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買工作--賣工作
銀鎖?
黎歲桉摸向脖子上的紅繩,被高秀梅搜刮這麼多年,這是唯一留下來的東西。
因為這把鎖有些年頭,已經銹住了,黑黢黢的,高秀梅還以為是什麼不值錢的貨色。
原來是把銀鎖!
黎歲桉小心地撬開裏頭,還真藏着一把小鑰匙,只比指甲蓋大一點點。
“小桉,這匣子裏頭裝的啥我也不知道,是你姥爺說等你18歲了,讓我交給你的你拿回家去看。還有這些錢你拿着。”
“對了,於大貴那個黑心肝的,他和高秀梅判了。於大貴兩罪並罰判了15年,高家那頭有人活動了,高秀梅判了8年。”
對於這個結果黎歲桉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甚至還覺得判輕了。
趙奶說著嘆了口氣:“原來他不是你親爸,也難怪黎老爺子在居委會留了一筆錢,是等你18歲之後委託居委會給於大貴的辛苦費。”
黎歲桉接過錢,大約莫估算了一下,這些錢估計於大貴在京里養老都夠了。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於大貴根本不知道這茬,再加上高秀梅的攛掇漸漸起了歹念,現在的結果純屬‘現世報’。
黎歲桉回了家把門拴好,趕緊打開了木匣子。好傢夥差點晃瞎她的雙眼。
裏面有二十幾條手指肚大的小金魚、幾條珍珠項鏈、還有各樣的黎歲桉不認識的寶石戒指、半塊玉佩和一封信。
黎歲桉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黎家祖上到底是幹什麼的?咋會這麼有錢?
黎歲桉打開了信,字裏行間都是黎老爺子對外孫女的諄諄愛意,她的目光緊緊地落在最後一頁信紙上。
“這是外公留給你的另一處院子,一直有人幫忙打理,你只需給他看一眼匣子上的鎖,他就明白了,等政策允許了,租還是賣隨你。
國家在前小家在後,外公對不住你。
願我的桉桉,歲歲平安。
——黎雲山”
黎歲桉眼眶微微發酸,她外公還真是‘狡兔三窟’!
她把東西仔細地收好,數起了自己的財產。儼然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小富婆了!
加上外公留給於大貴的1000元辛苦費,她現在已經有2442.35元和京市的兩套房,以及不知道什麼價錢的一袋子珠寶。
黎歲桉上街把2000元存到了銀行里,拿了存單小心地收好。
這可是她大半的家底!
只是家裏的那匣子東西讓她犯了愁,現在銀行只能存錢不能存東西。她只得帶着木匣子一起去西北了。
黎歲桉去了信上的地址,遠遠地看了一眼,那院子比現在的四合院還要氣派。
然後她輕車熟路地繞進小巷子,七拐八拐敲響了一處屋門。
“王嬸子,是我。”
王桂花熱情把人迎進屋:“哎呦,大侄女可算來了!於大貴紡織廠的工作我已經幫你賣出去了,這正式工就是值錢賣了370塊呢!”
王桂花是附近這些個片區出了名的‘二道販子’無論是工作還是什麼見不得面的東西,她都能給找到路子。
“西北那頭的廠子我也幫你打聽好了,有機械二所、煤礦局、糧食局、燈泡廠……要我說你直接頂了於大貴的工作,或者在京市買一個正式工多好,非要去西北那麼遠的地方幹嘛?”
黎歲桉留了個心眼反問道:“王嬸,西北的這幾個地方都是什麼活計?”
“哎呦,別人信不過你還信不過王嬸嗎?都是正式職工,糧食局的庫管一個月二十八塊錢二十斤糧票斤糧票價錢是350塊;
機械二所食堂工人一個月二十五塊錢十五斤糧票價錢是320塊,哎呦蒲城的煤礦局待遇是毫最好的呦,……”
機械二所食堂工人?
這和黎歲桉想像的也差得太遠了吧,罷了罷了給為了國家奮鬥的工人們盛一口熱乎的飯菜也算是盡了‘綿薄之力’了。
畢竟她只是一個高中畢業生,沒上大學根本摸不到機械二所的邊,那就先從食堂做起吧!
“王嬸子,你這價格也忒高了點,於大貴京里的正式職工才賣了370塊,怎麼西北那邊價那麼高?你也知道我手裏沒錢,就只有賣了於大貴工作這370塊,還得給您10塊的辛苦費。你看這價格?”
王桂花在心裏飛快地算計着,機械二所的待遇是那頭最差的,沒有什麼發展前景。
這工作在她手裏都半年多了也沒人買,左右賣家開價230她就少賺點吧。
王桂花一臉心疼地握着黎歲桉的手:“大侄女啊,嬸子也知道你不容易,西北那頭最便宜的正式工就是機械二所了,最低280塊。”
黎歲桉可是個人精,只有她手指縫裏願意漏出去的,還沒有能佔了她的便宜的,她滿臉的可惜。
“哎那還是算了吧,本來高家人那頭就鬧得厲害,我得留着點錢傍身。最多也就能拿出220塊來買工作,現在看來我還是拿了錢去找遠房親戚躲幾年吧。”
王桂花咬咬牙這小丫頭也太精了糊弄不住啊,“那成吧,我在跟人家商量商量,你在這坐會兒等消息我去問問。”
這話一出事情就是八九不離十了,黎歲桉就等着街道開介紹信去買火車票了。
她也不怕街道的人泄露她的行蹤,這年頭嘴緊得很生怕多說什麼給自己帶來麻煩。
王桂花前腳剛走就有人來敲門,凌冽清冷的男聲從門外傳來:“是王桂花家嗎?”
黎歲桉猜到這人也是來‘談生意’的,上前開門只見門外站着一個滿臉絡腮鬍子邋裏邋遢又高又瘦的男人,懷裏還抱着什麼東西。
黎歲桉可沒有讓人進屋的打算,這個時代男女拉個小手都容易被說成耍流氓,她可不想在離開京市前惹上什麼麻煩。
“王嬸出去了,你等一會兒吧。”
“謝謝。”這句謝謝充滿了疏離感,男人抱着東西好似有些重,在院裏尋了個地方坐下。
沒一會兒王桂花‘氣喘吁吁’地進屋了,“大侄女啊,我打了電話去好說歹說人家才同意這個價,你去了那頭直接報名字報道就成。”
黎歲桉痛快地給了錢,又把揣着的一部分地方通用糧票,換成了全國通用糧票。
當天晚上她就收拾好東西,準備第二天奔赴大西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