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
從聊天中陳1凡得知，段4海是杏花苑飯館的面點師，刀削麵、拉麵、擀麵、剔尖、鍋貼、燒麥、炸糕啥的，他都會做，說起來有上百種呢。
陳1凡不由得肅然起敬。
段哥是專業人士啊，玩麵糰就和玩泥巴1樣出彩，陳1凡的老家有不少泥塑藝人，還上過電視呢。
在社會上混，沒點兒真本事就別想賺到錢，還總是被人欺負，就像今天小孟欺負他1樣。
想到這裏，陳1凡嘆了1口氣。
他想說說自己的冤屈，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因為小孟來了，這個傢伙晃着肩膀來到后廚，4處打量，根本不把段4海和陳1凡看在眼裏。
“收拾的咋樣了，洗碗的？”小孟趾高氣揚道。
“他叫陳1凡，”沒等陳1凡開口，段4海不悅道，“人家小陳剛來，你就瞎指揮啥？”
“你說誰瞎指揮了，啊，小段，關你屁事？”小孟發怒了，兩道細長的眉毛皺成了8字，“你是他爹了，你管他？”
“你不要張口就胡說，小孟，做人不能太缺德了！”段4海挺直腰桿說道。
兩人劍拔弩張，再吵非打起來不可。
看來這兩個人平日裏就不和，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服誰。
段哥主動為自己出頭，讓陳1凡特別感動，但他看出來了，兩人在飯館裏的地位差不多，他們吵歸吵，誰也奈何不了誰。
最後倒霉的，1定是他陳1凡。
“段哥、孟哥，不要吵不要吵，”陳1凡趕緊陪笑道，“多干點少干點，對我來說沒有啥，呵呵。”
這話說的違心啊，陳1凡自己也知道，但不這麼說，兩人因為陳1凡動手打架，薛老闆1惱就把陳1凡踢出門外了。
那樣就1分錢都掙不到了，連肉都吃不上了。
好憋屈的感覺。
“你呵呵個屁！”小孟喝道，只是語氣明顯軟下來，順着台階就下來了，“記住我給你說過的話，小陳。”
“我記得，孟哥。”陳1凡點頭道。
段4海無奈的搖搖頭，他也不想說啥了。
這等於是陳1凡默認了小孟的安排，除了洗碗還要干別的雜事，那些本來是該小孟乾的活兒。
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小孟和段4海從門后拿下廚師大褂，穿起來，各忙各的。
陳1凡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下午5點多，該準備接待晚上的客人了。
他以為自己可以歇1歇了，誰知小孟又安排他洗菜，各種蔬菜洗好了，分別放在塑料筐里備用。
哎，干吧，不幹不行。
新人嘛，總要好好表現，等工作穩定了，再找機會和薛老闆談談漲工資的事。
3人正忙碌着，走進來1個30多歲的男子，身材微胖，紅光滿面，身上流露出1股精明能幹的氣質。
在陳1凡看來，這是1號人物，男子漢就應該是這樣的，舉手投足間充滿自信，見誰都不慫。
“胡勇哥來了？”小孟滿臉堆笑的打招呼。
怪不得呢，他就是杏花苑飯館的大廚胡勇，小孟不敢惹的人。
胡勇哼了1聲，都沒正眼瞧小孟，目光移到陳1凡的身上。
“胡勇哥，他是新來的洗碗工，小陳，安徽人。”段4海1邊介紹，1邊從門后取下廚師大褂，披在胡勇的身上。
胡勇笑了笑，對陳1凡點點頭。
這位大哥沉穩和藹，看起來也是1個好人，陳1凡立刻得出結論。做人就應該像胡勇哥1樣，有能力有肚量。
陳1凡願意給胡勇和段4海這樣的人效力，甚至可以不談錢，至於小孟嘛，遲早要收拾他才行！
只見胡勇在後廚里轉了1圈，來到灶台前停下腳步，臉上露出生氣的神情，怒沖沖問1句。
“誰亂動調味瓶了？”
壞了，陳1凡心裏發毛，本來段4海要幫他恢復原狀的，結果和小孟1吵架，就把這件事撂那兒了。
“我們知道胡勇哥的習慣，誰也沒動，肯定是新來的洗碗工乾的好事。”小孟直接把禍水潑到陳1凡的身上，都不帶猶豫的。
陳1凡急得要跳起來了，是小孟讓他幹活兒，又沒交代清楚，這個傢伙真是壞到家了，無冤無仇的就給人挖坑。
1着急，陳1凡臉色通紅，不知說啥才好。
關鍵時刻，段4海給他解了圍。
“胡勇哥，小陳是好心，想拾掇整齊，怪就怪小孟給他攤派活兒，又不說清。”
胡勇瞪了小孟1眼，這個傢伙的為人他是知道的，於是便收起怒氣，對陳1凡說道。
“沒事，我擺好了，以後誰也不許亂動。誰要是影響我工作了，就別怪我不客氣！”
陳1凡趕緊點頭，連聲說是。
但他聽出來了，後面這句話是針對小孟說的，語氣很重。
小孟1下子就蔫巴了，這讓陳1凡心裏湧出1股喜悅感，總算找到克制小孟的人了，那就是胡勇哥。
至此，他對杏花苑飯館裏的人際關係，有了1個清晰的認識。薛老闆是老大，胡勇哥是老2，小孟和段4海是平級的。至於那兩個女服務員嘛，應該和陳1凡是平級的。
小孟使勁巴結薛老闆，看來他這個2廚想替代胡勇做大廚，但他又沒那個本事，就只能在背後鼓搗1些小名堂。
段4海和胡勇走得近，兩個人是杏花苑的骨幹，不用討好薛老闆也能拿到高薪。多少錢陳1凡還不知道，估計1個月最少都有幾千元，了不得啊！
杏花苑飯館的人不多，但關係還是挺複雜的。
陳1凡記得《笑傲江湖》裏的任我行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想在社會上立足，1定要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這樣才能站好隊，找到靠山。
陳1凡的心裏有數了，臉上露出笑容，開始賣力的洗菜。
6點來鍾，客人們66續續的走進飯館，兩名女服務員送來菜單，胡勇、段4海和小孟忙碌起來。
后廚里頓時熱火朝天，瀰漫著誘人的香氣。
胡勇就像魔術師1樣，把食材放入炒鍋里，在鍋與鏟的舞動之間，1道道的美味佳肴就做好了，盛放在盤子裏呈給客人們。
餐廳里傳來陣陣笑聲，客人們大快朵頤，從他們滿意的表情可以看出來，杏花苑的飯菜無可挑剔。
陳1凡的心裏突然充滿了感動，他終於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裏有了1席立足之地，還有許多的肉可以吃。
當然，他為此要付出更多的辛苦，他知道，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相信自己1定能熬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