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小鹿裝
晚上沈戾關了燈,翻身過去把溫陌摟進懷裏。
兩人聽着彼此的呼吸聲,也都知道對方醒着。
微妙的氣氛,雨聲做背景音,又似在做他們的開場白。
溫陌知道他沒睡,找話題,,“你那一箱子二手書,是給我買的嗎?”
“嗯。”
“都是絕版,不容易啊沈先生。”
“你不是喜歡?葡萄酒都不要了。”
溫陌笑一笑,“你好像總是知道我喜歡什麼。”
“不然你為什麼說,我總是過分關注你,我還知道很多,你想聽嗎?”
溫陌躲閃他胡亂蹭的下巴,“不想聽。”
好不容易緩解的沉重氣氛,她才不想去打破。
“嗯。”他聲音悶悶的,總是喜歡yogurt粗糲的下巴,蹭她的臉頰,“你知道有個詞叫一期一會吧。?”
“本意是,一生一面,世當珍惜。”
她清靈的聲音混雜雨聲,實在是很好的催眠曲,沈戾聽得很入神。
幾分遲緩地,他突然想到什麼,笑了聲“所以,我沒錯。”
他有時候真的很像個孩子,可是溫陌好喜歡。
沈戾忽然支起身體,撳亮了一側枱燈。
溫陌眯了眯眼,不解地看他
沈戾低沉的聲音里有點懶散的困頓感“想看看你。”
溫陌怔然,:“那你就好生瞧着,瞧瞧我怎麼賴你一輩子的。”
這會兒燈火親暖,講無關緊要的廢話像他們沒去巴黎之前,手臂擦過手臂走過亮燈的櫥窗,聊天氣,聊食物,聊久遠的瑣事。
她貪戀沈戾這樣一個空中樓閣一樣的男人身上的煙火氣。
燈光下,、溫陌也看着他,誠然他生了過分優越以至失去真實感的五官,可他擁抱起來,至少是溫暖的。
接吻好像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事,
體溫升高,溫陌身上的最後一點涼氣褪去,那雙好看的手這會兒在她的衣服盡情,里,在吻她的間隙,吐露一句情話。
都已在覆水而難收的邊緣了,沈戾動作卻停下來,手收回來摟着她的腰,親她微微濕潤的嘴唇,又抬了抬頭,一個吻落在她額角上。
難得的,到了這一步上卻什麼都沒做。
溫陌還有些意外,四處摸摸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沈戾咬牙,對着她額頭呼出滾燙的氣息,抓住她作亂的小手,“是沒那玩意了,所以別勾我了。”
溫陌有些驚訝,“之前不是還有一抽屜的嗎?”
“你好好想想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溫陌想不起來,因為如果非要想的話,會忍不住想一想那些過程。
外頭雨還在下,怎麼這樣聲勢浩大呢?
溫陌晃神了一下,想到雨這樣大,她的沈戾,她的言一,沒有家會怎麼辦。
就聽見沈戾問:“睡著了?”
溫陌搖搖頭。
沉默時,便覺得雨聲又變大了。
寂靜昏曖的氛圍,叫人昏昏欲睡。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意識已在渙散的邊緣,卻突然被沈戾沉黯的聲音喚回。
她幾乎是心臟停了一拍。
頭一回聽沈戾有這樣語氣,遠得像縹緲一聲嘆息,近得又像標點符號里都漲了潮,拖着尾音往下墜,變成雨點子,一陣澆在她心裏面,叫她思緒也跟着潮濕。
――他說:“陌陌,在我身邊你一定要開心,不讓我就太失敗了,我不知道還能給你什麼,讓你永遠看得上。”
溫陌無聲喟嘆,決定做了一個又一個。
--
又是一年冬,溫陌帶着孩子和阿姨在商場購物,遇上了一個僅見過幾面的男人。
而對方卻一直記得她。
那是一家女裝店,溫陌現在有個壞習慣,見過的人的越多,她就越不想去費盡心思去挖別人的特點。
而那個男人,實在沒什麼特點。
溫陌是因為從更衣間出來的女人,才認出來。
她至今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一直暗地裏稱她為前廳長夫人,而她身邊的男人,是那個費盡心思要給維護年末送錦鯉的“送錦鯉老闆”、
這次他的話不是問她錦鯉還要不要,而是,“那池子裏的魚今天已經送過去了,我還沒來得及謝謝沈總。”
送錦鯉,還謝謝,多奇怪的句式和邏輯。
溫陌有些懵,“送哪去了?”
