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穿山

占虎扭身撐臂，離遠眼前挺闊的厚牆，想回去占喜懷裏的慾念達到了頂峰。

寬大手掌輕輕拍上他的軟臀，頂上略顯威嚇的聲音傳來：“莫動，掉下去摔斷腿。”

占虎果然不敢動，汪着一泡淚，遠遠隔開兩人的距離，無聲看向占喜。

趙寅見話奏效，齜着牙花嘿嘿笑了幾聲。歡快的往肩頭顛了顛，嚇得占虎驚呼起來。

“莫怕，擁緊了。阿姐臂膀酸，讓阿哥抱你會兒。”

“阿姐……”小傢伙越過趙寅的肩背，凄凄哀哀地博求同情。

占喜抿唇輕笑，盡量安撫他。

幾人沉默地越走越荒涼，踏進深山裏。

占喜心中疑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四處打量。滿山的蒼翠，古木參天，像極了村頭那棵老槐樹，枝椏伸展相連，擋住炙灼的光線。微風透着涼意，緩緩掠過身側。

“叔兒，前頭沒路了，還走嗎？”

趙有才獨走前方開路，沒應她。

趙寅回頭解疑：“看貨，可肥的野兔，還有野山羊。”

幾人一路鑽林跨木，走了大半晌，沒見着任何野物。下一刻，趙寅倚在一棵粗木上，再不肯走。

趙有才聞得動靜，回身問道，神色間是難得的輕聲細語。

“怎不走了？”

趙寅絮絮囁嚅，甚是憋悶。清泠的眸中漾着水霧，其間的稚兒倔性，比占虎有過之無不及。

“我餓了，走好久的山路，爹爹也不知疼疼我。”

趙有才這才掏出油紙包，拿出起早烙的肉餅，“爹忘了，快吃吧。”

趙寅拿到吃食，立時喜悅地手舞足蹈，尚坐肩頭的占虎也叫他遺忘了。

占虎頓覺一陣天眩地轉，下意識地扯住他頭髮不撒手，嚇得哀哀叫喚。

頭皮驟然緊繃，趙寅疼得齜牙咧嘴，喉間呼呼粗喘，帶着明顯的怒意。“撒手……再扯打你。”

他不知先哄誘再將人放下，只知探出猿臂去搶。兩相爭奪間，小手越發拽得緊，生生揪落好幾縷烏絲下來。

占喜怕趙有才生氣，忙抱占虎下來，好一頓訓斥。

“你手當真快，鬧疼阿哥了，快賠個不是。”

占虎甚少被阿姐責罵，當即癟嘴，眼眶紅紅的，怯怯道：“阿哥，對不住。”

趙寅心裏記着方才的仇，彆扭轉臉裝聽不到。

占喜面色訕訕瞥向趙有才，見他仍木着一張臉，卻沒有任何不滿之色，才安心地緩緩吐出一口氣。

“你何時發現的。”

那廂，趙寅手捧肉餅吃的香甜，她下意識吞了吞口沫。晨起便水米未進，占喜眼下餓的渾身乏力。趙有才問話，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啊？啊……在家時，便覺大哥與成人略有異樣，才大着膽子同叔兒說了那樣的話。叔莫怪喜兒無禮才好。”

“哼……要吃便過來拿，總沒人送去給你。”

趙有才眼皮不抬，把油紙包扔在地上。

占喜道了聲謝，厚着臉皮過去拿出兩個粗糧饃鏌。

鏌餅叫熱氣烘乾了水份，乾澀難咽。她小心掰開裏頭最柔軟和的部分，一點點喂進虎子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