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四章顧思思獨白：追擊（9）

我朝後面看去，現那幾輛車子也加速追了上來。***

一時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瘋了：郭凡開着車朝市區飛駛而去，而後面的幾輛車緊跟不舍，企圖把我們攔截在這偏僻的小路上。郭凡駕着車，盡量朝着大路開去。就在這時候，後面車裏的人開槍了。我清晰地聽到子彈撞擊在車身上的響聲。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子彈的聲音會這麼尖利和響亮。

“低下頭。”郭凡吼。

我和楊宣忙伏在座位上。

郭凡把車打了個急轉彎，反向朝另一個方向開去。

拐上高速路后，車輛多了起來。他們不再敢跟上來，慢慢地遠離了我們。

由於有人在我們手上，郭凡改變了計劃。他把人帶到當地的公安部門，訴說了整個事件的過程。我則把有關知道的況都告訴了他們，但沒有提到那個人。父親曾經很鄭重地告訴我，絕對不能把他的事說出來。再說，他也幫助過我，我不能出賣了他。

由於要詢問事的經過，我們還得在這裏呆上幾天。這裏的公安部門跟郭凡的單位聯繫上以後，對方答應馬上派人過來協助調查。郭凡單位來的是個中年男子，看上去很不高興的樣子。後來，當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和郭凡之間也很熟悉了，他才悄悄告訴我，說他一來就訓了他一通，說他不該私自行動，沒有組織紀律觀念，再說這事早就不歸他們管，郭凡這樣做會引起其他部門的誤會和不滿。

“那你是怎麼回答他的？”

郭凡聳了聳肩：“我說是你讓我來幫你的。”

我抗議說：“我從來沒有讓你幫我，是你自己死皮賴臉貼上來的。”

“你總得跟人家一個下台階的機會吧。”

我們是在三天以後才回來的。

回到上海，楊宣立馬要回到隱居的那個山區。我當然反對。

“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楊宣說：“哪你叫我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你住我那兒吧，反正我那兒寬敞，夠住。”其實我對他說這句話之前已經想了很久了，我反覆思量，覺得目前只有這樣是最好的選擇。我安慰自己說，這是彌補以前對他造成的傷害。可我知道這不過是借口。我其實是想多看看他，想和他在一起。

他毫不猶豫地說：“不行。”

“為什麼不行？”我急道，“我又不會害你。”

“不是這個原因。”他猶豫了一下，“你一個女孩子，不大好。”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總之不行。”

我們說這些的時候，郭凡站在一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像猜透了我的心理。我對他這樣的表很惱火，又有些害羞。我瞪了他一眼：“笑什麼？不幫忙想辦法，在一邊笑什麼？”

郭凡說：“你把什麼都已經考慮周到了，我還用想什麼？”他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表。

“我總不能一輩子東躲西躲吧？”楊宣說，“再說，警方都知道這件事了，他們再大膽也不至於再公開來綁架我吧？我想警方總會採取預防措施的。”

“這倒是的。”郭凡說，“膠州灣的警方可能已經根據線索開展調查了。起碼他們會避避風頭。”

我有些焦急。他們好像都覺得楊宣應該回去似的。誰知道這些亡命之徒還會幹出什麼事來？“萬一他們不善罷甘休呢？”我說。

楊宣搖搖頭：“不會吧。”

郭凡也搖搖頭：“不會的。”

“我說的萬一！萬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什麼是萬一？”我說。

郭凡忽然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我惱火地說。

他擺擺手：“沒什麼。”

楊宣這個獃子，根本沒有領會到我其實在想什麼，說：“郭警官都說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我還是回去。在人多的地方我覺得不自在。”

我差點沒沖他大叫：我是想讓你留下來！但我終究沒有，只是咬咬牙，看了他一眼。

郭凡這時候說話了。

“不過楊先生，我看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留下來呆一段時間，等事有了結果再回去。”他說著，瞟了我一眼，“起碼，等有了什麼消息再回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