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四章顧思思獨白：追擊（8）

楊宣和郭凡睡在隔壁，我想，經過了這些事，他們怕是也不能安睡。

天明了，下了一整夜的雨終於停了。陽光像金子一樣灑了下來。

他們來叫我的時候，我早已起來了，站在陽台上看開始蘇醒過來的這個城市。早起的人們已經開始在大街上走動，買早點，鍛煉，和熟習的人聊天，自行車的鈴聲，小車的喇叭聲，小販的吆喝聲，整個城市開始熱鬧起來。

我們走出了門，準備到火車站買當天回去的票。

我們叫了輛出租車，讓司機直接往火車站開去。郭凡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位子上，我和楊宣坐在後排。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和我們聊天。

“趕早班車？”他問。

郭凡應了聲。

“到什麼地方？”

“上海。”

“哦，”他說，“好地方。出差還是旅遊？”

“出差。”

“先生看樣子不是我們這兒的本地人？”

郭凡猶豫了一下：“不是。”

“哈，一眼就看得出來。”司機爽朗地笑了起來，“南方人？”

“對，江蘇的。”

“南京的？”

郭凡耐心地說：“不是。”

“哪是什麼地方的？”

郭凡岔開話：“師傅，火車站有多遠？”

“不遠，就快到了。”

我們都沒有說話。司機也專心開車了。

這時候我現有些奇怪。司機開的方向好像不是往市中心去的，好像越來越偏僻。我忍不住問：“師傅，你走的是哪條路？好像不對嘛。”

司機說：“哦，沒錯，我插小路，不堵車，快一點。”

我“噢”了聲，不再說什麼。

這時候，楊宣突然說：“嵊汜的養殖場離這兒遠嗎？”

司機一怔，說：“什麼？”

郭凡忽然仰起身，伸手掏出口袋裏的槍，指着他的腦袋，說：“你到底是誰？”

司機臉色煞白，開車的手有些抖。他咽了口唾沫：“先生，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有話好好說。”

我不明白郭凡怎麼會突然這樣。楊宣也沒有反應過來。我們獃獃地看着他。

“行了。你們怎麼知道我們的行蹤的？誰告訴你們的？”郭凡用槍敲了下他的腦袋，低聲吼。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的兇狠。

司機還是戰戰兢兢地說：“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停下。”郭凡說。

車子停下了。

郭凡說：“你準備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

司機拚命擠出一絲笑容：“先生，我……”

郭凡啪地一拳打在他臉上。他被打得暈頭轉向，眼角馬上腫了起來。看樣子這下夠他受的。

楊宣低聲問：“喂，你到底想幹什麼？打他幹嘛？”

郭凡沒有回答，繼續沉着臉說：“我再問一次，你們準備在什麼地方伏擊我們？”

他看了郭凡一眼。

郭凡慢慢地握緊了拳頭。

他猶豫了一下，飛快地說：“石泉路，離市區遠一點的地方。”

“你們有幾個人？”

“四五個。”

“到底幾個？”

“七個，真的是七個。”

“帶武器沒有？”

“沒有。”

郭凡“啪”地又是一拳頭。

“有，有，六四手槍。”他捂着臉說。

我和楊宣都看呆了。

郭凡繼續問：“為什麼要抓他？”他指着楊宣。

司機猶猶豫豫地說：“我也不大清楚，老大讓我們抓，我們就抓。不過，聽老大說跟計劃泄漏有關。”

“什麼計劃？”

“這個我真的不清楚。”看見郭凡又要打，他忙說：“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負責平時的交通，不是很清楚的。”

這時候我從反光鏡里現他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神。我還沒有明白過來，郭凡啪地用力一槍柄打在他頭上，把他打暈了過去，衝下車，把他拖到後排的位子上，對楊宣說：“看好他。”自己坐在了駕駛位上，飛快地動了車子。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後面有兩三輛車子開了過來。“坐好。”他說，一踩油門，車子出尖利的摩擦聲，向前一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