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交手
陳皮雖然退了燒,苗軻還是不放心的帶着他去中藥館裏抓了幾副中藥,在中藥館的時候,拿葯的夥計明顯認得陳皮,
“老樣子拿葯?”夥計對着陳皮問道,
苗軻看看陳皮,又看看夥計,“先讓大夫看看。”
“好嘞,裏面請。”夥計將他們迎到屋內。
把完脈,拿了葯,苗軻一隻手牽住陳皮,一隻拎着藥包。
“錢我會還你的。”陳皮悶聲道。
苗軻笑笑,“行,我等着。”
在走向陳皮家的路上,苗軻指了指路邊的一條街,
“第二個巷子第三戶就是我家,你今天生病,我先將你送回家,過幾日你身體好了,再來找我,好不好?”苗軻彎腰,面帶笑意的對着陳皮說道。
陳皮點了點頭。
一路走到陳皮家,苗軻才發現陳皮家是真的窮,院子老宅陳舊風化,門窗斑白,窗戶上糊的報紙,屋內陰暗,牆壁上暴露着泥磚和雜草,瀰漫著一股藥味。
一個老婦人駝着背,拄着拐棍迎向他們,老婦人消瘦而憔悴,脖頸上有些很深的皺紋。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這位是?”老婦人儘力的抬起頭,看向苗軻。
“我是陳皮的朋友,陳皮今天有點不舒服,我送他回來。”苗軻急忙迎向要往前走的老人,伸手扶住了她。
“皮皮的朋友啊,真好,皮皮還是第一次帶朋友回家。”老婦人拍着苗軻的手,臉上堆出一個笑容,舒展開了她臉上的皺紋。
“皮皮給你添麻煩了吧。”老婦人一臉慈愛的看向苗軻。
“沒有,陳皮很好。”苗軻連忙回到
“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知道,皮皮這個狗性子,有個朋友可不容易。”老婦人又將慈愛的目光看向了陳皮。
陳皮站在老婦人身邊,“奶奶,你今天的葯喝了嗎?”
老婦人看起來有些心虛,“來客人呢,一會再說。”
陳皮皺起眉頭,看了看苗軻,轉身去院子裏熬藥去了。
苗軻看看老婦人,“奶奶,我去跟陳皮一起,您坐着哈。”說著三步合做兩步急急忙忙跑到了陳皮邊。
陳皮看跑過來還一臉驚魂未定樣子的苗軻冷笑一聲。
“怕什麼。”
苗軻搖搖頭,“你不懂,見朋友家長就是這樣,坐立難安。”
“你奶奶身體怎麼回事?”苗軻小心翼翼的看着陳皮,
“老毛病了,”陳皮看起來彷彿已經習慣了煮葯的活計,乾的十分利索。
“你看起來也就八九歲,你奶奶怎麼看起來這麼大年紀?”苗軻一邊跟陳皮說著話,一邊幫忙遞了柴火。
陳皮咬牙,瞪着苗軻,“我今年已經十一了。”說著拿過他手裏的柴火重重一折。
苗軻看看那根斷成兩節的柴火,心虛的嘿嘿笑了兩聲,小聲嘀咕道“你這個個子,完全看不出來嘛,”
陳皮冷哼一聲,將死不瞑目的柴火扔進了爐子裏。
苗軻看着陳皮現在一臉臭屁的樣子,心想,這才是陳皮嘛,哭哭啼啼的陳皮也太嚇人了。
苗軻看了看錶,已經快一點了,將頭湊過去悄悄說道“我下午還有事,我先走了啊。”
陳皮聽到這話,面上立刻冷了下來,“你走吧。”
苗軻一看他的表情,只能許諾明日再來看他,他下午的時間是提前約好的,實在是沒辦法。
苗軻最終還是在陳皮的冷臉中,離開了陳皮的家,陳皮看着苗軻的背影,眸中起起伏伏,醞釀著風暴。
今天下午是二月紅的演出,二月紅早早就給苗軻送了票,苗軻也早就答應了。苗軻聞了聞身上的消毒水味,又回家換了一身衣服,緊趕慢趕總算是在開幕前入了場。
二月紅今天跟他師兄一起表演了《霸王別姬》,二月紅是虞姬,二月紅的師兄演的霸王,紅家班不愧是走南闖北的知名戲班,兩人都演的極好,二月紅就更別說了,他彷彿天生就該吃這碗飯。
二月紅唱完,還有最後一場花鼓戲,他先去後台卸妝,苗軻在前面聽着花鼓戲等着,他們約好了晚上一起去吃面。
苗軻聽得興起,就看到一隊軍人進入了戲院,沖向了後台。
隨即後台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打鬧聲。
苗軻偷偷跟在後面,看那個帶頭的軍官跟二月紅言語交鋒,最後動起手來。
也不是苗軻不想幫忙,那個軍官看起來不想傷人,二月紅看起來也在顧慮着什麼,兩方打的束手束腳,而且他們是在後台卸妝間打起來的,
主要是,紅爺,也就是二月紅的父親,看起來是個嚴厲的家長,苗軻每次看到他都覺得怕怕的,而紅爺的規矩就是外人不能進後台,所以苗軻只能在外面偷看,並且彈幾個瓜子到那個軍官身上來幫點二月紅的小忙。
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苗軻一看,是紅爺過來了,也不敢在看下去,急忙溜回了前台,看他的花鼓戲,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實則豎起耳朵聽後台隱隱的說話聲,
“犬子……衝撞了……意思。”
“您大人……別跟……見識。我……逆子……道歉?”
“…把貓扔了,”
“班主不要……公子。這是……”
“我……今天……張啟山。剛才……逃犯……戲院…,班主……搜查。”
“軍爺……看花旦………多了,……火氣大,旦角……男人……激動錯了。”
扔啥?把啥扔了?啥火氣大?什麼激動?後面到底在說什麼???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着這些東西,就看到那個軍官抱着賽霜走出門去,路過前台還對苗軻輕輕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苗軻這時候才看清這個人的正臉,這不是上次被二月紅踩了一腳的那個軍官嗎,這倆人這是什麼緣分,他怎麼把賽霜抱走了。
這邊看着這個軍官離開,又隱隱約約聽到紅爺說了些什麼,才帶着人離開了。
苗軻看大家都走了,便溜進了二月紅的房間,
“二哥,怎麼了?那人怎麼把賽霜抱走了。”苗軻急忙問道,
二月紅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原來那個軍官叫張啟山,他進了後台以後,查到了二月紅的房間,要搜查,想要打開柜子,
可是賽霜在柜子裏,二月紅不能讓賽霜出來,紅爺格外討厭動物,更別說讓動物進後台了,所以這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張啟山找准了時間打開了柜子,放出了賽霜,這時紅爺到了,紅爺跟張啟山客套了一下,就要把賽霜扔了,張啟山挺身而出,說貓是他的。然後賽霜就被他帶走了。
“那賽霜怎麼辦,我們去把賽霜偷回來?”苗軻提議,
二月紅被他的提議逗笑了,“我給他留了紙條,今夜亥時就去把賽霜接回來,你去嗎?”
苗軻點頭,“我自然要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