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勸醒長公主

顧東籬看着莫悠然欲言又止的樣子，“無須愁慮，我可以回一趟本家。”

莫悠然搖搖頭說：“不要，我不想讓你回去見本家那些極品親戚。”

顧東籬勾唇笑道：“極品親戚？這個說法倒是新奇。”

莫悠然看到顧東籬開玩笑的樣子，拽着顧東籬的腰帶坐起身，“我是認真的。”

顧東籬看到忽然靠近的莫悠然，喉結一動，“我也是認真的，皇上召見我，話里話外要讓我回去一趟，正好幫你把事辦了。”

莫悠然的小手摩沿着顧東籬腰帶上的花紋，“我不想讓他們覺得你欠他們的，這種人最會得寸進尺了。”

顧東籬抓住莫悠然的手腕，讓其遠離危險區域，“放心吧，他們也有求於我，互惠互利而已。”

莫悠然將自己的手從顧東籬手裏掙脫出來，直接摟住顧東籬的要，鑽到他懷裏。

顧東籬渾身僵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把莫悠然推出去。

莫悠然便將頭埋在顧東籬胸口上，聲音軟綿綿的說：“讓我抱一會兒~”

顧東籬雙手一頓，將莫悠然攬在懷裏，“到底出什麼事了？”莫悠然難得像小女兒般撒嬌，聲音軟軟糯糯的還帶着顫音兒，讓顧東籬更加不忍心拒絕她了。

“東籬，我發現我以前太自大了，總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我現在發現根本不是這樣，我會害怕，越了解，越害怕。你說她們以後會不會怨我？”莫悠然不想讓顧東籬看到自己軟弱的樣子，將自己的腦袋埋得很深。

顧東籬的手掌輕輕的拍着莫悠然的背，像是在哄嬰兒睡覺一樣，“我會一直陪着你，不會放手的。”

莫悠然沒有再說話，貪戀這一時的溫暖。

之後幾天，劉子悅和吳紫衫再也沒有登臨莫府，莫悠然也沒有出門找過她們。吳紫衫將自己莫家血脈的研究成果直接通過木淼交給了鬼醫。

吳紫衫除了傳信說南詔同意了莫悠然的條件，真的做到沒有跟莫悠然聯繫。

整個桃花債的運營不在是劉子悅一人掌管，而是與封諾合力。更是傳出，封諾已經是幕後掌管的大股東，還有的說封諾早在羲和郡主入京之前，就看上了羲和郡主的繼姐，總之眾說紛紜。

桃花債的生意也不錯，因為莫悠然桃花債融入了前世美容院的宣傳手段和經營模式，再加上品種繁多，在京城越來越受歡迎。莫悠然除了提供妝品原樣，幾乎沒什麼需要她插手的地方。

殷家自然是不能小覷，一直都注意着，可是最近她們卻愈發的低調沒什麼動靜。只是聽說封諾進宮，不知做了什麼將皇太后哄得很開心，明面上皇上應該是對封諾做不了什麼。

而外面最轟動的事情，莫過於鎮國大將軍回本家的事情了，眾人猜測紛紛，但卻是一個正經消息都沒傳出來。

離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意味着顧東籬即將要被收回兵權，宮裏也是安分了不少。

莫悠然也就縮在家裏綉蓋頭，儼然一副要做居家良妻的樣子。她除了讓府里去查外面的消息，剩下的事一概不管，成了閑人一個。

每日除了莫橋，莫望會登門，再也就沒什麼訪客了。

最後連桃枝都忍不住了，在她給莫悠然舔茶的空檔里，開口道：“家主，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之前攔都攔不住的要出門，現在卻能在屋裏整整十日足不出戶。”

莫悠然在針尖穿進一顆硃紅色的珠子，聚精會神的繞線刺繡，嘴裏卻說：“本來我就是個不愛出門的，要是我能不出門就能掙到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錢，我才不會出門呢。”

桃枝說：“可是現在外面都說桃花債已經快不姓莫了，制妝有葉崢，運作有你繼姐，封閣主在桃花債進進出出，毫無阻礙。家主，你真放得下啊。”

莫悠然將綉面反過來，“為何放不下，他們還能把桃花債敗了不成。”

桃枝沒好氣的說：“敗倒是沒敗，反而生意更好了。”

莫悠然笑道：“那還有什麼好愁的，快去把朱紅珠子拿過來，綉盒裏快沒有了。”

桃枝朝莫悠然微微一幅，“是，奴婢這就去拿。”

“悠然姑娘，主子有事稟報。”小六跳了下來跪地說道。

莫悠然輕輕撫摸過自己在蓋頭上繡的小珠子，是否平整，用力均勻，“說吧。”

小六說：“主子說事情已經安排妥當。”

莫悠然手指微微一頓，這時才將注意力從綉活里分散出來，“替我謝謝你家主子，下去吧。”

莫悠然將綉針放下，兩個月，霜降她能不能撐過去。

“家主，家主。”桃枝的聲音從推開屋門就一直在喊，“吳姑娘的信來了。”

莫悠然淡淡的哦了一聲，“給我吧。”

