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一章合奏：迷霧（18）

門衛攔住了他。

“我有事要找305房間的丁小雅。”楊宣說。

門衛說：“現在有規定，外人不能隨便進去。”

楊宣說：“那你幫我叫一下。”

門衛慢慢騰騰地看了看手錶，說：“病人午休時間，不能傳呼。”

楊宣一急，說：“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看不讓人看，電話也不讓人打，你們是醫院還是監獄？”他說完，用手推開門衛就往裏面沖。門衛在後面拉住他，楊宣用力把他的手開。門衛在身後大聲說：“站住！不然我不客氣了！”

楊宣沒有理他，直接往樓上衝去。突然之間他覺得腳上一痛，向下一挫，踉踉蹌蹌地向前摔去。他一下坐在樓梯口上。他看見門衛站在他身後，手裏拿着一根黑色的硬橡膠管子，得意地往另一隻手心裏啪啪地輕拍着。

“我看你能跑到哪兒去。”他說。

楊宣沒有想到門衛真的敢打人。他看着門衛，憤怒地說：“你們是醫院還是黑社會？你們怎麼可以打人？”

門衛洋洋得意地說：“打你又怎麼了？”

一股火氣壓抑不住地從楊宣心裏“騰”地升起來。他一咬牙，站起來，猛地一拳揍到門衛臉上。門衛啊呀一聲往後退了幾步，用手蒙住自己的臉孔。楊宣哼了一聲，轉身走上樓。

門衛放下手，摸了摸鼻子，血從鼻孔里流了出來。門衛又氣又怒，叫道：“好啊，敢打老子！你站住！”

楊宣已經走上了二樓。門衛忙拿出腰上對講機說了幾句。

楊宣沒有敲門就闖進了丁小雅的房間。丁小雅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楊宣長長地喘了口氣，突然覺得很虛弱，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

這時候外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一群人哄地衝到了房門前。楊宣轉頭看去，穆教授站在最前面，旁邊站着他的幾個助手。他走了進來，看看楊宣，又看看丁小雅，臉色很難看。

丁小雅這時醒了過來，突然看到這麼多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奇怪地問：“怎麼回事？你們都在這裏幹什麼？”

穆教授不等楊宣回答，搶着說：“沒什麼，我們順便過來看看。”他給楊宣使了個眼色，讓楊宣跟自己出去。

退到門口，穆教授把病房門掩上。看得出他很生氣。

“怎麼回事？”他問。

楊宣壓抑不住火氣地說：“怎麼回事？你問他去！”他指着門衛，“你們這是什麼醫院？竟然亂打病人家屬！”

門衛說：“我讓他不要進去，他偏偏要闖進去。”

楊宣說：“電話打不通，人又不讓見，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就算違反了你們醫院的規定，也不能隨意打人啊！我們這算什麼了？犯人？你們太過分了！”楊宣把火氣直接對着穆教授。他知道，如果不是醫院領導在後面撐腰，一個小小的門衛絕對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門衛還想說什麼，穆教授制止了他。他說：“好了，別說了。”轉過身對楊宣，“小楊，這件事是我們不對，我們打人是不對的，我先給你道歉，你別生氣。”他頓了頓，又說：“不過，我們醫院也有自己的規章制度，你也不能隨便破壞啊。”

楊宣說：“我也是急的。你想想，電話不能打，見嘛又見不到，擱誰都要着急。”

穆教授說：“是嗎？可能是電話線出問題了。我去了解一下況，一定給你解決。不過，像這樣的況，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生了，否則對誰都沒好處。我們制定這些措施，也不過是為了病人能有個安靜的治療環境，你們家屬應該理解。”

丁小雅這時把門打開一條縫，悄悄往外看。

穆教授停下來，拍拍楊宣的肩頭，說：“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大家以後都互相體諒一點。”

等他們走了，楊宣和丁小雅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丁小雅才問：“剛才生什麼事了？”

楊宣不想瞞她，把事原原本本地說。丁小雅忙說：“讓我看看，傷到沒有。”

她讓楊宣把褲子挽到大腿上，查看剛才的傷勢。在大腿外側，有一道青紫色的痕迹。丁小雅叫了起來：“這麼厲害！找他們去，哪有這樣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