因為這麼一問,溫陌這才知道,原來她要喬遷新居了。
後來,他們趕在聖誕節之前,搬去了那套庭院,沈戾以前說,給她修個池子養魚,後來真的有了。
可是那隻不過是她打發無聊飯局的一項消遣。
他還說,要給她做一個超大的衣帽間,後來,這棟宅子的主卧室連通着有個超大的衣帽間,裏面還藏着一個電梯,可以直達另一個隱秘空間,裏面放着鴿子蛋大的訂婚戒指,還有那價值一個小目標的粉鑽。
可是他們只不過是探討了一件旗袍的歸屬問題而已。
溫陌=搬進來是時,那池魚兒都要餓瘦了。
沈戾給言一做的電子狗,就站在院子裏熱情迎接他們,所到之處都細細介紹一番。
包括立在一旁藏了禮物的聖誕樹,和那張盪起來能看到梅樹頂的鞦韆。
還有,還有那是開的正好正馥郁的臘梅,她實在喜歡得緊。
他們辦喬遷宴的時候,溫陌特意去剪了幾隻做裝點。
宅子不過分大,比起那奢靡的海濱別墅,這裏更有煙火氣,更適合居住。
言一也很喜歡,比如他的小手小腳不止一次想要伸過鏤空雕花去摸一摸裏面的肥魚腦袋。
溫陌現在小心思也多了。
從女裝店到現在,她硬生生憋着當作不知道,以至於那天她買一件新睡裙,都沒敢拿出來。】、
生怕毀了沈戾準備的驚喜,
她得給他最大的反饋,才能滿足這個男人的虛榮心。
以至於他們剛搬來多麼那天,溫陌直接玩脫了,被折騰的夠嗆。
何穗帶了一個蛋糕來,沈戾拆了,絲絨帶子順勢又故意得在手心纏繞了幾道。
讓溫陌不得不思及自己被按在衣帽間的鏡子前被吃干抹凈的樣子。
賓主盡歡散場后,溫陌覺得是時候翻身做主人了。
蝴蝶結綁在他手腕凸出的腕骨處,黑色的緞料,還挺有禁慾感
沈戾支着一隻腿,一副要笑不笑的樣懶洋洋地問,“又想綁我?”
人吧,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溫陌叉着腰,用一種極其囂張的語氣,一字一頓,說了很露骨的下流話。
“不僅綁你,我還干,你!”
沈戾偏頭,打量她,想看看她時不時喝醉了。
最後輕笑出聲,看樣子還很欣慰似的,點一點頭:“那你來吧。”
綁着的手也不老實,在她身上蹭了蹭。
“你笑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叫什麼你知道嗎?”
“給賜個教?”
溫陌伸出食指抵着他:“小羊羔子,待宰的。”
“哦。”
話音剛落,躺在衣帽間沙發上的羊羔子只是動了動手腕,緞帶忽然就散了。
然後羊羔立起來,橫抱起他的獵人,手裏還不忘拎着緞帶,大步往卧室走,
溫陌懵了。
也有些醉了,“不是,哎不不是。”
她開始耍賴:“現在好早,我想起來哈斯沒給言一寶寶講故事。”
沈戾噗嗤笑出聲,“你這麼勤勞,連一個電子狗的活都要搶?”
說完,他步子一轉,往浴室走去,“不如先洗個澡?
後來那條被淋浴打濕的緞帶,被溫陌剪碎了丟進垃圾桶里了。
沈戾瞧見了,還說,以為是電子狗的程序錯亂會拆家看了。
溫陌咬牙切齒地揉着手腕,也無法直視那按摩浴缸了。
聖誕節那段時間,家裏來了許多快遞,都是溫陌的,堆在前院都還沒時間拆。
後來沈戾看不下去,拽着溫陌一起來拆。
拆出來的東西五花八門,後來沈戾親自拆出一套小鹿裝。
他手指勾着,挑開來看了又看,意味深長說了一句,“看來我在你心裏的位置很重,兩年前的聖誕節說過的話,你還記着。”
言一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看着那紅色的,布料極少的東西,一臉天真問,“爸爸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