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饒我一次,好不好
“請王爺放我兄長回裴家。”良久后,裴若蘭開口說道。
霍准眼底浮起一絲笑紋,她的選擇在他意料之中。
不過下一刻,裴若蘭又道,“兄長回裴家前,我想見他一面。”
霍准不置可否的瞥了她一眼,“你這是在得寸進尺?”
裴若蘭見他只是嘴上不客氣,面上卻無不耐之色,猜測這事還有商量的餘地,提起桌上的茶壺,斟了盞茶捧給他,“我母親素來體弱,接下來數日我不在家,自然要叮囑兄長留心一二,還請王爺體諒。”
霍准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從她翕動的紅唇,移至她柔白細膩的手上,接過茶盞仰頭飲下,“明日一早,本王安排人帶裴日文進府。”
裴若蘭心中一喜,“多謝王爺!”
霍准伸手一扯,將人按坐在自己腿上,垂眸深深的看着他她,嗓音沉啞道,“你想怎麼謝本王?”
裴若蘭未料到他會突然襲擊,下意識的想掙扎,卻被他箍得更緊。
次日,天還未亮,裴若蘭就醒了過來。
稍一側頭,便是霍準的臉,她皺了皺眉,想翻過身背對着他,卻發現霍準的手臂攔在她身上,她握住他的手,想試着拿開,誰知他的手卻突然回握住她的手,沉聲問道,“去哪裏?”
裴若蘭的手被他緊緊攥在掌心,想抽卻抽不出,只得道,“天快亮了,該起了。”
霍准帶着她轉了個身,面向自己,湛黑如墨的眸子望着她,笑道,“身體不錯。”
裴若蘭腦子轉了好幾個彎才想明白他在說什麼,面色漲紅,半晌才道,“王爺莫非嫉妒?您若是修身養性,身體自然有所進益。”
霍准聽她這麼說,眸子卻危險的眯起,“聽起來,你對本王很有意見?”
裴若蘭哪裏聽不出霍准語氣中的威脅,氣焰登時矮了半截,強行轉移話題,“王爺答應我今日要接哥哥進府,現下該差人去大理寺接人了。”
霍准卻像沒聽到她的話一般,突然翻身將她罩在身下。
裴若蘭想要掙扎,雙手卻被他一隻手鎖在頭頂,他彷彿審視自己的獵物一般。
她不禁怕了,低聲道,“是我一時失言,王爺便饒我一次,好不好?”
女子眼尾泛紅,溫聲軟語間,招人憐愛的很。
霍准第一次見她這般模樣,不由失神,片刻后,一言不發的翻身下床,自顧自的更衣。
裴若蘭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詫異,沒想到他這般輕易就放過了自己。
“還不過來伺候本王更衣?”霍准察覺到裴若蘭看向他的視線,冷冷吩咐了一句。
裴若蘭應了一聲,暫且將腦中的問題擱置,服侍他更衣盥洗。
之後又將圓桌下散落一地的衣服撿起。
兩人簡單用過早膳后,杜林入內稟道,“王爺,裴公子已被安置在紫松院。”
裴若蘭聞言,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她轉頭看向霍准。
霍准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涼得他皺眉,“不舒服?要不改日再見你兄長?”
“不必。”裴若蘭抽回自己的手,起身看向杜林,“勞煩帶我去紫松院。”
杜林看向霍准,見自家主子並無異議,才朝裴若蘭頷首一笑,引着她朝外走去。
到了紫松院外,杜林自覺的止步。
裴若蘭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兄長,只見他衣衫臟污、髮絲凌亂,青色的胡茬佈滿整個下巴,淚水當即奪眶而出,三步並兩步的跑向他,伏在他身邊,緊握着他消瘦的手,歉疚道,“阿兄,是我連累了你。”
裴日文抬手摸了摸裴若蘭的發心,苦笑道,“是阿兄連累了你才是,若非為救阿兄,你怎會甘願留在魏王身邊。”
“如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魏王對我不過是圖一時新鮮,日子久了,總有撂開手的時候,屆時我便自由了,只是在此之前,兄長還需替我瞞着娘,另外,再幫我帶幾句話給鴻鳴……”
裴若蘭將該交代的事都交代給裴日文,又叮囑他好生保重,養護好自己的腿,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裴日文看着裴若蘭慢慢走遠,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嘲諷。
裴若蘭回到正房,發現房中多了一個背藥箱的大夫,還未等她開口詢問,老人便請她落座,給她把起脈。
號完脈,良太醫看向霍准道,“這位姑娘並無大礙,只是內心有些憂思難解,服上幾貼逍遙散便可。”
霍准頷首,杜林送了良太醫出去。
房中只余兩人,裴若蘭看向霍准,沉吟片刻,試探着道,“王爺見多識廣,應當認識不少名醫罷?”
霍准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你的意思本王明白,只是本王並非什麼良善之人,你想好用什麼交換了嗎?”
兄長的雙腿是裴若蘭一輩子的心病,她想了想,堅毅道,“只要能治好我兄長的雙腿,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霍准垂目沉思,未再言語。
確定裴若蘭身子沒什麼問題,霍准便去了書房處理公務。
他剛看完一道公文,杜林便從外入內,將一張字條遞上,“今早,裴姑娘請裴公子向陸探花遞話,裴公子不敢隱瞞,特抄錄了一份請您過目。”
霍准接過字條,看完后,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對她終究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