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祁璟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笑道:“你只需將後院菜地的這些紅薯看管好,其他的事情,無需你操心!”
說完,祁璟躬身沖季雲舒鄭重行了一禮。
“季姑娘,在下代天下百姓謝謝你,也代大興朝謝謝你,此事若成,姑娘當居首功,功績足以載入史書,流傳千古!”
祁璟雖自恃太子身份,但神仙賜下的良種,叫季雲舒得了,說明她必有不凡之處。
若是這良種能夠推廣種植,必定會有無數百姓從中受益。
作為神仙和百姓之間的這架橋樑,他這一拜,季雲舒受得起。
季雲舒沒想到祁璟會突然這般鄭重。
她連忙側身,微微避讓開,嘴上謙虛了幾句。
當晚,祁璟便寫了一封密折,交給了暗衛,讓他將密折連夜送入宮中,親手交給陛下。
住進周家的第二日,他的暗衛便找到了他。
只不過祁璟打算留在周家養傷,不欲對外泄露身份和蹤跡,所以這個暗衛一直隱於暗中,保護着祁璟的安全,並未在人前現身。
而外界因祁璟的失蹤,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甚至祁璟遇刺失蹤的消息,已經傳回了宮中。
祁璟覺得自己消失了這麼些日子,也該到了他現身於人前的時候。
正好藉著將紅薯一事上奏的機會,祁璟也給父皇報了個平安,詳細說明了一下自己遇刺的經過。
相信不用他出手,父皇就會派人好好調查他遇刺一事,揪出幕後兇手。
暗衛將祁璟交給他的密信貼身藏好,連夜便啟程趕往京城。
與此同時。
京城,靈台寺。
寺中住持玄音大師如往常一般,正夜觀天象。
兩個月前,他夜觀天象,忽然察覺到紫薇星異樣,隱隱有墜落之勢。
紫微星代表皇室,紫微星若是墜落,便代表如今的皇室隕滅,亂世將至。
玄音大師唯恐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所以這段時日,幾乎是夜夜都要觀看星象,占卜吉凶。
可是事實並不像玄音大師希望的那般,並非是他老眼昏花了。
紫微星一日比一日黯淡,墜落之像已然是不可阻擋。
這樣的星象,在歷史上曾出現過多次。
每一次都是舊的王朝覆滅,新的王朝崛起。
而在新的王朝崛起之前,世間將會陷入亂世之中。
這亂世或長或短,並沒有定數。
但是每一次亂世,都像是黎明前的黑夜,百姓們在黑暗中掙扎,艱難求生。
然而更多的,卻是在黑暗中死去!
玄音大師身為得道高僧,雖然明白天道不可違的道理,卻並不願意看到世間的百姓陷入亂世之中。
況且當今陛下寬仁慈厚,勤政愛民,並不是亡國之君之相。
而太子殿下更是聰敏過人,宅心仁厚,有其父之風。
興朝的江山後繼有人。
怎麼看,都不該是覆滅之兆。
所以玄音大師連日來夜觀天象,希望能從天象中得到啟示,找到破解之道。
這日,他照例在禪房外打坐,觀察今夜的天象。
誰知,卻看到原本黯淡無光,即將墜落的紫薇星,竟重新亮了起來。
而且光芒閃爍,比之從前更加璀璨。
在紫薇星旁,多了一顆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星星。
那星星看起來似呈托舉之勢,將原本要墜落的紫微星,重新托舉了起來。
玄音大師揉了揉眼睛,使勁看了好幾遍,都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
他當即拈指一算,霎時心潮洶湧,眼中溢彩連連。
福星!
竟是福星現世了!
有此福星,不僅庇佑大興王朝強盛繁榮,更能福澤萬民。
大幸,當真是天下蒼生的大幸!
玄音大師捏着佛珠,因太過於激動,心緒一時間久久難平。
隨着太子祁璟的密折送入宮中,放到了宣平帝的龍案上,太子遇刺幸被一農戶所救,繼而發現一種名為紅薯的高產良種的事情,似水波一般,消息從京城往各州府層層傳遞。
宣平帝不僅在大朝會上宣佈了這一消息,將太子祁璟送來的密折給一眾大臣閱覽。
更是接連召開了好幾日的小朝會商議此事。
最終,由戶部和司農業寺牽頭,另點了幾位重臣,組成了欽差團,專門前往東陽縣巡查,查證太子密折上所言究竟是否屬實。
若是屬實,便由太子統領此事,收購紅薯良種,將種植方法記錄成冊,並擇定試驗田地,試種新種。
宣平帝一道聖旨發下來,領命的一眾大臣當即整理行囊,前往東陽縣出公差。
待到一眾欽差團到了東陽縣,早已收到消息的東陽縣令立刻領着人前往榕樹村。
東陽縣令先前收到消息,得知因為遭遇刺殺而失蹤的太子殿下,竟然就在他管轄之地養傷,連忙備下了補品,親自跑了一趟榕樹村。
想要請太子殿下移駕縣衙。
他趁機也可以近前伺候,提前抱上太子殿下這個未來君王的大腿。
正好他家中還有個未出嫁的女兒,若是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被收入東宮,將來女兒得寵,皇后雖然不敢想,但是封妃封嬪還是可以想一想的。
有個在宮裏為妃的女兒,若是再有幸生下一個皇子,那他們一家只靠着女兒,便能飛黃騰達了!
東陽縣令心裏的算盤珠子撥的噼啪響。
然而人還未進榕樹村,便被太子殿下的暗衛給攔住了。
太子祁璟已經先一步收到了暗衛帶回來的,宣平帝的聖旨。
自他送密折入宮后,便知道自己人在榕樹村的消息,很快就要瞞不住了。
好在他也並未想瞞着。
只是在宣平帝派來的欽差團到達榕樹村之前,太子祁璟並不想被一些無關之人打擾。
所以他提前安排了暗衛守在榕樹村村口。
但凡是有來拜見他的官員,一律趕走。
所以,直到從京城來的欽差團烏壓壓的在周家院子裏跪成一片,太子祁璟的身份才算被揭破。
季雲舒早就知道祁璟的身份,再加上她是異世之魂,人人平等的觀念早已深刻的印在了骨子裏,所以對祁璟這個當朝太子,她並沒有什麼敬畏之心。
可是周致遠等人卻不同。
他們是土生土長的興朝人,君權至上的觀念根植在他們的內心深處。
對於太子這個當朝儲君,日後皇位的繼承人,他們骨子裏便是敬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