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線索
說是斥責,倒不如說是調情,這小廝果真笑了:“見了你,誰都不要了,更何況守孝呢。”
丫鬟的唇抿了抿,面上卻沒露出來:“這些日子,我也想你呢,但這不是,刑部派人來了嗎?”
“你放心,誰查得到呢。”這小廝說著就要拉着丫鬟的手,往假山後走。張青聽到刑部,又聽到誰查得到,難道說,這事兒真是蘇姨娘讓人做的?張青聽到那對野鴛鴦再沒有別的話說,也就悄悄離開,在路上把裝束重新換了,直接往靈堂去。
還沒走進靈堂,就瞧見方才那小廝跑過來,那小廝瞧見張青,鬆了一口氣:“原來你在這裏,管家還問你去了哪裏,說我把客人都給帶丟了,要拿我是問呢。”
張青咳嗽了一聲,換成了對着小廝說話的那個聲音:“真是對不住,誰能想到這肚子疼起來,倒是我在你們面前丟臉了。”
小廝也曉得這人要腹瀉起來,是沒有一個定時的,也就說了幾句,帶着張青往靈堂去了。上了香,磕了頭,張青也就和管家說了幾句,告辭出去。
這次小廝緊緊跟着張青,張青真是連多看一眼都看不到,快要走到角門時候,就見那丫鬟從角門處走進來。
小廝已經停下腳步,笑着叫姐姐。那丫鬟眉眼之間有股春意,聽到小廝叫姐姐也就笑了:“你這是要帶客人出去。”
“姐姐這是出去給蘇姨娘買些吃的?”小廝也笑着問。丫鬟
笑了笑:“姨娘這會兒肚子裏有喜,吃穿用度精細得不得了,哪裏敢出去外面買吃的,不過是姨娘閑得發悶,讓我去外面買些布料,說要給肚子裏的孩子做幾件衣衫。”
“這庫房內不是?”小廝這下是真心疑惑了,丫鬟的唇已經一撇:“這會兒比不得往日,罷了罷了,我也不和你說了。”說著丫鬟就離開。
張青等丫鬟走了,這才笑着說:“你們府上的丫鬟,真是俊秀。”
“這也是我們國公爺的意思,說這服侍的人,總要生得俊秀些,人才會歡喜,不然的話,眼前全都是些黑黢黢的人服侍,飯都吃不下去。”說完小廝就長嘆一聲:“我們國公爺,也只有好一個美色了。”
好一個美色?難怪惹下這麼多的債呢。張青笑了笑,也就走出了角門。小廝等張青的背影消失,這才匆匆回了靈堂去尋管家。
管家聽小廝說完,才對小廝道:“這幾日,你們也都聽黃娘子說了,說都要警醒些,打起精神來,等事情辦完,自然有得賞。”
“是,也是您老人家提點着,不然的話,混進那麼一個人來,我們府上還不亂成一團?”小廝也恭敬地對管家說,管家沒有再說旁的。這國公都能被人疑似毒死了,更何況其餘人呢,警醒些也是對自己有好處。
張青又換了裝束,回了本來面目,這才回到那個小院。蘇度聽張青說完丫鬟和小廝說的,眉頭皺起來
:“這麼說,真是蘇姨娘?”
“我倒覺得未必是蘇姨娘?”張青的話讓蘇度看着他:“怎麼說?”
“若是蘇姨娘,就太巧了。”正好有孕,宋安沒有兒子,這個孩子只要是個男孩,就能承繼宋安的爵位,蘇姨娘就能因子得到誥封,在國公府就算是宋安新娶的夫人,也要讓蘇姨娘一箭之地。
蘇姨娘這樣看來,有充足的理由,毒死宋安,提前讓兒子承繼爵位,自己也能在國公府得到保證。但這個計劃還有很多漏洞,而最大的漏洞就是,怎麼能保證肚子裏面一定是個男孩。
除非,蘇姨娘早早就能準備下一個男孩,行狸貓換太子之舉,但蘇姨娘如果真能這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又何必屈就一個妾室之位。
“看來,男人不能好色。”張青把分析說出來,蘇度倒長嘆一聲。張青把口中的茶都噴了出來:“若是別個說這話也就罷了,是你說這話,倒讓人好笑。”
“三妻四妾原本並不難,但你也曉得,後院之中,多少事是因三妻四妾生出來的?”蘇度反問,張青的眉皺了皺:“這麼說,三妻四妾並不是什麼好事。”
“等以後你就曉得了。”蘇度轉了話題,只和張青說起別的來。
轉眼宋安已經做了兩個七,等做滿了七,就好出殯了。這些日子來弔唁的親友都差不多了,這些天靈堂之上只有宋家自己的人了,其餘親友要等到宋安出殯時候,
才回來送宋安最後一程。
眾人也就按班輪換,素巧也算能回到房中睡覺,而不像前些日子一樣,只能在靈堂內打個盹。
素巧的屋子鋪排的十分華麗,眼中所見的擺設都是素巧沒有見過的。喜兒一個人在這守屋子守了這麼多天,總算可以服侍素巧,和素巧說說話了。
於是素巧從回到屋內,就聽到喜兒在那說著每樣擺設的用度:“夫人,這是自鳴鐘。我剛進鄺家的時候,見到太太屋內有一個,都不許我碰呢,說碰壞了沒地方買去。”
那個自鳴鐘,素巧去給李氏請安時候曾經見過,不過小小一個,擺在李氏桌上,還用一個罩子照起來,別說丫鬟們,連李氏要看一下時辰,都要小心翼翼地把罩子掀開,看一眼就趕緊罩上。
這會兒聽到喜兒這樣說,素巧不由笑着道:“這麼說,這些日子,你天天在這瞧着這自鳴鐘了?”
“夫人,可不能這樣說,我沒有天天瞧着。”喜兒口是心非地說著,素巧接過她端上來的銀耳羹,舀了一勺入口,就對喜兒搖頭:“你啊,口是心非。”
“我這不是擔心,擔心我沒有見識,丟了夫人您的臉嗎?”喜兒笑嘻嘻說著,素巧捏一下她鼻子:“是,是,你啊,就怕丟我的臉。”
“夫人,這裏的鏡子也格外多呢。”喜兒見素巧把銀耳羹放下,就從梳妝枱的抽屜里,拿出好幾面各種大小的鏡子。這些鏡子和素巧
在鄉下用的銅鏡並不一樣,都是玻璃鏡子,小巧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