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五章合奏：謎底（1）

一

處里的處里意見出來后，郭凡差點沒跳起來。***處里的初步決定是對他停職一個月，讓他深刻反思和做檢查，並在全局開展全面深入的關於組織紀律觀念的討論。現在，不但那個姓朱的人沒抓到，反而連顧思思和楊宣也失蹤了，處里還要停他的職，這公平嗎？他想去吵，但知道沒用。處里早就告訴他了，這案子已經移交給其他部門了，不用他來管。他還能有什麼話說？

新來的領導是個黑黑瘦瘦的中年男人，跟死去的鐵娘子不同的是，他見到誰都笑眯眯的，讓人覺得很和藹可親。他跟郭凡也談過了，用很知心的語氣說：“沒辦法，上頭要這樣做，我也很為難。你就應付一下，過了這段時間再說。放心，工資獎金什麼的，我這兒不會少你的。你又休息又拿錢，還不好？”他拍了拍郭凡的肩頭，安慰說。“這件事不會影響你以後的評估，放心吧。”

郭凡只好也對他笑了笑。

但他根本不可能靜下心來寫什麼檢查。顧思思和楊宣失蹤已經兩天了，他還一點消息都沒有，能不讓人急嗎？說實話，以前他從來沒有對哪個案子中的人抱着這樣關心和惦念，這次卻時時想着顧思思的安危。這僅僅是因為對工作負責？因為敬業？別安慰自己了。如果不是因為對顧思思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你會這樣？

而且，關於另外一件事，他反覆考慮，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是在吳主任的電腦里找到的那些資料，他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就交上去。根據吳主任的叮囑，沒有弄到有力的證據之前，不應該讓別人知道，免得打草驚蛇。但現在看來，這些資料拖得越久，那些人越猖獗。

下午快三點鐘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郭凡正在很痛苦地構思檢查的寫法，沒好氣地接了，可馬上變得緊張起來。是顧思思打來的。她顯得很緊張，說得很快，信號也不是很好，聽上去有些斷斷續續的。

“我們在……快來……”

郭凡說：“我聽不清，你再說一遍。”

“……在楊宣這裏，快來……”

郭凡好不容易聽到幾個字，聲音突然就沒有了。他罵了句，站起來往外就跑，突然又轉身過來，拿起從吳主任那裏得到的資料磁盤，來到馮播宇面前，交給他。

“如果我沒有再聯繫你，明天上班的時候，你把這個交給處里一份，局裏一份，再快遞一份給部里領導。”

馮播宇奇怪地問：“什麼東西？喂，你跑什麼？幹什麼去？”

他看到郭凡像兔子一樣奔出了辦公室，有些不解地搖搖頭。這傢伙，總是闖禍，這次不知又想幹什麼了。

郭凡已經衝出了大樓。他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讓直接開往火車站。在車上，他打了個電話給那裏的熟人，通過私人關係請他們馬上去查一下灘儺鎮楊宣的住處。

等他來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一大早了。他快到鎮裏的時候，跟當地的熟人通了電話。人馬上就趕過來了。

“實在不好意思。”郭凡對來接他的縣公安局刑偵科陸科長說，“又要麻煩你。”

陸科長擺擺手：“說哪兒的話，都是一家人嘛。”

郭凡坐上了陸科長的車，一邊往楊宣住的山區開，他一邊把昨天到楊宣住處調查的結果告訴了郭凡。

“我昨天接到你的電話，馬上就去了一趟。到的時候，看得出來，房子肯定已經被人翻過了，到處都是東西，但你說的人一個都沒有。我已經叫人把現場保護起來了。”

來到山上楊宣的房子，果然像陸科長說的，房子裏面一片狼藉，到處都被翻得地朝天。看守現場的兩個警察見陸科長到來，簡單彙報了一下，說沒有現什麼可疑況。看着郭凡馬上進入角色開始探查房間，陸科長不解地問：“小郭，這人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幾次都被人家抄家？”

郭凡一邊仔細地看着現場，一邊說：“拿了人家東西，人家來找唄。”他憑直覺相信，顧思思既然能夠打出電話，就一定能夠留下什麼線索。

他很仔細地在每一個角落尋找着。整整過了一上午，直到陸科長提醒他吃飯，他才忽然覺得有些餓了。陸科長要帶他到山下的小飯店，他謝絕了，請他幫忙帶一份盒飯回來。“實在不行，我得趕快把這事搞清楚，時間很緊張，怕來不及，明天還得趕回去。”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