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三章一則消息（6）

好危險呀！簡直是奇迹，昏迷了三天三夜！

但是，李彥民的病，還沒有徹底治癒好，李虎民的母親又生病了，李虎民把所有的錢全都給他的老母親看病吃藥了。兩天以後家裏就得端空碗，怎麼辦？肖愛琴能不痛心嗎？況且還有一個不到七個月的小子，李贄。

話說李贄，卻有一個不同尋常的故事：六個月前的一天夜晚，李虎民在生產隊的糧倉周圍查看時，忽然現了一個小東西在動彈，他上前一看，驚叫一聲：“孩子……”當時，周圍見不到一個人，但他顧不了其他，連忙把僅僅包一件棉大衣的孩子抱起來，可是我能養活嗎？他心裏很矛盾，但總不能見死不救啊！到底是哪對狼心夫婦乾的好事，他恨之入骨，十有**肯定是下鄉改造的知識青年所造的孽，但他還是把孩子抱回了家，肖愛琴生氣地責怪丈夫說：“這麼窮苦的日子，我看你給這麼多豬娃娃吃什麼，我不要。”李虎民善良的心總是軟的，連忙湊近妻子好話說道：“你怎麼會這麼說呢？救人一命，健康長壽，對你對我也是積德的好事，人活在世上，一定要善良，多做好事。”肖愛琴從來沒聽過丈夫這麼和氣，便想了一下，一句話沒說就去護理孩子了。李虎民也高興地說：“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給吃什麼，我去想辦法，反正還當著這麼個小官。”說完他就去生產隊糧倉借糧。就是這樣李虎民夫婦收養了一個讓人拋棄的孩子。

又說肖愛琴痛哭着，嚷着……

李虎民聞之就退出家門。他飯餓之急，總算逼他無奈，他打了借條，向倉庫借糧一斗，貸款入賬還賬。

肖愛琴想着過去的事，一個場面一個場面，每一句無不再次激起她的眼淚流下。她在口中喃喃道：“狼心狗肺。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真不知道，我們娘娘母母欠了他多少血債，多年了，一直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黑心凶。要不是麗娜命大，恐怕……”

太陽已經接近晚霞。

她緊縮着身體，然後站了起來，走到懸崖跟前，又環顧遠處，伸開雙手，咬緊牙關，面對殘風寒雪，目視懸崖，心中閃起一個念頭：我就不信，命再大，跳下去摔不爛？她已痛苦至極，過去、未來、孩子們，已經從腦子裏消失，心中只有痛苦，只有痛苦之時的欲死念頭，對她來說，只要全不思考，一閉眼睛，身子向前面傾倒……

忽然一聲，“別動！”好嚴厲的聲音，禁止了肖愛琴即將的動作，只差一點，一秒鐘，甚至不到半秒。

她被驚了一下，轉過身來。是一位熟悉的人，這個人是他娘家的一位鄰居，他稱他代叔，趕集回來時路過這裏。

“你男人給我捎話說你可能去娘家了，沒想到你在這裏……你到這裏會這樣，你兒子他……”她代叔有點緊張。

“我兒子怎麼了？”她想到孩子，想到兒子，急忙前問。

“你得趕快回去，你大兒子他把腿摔斷了。”

“啊！什麼時候，在哪兒，現在好么？”肖愛琴更加緊張。

“不知道，你男人只叮囑我讓你得趕快回去。”

肖愛琴這時脈搏飛跳起來，欲死的念頭全部消失，直奔家中……

三結緣

經過幾天的融化，向陽的山坡上積雪基本上融化，梯田邊沿的篙子叢，雖然全是乾枯的，卻是很好的燃料，再混雜在中間的棗子桿，可謂天生的上等燃料。當時，幾乎所有的農戶都以此為主要燃料燒火做飯，燒炕取暖。這一天下午三點多鐘，李成贄去砍柴了，就在不遠門戶下面的梯田邊，他的腰裏捆綁着草繩，雙手掄起钁頭，挖棗子桿。誰知道，還沒挖多少，山坡路陡。看像是干土，不很滑似的，但腳踏上去，便立即滑下一個溝壑，根本來不及收腳。“天哪！那干土下面原來是凍僵的土地，跟冰一樣，簡直就像是誰故意在冰上面蓋了干土粉。”李成贄在深溝壑底下抱起右腿疼得大叫起來，他是從腿麻到疼后才大叫的。恰好過來一個放羊的，是同隊裏的，他稱李大爺。李大爺順聲尋去，知道已經闖了禍。站在稍高的地方，向著村子大聲吼叫起來：“喂——，創下禍了，李虎民——孩子掉溝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