在一個趕集的日子裏，陽光明媚，空氣新鮮，彭二叔來到李虎民家對李虎民說：

“喂！這侄子呀！真是好事。”

“什麼好事？”李虎民哪裏會料想到。

“喂！別裝糊塗了，都四十多歲的人了，說真的吧！在集市上，讓你大兒子和那牛村的女娃見個面，趕快準備一下，我得先去接見一下，約個地點，在集市上等你。”彭二叔緊張地說完，立即轉身就走了。

李虎民真被驚了一下，心中匆慌起來，這怎麼可能呢？成贄娃還不在家，該怎麼辦呢？猶豫之下正要問妻子該怎麼辦時，李成贄背着沉重的木匠工具從大門裏走進來。

“活做完了？”李虎民問。

“完了。”李成贄邊放工具邊回答。

李虎民趕忙神秘地把況告訴妻子，商量該怎麼辦。肖愛琴也沒主意，都是因為根本把那次閑話沒在乎。反正已經來了個忽然襲擊，總不該不講理啊！不管事成不成，去走個樣子怕什麼呢？李虎民決定這麼做，告訴了李成贄，快換件衣服，洗一下臉好和自己一塊去趕集，反正也沒有什麼重要活可干。

沒想到，偶然的這一次見面，竟然是雙方一見鍾。

回到家裏，李虎民才對這事嚴肅考慮起來，既然雙方都很願意，婚姻大事，做父母的不應該破壞，所以他先向彭二叔問清了牛村女娃屬兔，比兒子大一歲，他一向精於指法解算之術，向一塊一算，怎麼？這大相不合呀！明明是”龍兔苦交流”怎麼行呢？可是只是苦交流卻不吵不鬧，恩愛一生，我自己他媽地吵架一輩子，反正吵架最不好，為此事，他考慮了兩個多月，每次媒人催的時候，他只是應付讓推遲日子再說，最主要的還是考慮到家庭貧困。但是有一天下午，牛村的女娃王秀蘭親自跑到了媒人家催促起來。媒人無奈，只得通知虎民，說明女方要來看過活，讓虎民準備一下。

一切大概都是因為巧合吧，或者命中注定？

在十月一個下雪的日子裏，女方來看了家庭況，並和李成贄談了一段話后，王秀蘭向媒人表示十分滿意，讓快成事，送彩禮。這件事，王秀蘭的父母對李家的過活表示失望，但哪能夠阻擋得住女兒的強烈願望呢？

一切都順利，十月二十七日定親，當天交禮三百，結婚之日定於臘月初八，趕此之前必須補清財禮六百三十塊錢，當然還包括其他的將近二百元。

天哪！錢從何而來，李虎民怎麼在不到兩個月之內拿出將近一千元來舉辦婚事呢？手裏只有二百塊錢，加上李成贄做工拿回的一百塊錢，總共才三百元，距離一千元還差老遠，憂愁之極，家裏豈能太平和氣，幾乎每頓吃飯，李虎民都給妻子找差錯，什麼饃大了，饃小了啦。有一次竟然還把妻子沒蒸熟的饃一下子拋出鍋來並大罵道：“你也日你媽的，心裏倒是好受，硬要把饃蒸成方塊、長條，我從來沒吃你一個好好的圓饃。”這罵聲連旁聽者怎麼也想不通他在理，倒為肖愛琴為了快點蒸出饃，以節約時間干別的活的賢惠心理而深感同。可是這平白無故的事實，偏偏淋漓盡目的生了一次，又一次。

賣糧唄！但糧並不多，一大家子僅三石麥子，即使不賣要吃到明年六月收麥的時候，都不夠哩，怎麼敢賣掉呢？

呦，對呀，肖愛琴兩個銀制掛牌，可以賣掉，但只賣了五十塊錢，借、貸。

可是向誰去借，能貸出款嗎？這樣貧困的日子誰會願意借呢？

眼看馬上就到交財禮的日子了，兩手空空。他幾天吃不下一口飯。

已經跑了所有親戚，十幾個親戚家，才湊足四百塊錢，明明知道有的親戚有的是錢，當去借時，卻說沒有。

一天、兩天……李虎民半夜就在院子裏打圈子轉，豈能坐得下來。明天就是交禮的日子，還差一百塊，一百呀，一百呀，不是小數字，李虎民把李成贄叫起來說：”娃呀！你趕快到你舅家去，求求你兩個舅，不論如何，叫他們倆人湊足一百塊錢趕天黑拿來。這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呀！虎民跑了三次一分錢沒借到，恐怕是因為和妻子吵鬧而得罪了他兩個舅吧！這可是大事呀！怎麼能當開玩笑。肖愛琴也向兩個親哥哥借了一次，沒借到一分。明明有的是錢，曾經賣了那麼多菜。水果，並沒有花用呀！李成贄去一整天，天已很黑了，才帶回來五十塊錢，差一半。今晚到哪兒弄五十塊錢呢？幾乎所有可以借的都借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