莫悠然打開信，果然寫的是南詔那邊同意了她的話，給她兩個月的時間，“明日就是我的婚禮了，這珠子給快些綉上去才好。”

桃枝興奮的神色漸漸退去，“家主……”

莫悠然擺擺手，“你快去府里各處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桃枝擔憂的看了莫悠然幾眼，應是離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莫悠然自己就醒了，莫府里的丫鬟小廝都忙得腳不沾地。

莫悠然給自己親自化上新娘妝，頭髮全部攏起，梳到頭頂，戴上金冠，兩側朵朵金花垂在肩頭，真真是貴氣逼人，艷麗無雙。

荔枝這時從外面進來，“家主，端陽長公主來了。”

莫悠然方才從鏡中回過神來，“桃枝，服侍我穿衣。”

嫁衣因是莫悠然設計的，並不是很複雜，只有三層，寬袖窄腰，襯得莫悠然身材窈窕，竟添了絲柔美。

桃枝服侍莫悠然穿好嫁衣，眼睛都看呆了，將莫悠然引到落地銅鏡前道：“家主，這嫁衣實在是太美了，只是奴婢不知家主為何要穿玄色嫁衣。”

莫悠然卻反問道：“你可聽說過一句話，沒有離婚，只有喪偶。玄，孝也，非喪葬，不可服之。”

桃枝震驚的看着莫悠然，“家主，你可是莫家家主，無人可干涉您的嫁娶之事，若是……莫家不能無後啊。”

莫悠然笑道：“你倒是比我還擔心莫家的子孫啊。”

桃枝跪在地上，“桃枝不敢，桃枝之事擔心家主。”

莫悠然轉身將桃枝扶了起來，“今日是我大婚之日，不興這些，走吧，出去迎迎祖母。”

桃枝卻抓住莫悠然的手腕，“家主，你今日可是新娘子不能現在出去的。”

“端陽長公主到——”

莫悠然連忙走到門口，便見到端陽長公主已到了門口，“祖母，您來了。”

端陽長公主盛妝之下也掩蓋不住她的疲色，“悠然，今日你出嫁，本宮自然不能不到場，給你的添妝已經交給你婢女了。”

莫悠然扶住端陽長公主，“銀釧，我有幾句話跟祖母說，你去樓下候着吧，桃枝送祖母身邊的人下樓。”

莫悠然沒讓端陽長公主開口，就將長公主拉進屋內，並關上了房門，“祖母，今日我便出嫁了，還記得你之前說過是為了找出殺害你兒子的幕後之人，我的親生父親我沒有見過，但最近查到入贅莫府的人從出生那一日起便在身體裏埋了蠱，蠱分陰陽，人分明暗，尤其是陽蠱是從母體懷孕之初便種下，就連生子的時辰都經過精心計算，這些人本就活不長。他們只有一個作用……”

端陽長公主掙開莫悠然的手，“別說了。”

莫悠然不敢看端陽長公主的神情，“幕後之人應在南詔，兩月之後，我便會離開京城，皇上是不會允許莫家家主離京的，祖母，我需要你的幫助，你現在還不能死，最起碼在我從南詔回來之前，不能死。”

端陽長公主渾身顫抖，眼裏流着淚，可是嘴裏卻在笑，“哈哈……哈哈哈……所以這幾日你讓銀釧忙得腳不沾地，今日還強制她離去，你是算好了，我會來乾坤閣。”

莫悠然搖搖頭，“沒有，這裏的女子的結婚不都興不能出婚房嗎？再加上您對我已生了祖孫之情，您自會顧忌着我的婚禮，親自來乾坤閣上妝。”

端陽長公主指着莫悠然說道：“你真是厲害，要是當年的我有你的五分心性，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成為政治的犧牲品。”

莫悠然搖搖頭，“你的皇弟從你嫁人那一刻開始，便在算計你，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都是一件件製作精美的工藝品，包括我。”莫悠然站在端陽長公主的面前，逼着端陽長公主看着她的眼睛，“祖母，你該醒醒了，懦弱了這麼多年，你難道還要繼續圈在籠子裏的絲雀嗎？你已經老了，不能在唱歌了，等待你的會是什麼？”

‘扣扣扣’桃枝在門外敲門，“家主。”

“祖母，你該出去了，我給你補補妝。”

端陽長公主走後，莫悠然呆坐在梳妝鏡前，等待吉時。

“家主，你的養父母來了。”荔枝領着人進來說。

莫悠然吃驚的轉過身站了起來，“爹，娘……”

梅姨上前抓住莫悠然的手，“元娘，是端陽長公主帶我們來的，讓我們送你出嫁，當家的還不快過來。”

莫悠然看着陸靖，喃喃道：“爹。”

陸靖眼裏閃着淚光，“你要嫁人了？”

莫悠然卻再沒忍住，飛奔過去抱住陸靖，“爹——女兒不孝，女兒……女兒要嫁了。”

陸靖拍着莫悠然的背，“我和娘見過那個孩子了，看着眉眼周正，身高體壯，是個能託付終生的人，你可要好好跟人家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