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長久的夫妻
裴若蘭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被魏王軟禁。
羅織構陷、強霸官眷,雲朝律法在他眼中竟若無物。
看着眼前寢房中完全陌生的一切,她心中又悶又痛。
此刻,也不知道家裏送信的下人,有沒有將婚事推遲的消息送到陸家?
鴻鳴做事一向周全妥帖,這個時辰,他只怕早已換好喜服,就等帶着一眾儐相去家裏接親。
而陸伯父、陸伯母為了他們的喜事,也是從年前就開始籌備,喜貼早早發了下去,想必此時家裏已是賓客滿門,端等着喝喜酒。
一切都準備妥當,可誰能想到,她作為新娘,此刻卻被軟禁在這魏王府里?
今日過後,只怕陸家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想到這裏,裴若蘭越發難過。短短的一日光景,於她如熬了一年不止。
入夜時分,霍准才踏着朗朗月色從外面回來了。
他紫袍玉冠,端的是俊美無儔,信步走到桌旁,十分自然的將手搭在裴若蘭肩上,垂眸道,“聽下人說,你還未用晚膳?”
裴若蘭心裏含着滿腹的委屈,哪裏吃得下,她娥眉緊蹙着掃向他的手,“王爺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們兄妹?”
霍准慢慢收回自己的手,當沒聽到她冰冷的質問,吩咐婢女將晚膳端進來,冷冷看着兩人道,“若是伺候不好裴姑娘,你們便不必留在魏王府了。”
兩個婢女聞言,惶恐的跪倒在裴若蘭腳下,“求姑娘憐惜,您好歹用些飯食。”
裴若蘭將兩人眼中的恐懼和哀求看的分明,她們和她又有什麼區別,都不過是霍准腳下的螻蟻罷了,這般想着,她面上浮起一層薄怒,“王爺何必遷怒旁人?”
霍准在裴若蘭身邊坐下,彈了彈蟒袍下擺,看向她,無情道,“不能為本王分憂,留着也是無用。”
兩個婢女眼角微紅,泫然欲泣,瞧着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若是被逐出王府,能落什麼好。
裴若蘭忍不住心軟,她無聲嘆了口氣,妥協道,“王爺別為難他們,晚膳,我用了便是。”
霍准擺了擺手,兩個婢女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裴若蘭執起玉箸,挾起一片青瓜,味同嚼蠟的吃着。
霍准深邃的眸光在她凝脂一般的臉上流連,喉頭輕咽。
裴若蘭察覺到霍準的目光,皺起眉,“王爺看我做什麼?”
霍准諱莫如深的笑了笑,端起桌上茶水一飲而盡。
裴若蘭又吃了幾筷子菜才停下,婢女將碗碟撤走後,她看向霍准,“王爺到底要囚禁我到什麼時候?”
霍准沉吟片刻,道,“你這般在意你的兄長,本王便給你一個機會。你和裴日文只有一個人能回到裴家,到底誰回去,你自己選。”
裴若蘭怎麼也沒想到霍準會向她拋出這麼一道難題,霎時間,臉上血色盡褪。
在他回來前,她認真的將這兩日發生的事想了一遍,加上霍准剛才的反應,她清楚的察覺到,他並非只是想和她春風一度,而是起了旁的心思。
這般想着,她慢慢抬起頭,忐忑的試探道,“王爺花費這麼多心思,不會是想和我做長久的夫妻罷?”
霍准與裴若蘭對視,黑眸越發深邃,似深潭一般,藏着萬千情緒,良久,指尖輕點着桌面嗤笑了一聲,嘲諷道,“長久的夫妻,裴姑娘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那王爺為何非要強迫我留在王府?”
霍准瞥向她,目光從她殷紅的唇瓣移向雪白纖細的脖頸,最後落在微敞的衣襟,慵懶道,“不過尚有幾分新鮮罷了。”
頓了頓,又道,“想好了嗎?是你回去,還是裴日文回去?”
裴若蘭移開目光,攏了攏衣襟,陷入沉默。霍準的心思如此清楚,她便是走的出魏王府,只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兄長的雙腿必須要按時施針,並且他與父親的門生皆為舊識,若他能脫身,必定會想辦法將她接回去。
這般想着,裴若蘭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