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見余琛
莫悠然一回府，門房的人就來了說是一位姓余的商人來找她來談生意。莫悠然心想：來的這麼快，“讓他到前廳等着，我馬上就去。”
桃枝說：“郡主，你在族長家書房待了那麼久，事情都辦妥了嗎？”
莫悠然說：“自然，一起等我笄禮結束，估計就全妥了，這次我的笄禮，我三叔他不會在缺席了吧。”
桃枝笑道：“自然不會，這可是莫家的盛事。”
莫悠然嘆道：“是啊，也不知道日後是否還有這樣的盛事。啊，對了今日我約了繼姐，你讓人現在就去備車，我和余家少爺談完就去陸家。”
莫悠然直接去了前廳，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碩大的綉着萬馬奔騰屏風擋在自己面前，屏風后一個模糊的身影起身行禮的畫面。
“在下余琛，參見莫家家主。”
莫悠然有些失落的看着屏風那頭，來人不是顧東籬。
“我是蘇州的糧商，想和莫家做一筆生意。”
“好了，我們又不是沒有見過，裝什麼裝呀。”莫悠然直接吩咐道：“把屏風撤了。”
余琛笑道：“許久不見，家主的性子變了些。”
莫悠然對余琛說：“故人相見，不應該說一點沒變嗎？”
“知道你在京城，卻沒有早點來見你，是在下失禮。”余琛依舊是雙眼含笑的看着莫悠然，嘴角的弧度好像從進門開始就沒有變過。
莫悠然擺擺手，無所謂的說：“無所謂，反正以我現在的身份，你想見我也難。”
余琛說：“家主說的是，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莫悠然被余琛的話一噎，這本來是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可是卻愈發尷尬了，這余琛是怎麼了，從剛才開始的回話就一直怪怪的。
莫悠然遲疑着問道：“余琛，你這是……在生氣？”
余琛說：“在下一介商戶，怎敢生家主的氣。”在莫悠然待反駁的時候，“家主，我們還是談談生意吧，在下想向您購買十萬石糧食。”
莫悠然看着余琛的態度，是不打算跟她好好說話了，可是她又急着去陸家，就說道：“好吧，你既不欲與我多說，我們就先聊生意吧，十萬石糧食，我不是拿不出，但是你要將我的糧食運往哪裏，用作何處？”
余琛愣了愣，“運往涼州，家主也知道，邊關正在打仗，這糧價上漲，勢必有一些糧商趁機抬價，民不聊生，所以希望莫家家主能伸出援手，調停邊關的糧價。”
莫悠然點點頭，“余老闆說的是，但是余家世代經商，蘇州又是魚米之鄉，想必余老闆不會缺糧才是啊。全國的糧商都在抬價，若我降價出售還有運往涼州，這其間的利潤微薄，更何況我們莫家的米可是貢米。”
余琛笑着說：“在商言商，余家也不會做虧本的生意，自然也不會讓莫家虧本。”
莫悠然笑着起身道：“余老闆說的，我自然是相信的，明日我會給你回復。現在，我有急事等着處理，荔枝你替我招待一下余老闆，我就先走了。”
莫悠然出了前廳，覺得不對，回頭看了一眼余琛，卻發現他還維持着那個身形。
“桃枝，我們走吧。”莫悠然現在心裏只顧得上梅姨了，余琛這邊日後再說吧。
莫悠然到了地方，沒有了上次的猶豫，她本想敲門，卻發現門輕輕一推便開了，她心裏有些忐忑，這大概就是近鄉情怯吧。
莫悠然還沒進房間，劉子悅就出來了，“悠然，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要放我們鴿子呢。”
莫悠然乾笑了一聲，“有點事耽擱了，梅姨……娘她在嗎？”
劉子悅說：“在，快跟我進去吧。”
莫悠然進屋后，就看到家裏擺着一桌子的菜，鼻頭一酸，“娘——”
梅姨給莫悠然碗裏添了一塊雞蛋，“吃吧。”
莫悠然把雞蛋塞到嘴裏，良久才說：“娘，還是你做的飯最好吃。”
梅姨笑道：“那就多吃點。今天，我把你爹打發走了，我知道你有事要和我談。”
“娘，你們之前說過要接近我，是因為你們是我娘僅剩的親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我。可是，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而且，雖然我能調用你們的人，但是我知道我的權力是有限的，請問統領你們的人，到底是誰？”莫悠然問道
梅姨嘆了口氣說：“自從我和子悅決定放棄遊說你回莫家開始，組織上的人就再也沒有跟我們聯繫過，不過，我之所以在北境潛伏這麼多年，是因為當初找我們的人手裏拿着家主印章，你親娘的印章。我只知道，那個人在京城身份神秘，不過，如果你想見他，可以直接跟京城的據點聯繫。”
莫悠然點點頭，“謝謝娘，我知道了。”
梅姨想了想還是提醒道：“你不要對統領太抵觸，我和子悅算是背叛了組織，但是他們卻沒有找我們的一絲麻煩。”
莫悠然搖頭說：“不行，就算這樣也不能掉以輕心，他說不定只是知道你們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暫時不敢動手罷了，我害怕他們拿你們來威脅我。這個統領肯定不簡單。”
“不過，娘，你認識我的大師兄嗎？他是不是前任家主的徒弟？”
梅姨嘆了口氣說道：“我並不知道葉崢是從哪裏來的，只是有一日，家主突然將他帶了回來，親自教授他莫家燕脂術，你也知道莫家燕脂術不傳外人，當時這件事轟動了莫家上下，可是家主憑自己一己之力，力排眾議，把葉崢留了下來。還說是以未來莫家家主未婚夫的名義留下來的。”
“所以，當時我見到葉崢，你又說他是你的大師兄，我真的是嚇了一跳。因為在那次火災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葉崢，我以為他也死在了那場大火里。而且在組織中我也沒有見過葉崢，當時我還給組織發了訊息，可是上級讓我什麼都不要管。”梅姨說道。
莫悠然有些吃驚的說：“我的未婚夫？我竟然有未婚夫？還是在莫家過過明路的？莫嬌是怎麼想得呀。如果葉崢回到莫家，我就得嫁給他嗎？”
梅姨有些為難的說：“你也知道的，莫家燕脂術，不能流落在外，當初莫家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是為了尋找葉崢就是為看莫家燕脂術，他們一直懷疑葉崢沒有死，更何況他是唯一一個掌握着莫家燕脂術的人。
現在如果葉崢回來了，但他卻沒有進莫家的門，那麼他就會被莫家處死。”
莫悠然扶額，“不是，娘，這年頭處死個人都不用告訴官府的嗎？”
梅姨說：“葉崢在莫家是奴籍，只有做了你的夫君，他才能消籍。而且，現在京城都盛傳，莫家燕脂要重現輝煌了，這時候，就更不能讓一個外姓人掌握莫家燕脂術。”
莫悠然自從知道自己學的莫家燕脂術之後，並沒有覺得這對自己的計劃有什麼影響，反正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師父是誰，反正她師父也雲遊四海去了嘛。
這樣她就能順理成章的把她的燕脂和莫家的燕脂區分開，她本來就是對外宣稱這是她的生意，不是莫家的生意。這樣日後脫離莫家就很容易了，從根源上解除隱患。
可是現在葉崢竟然成了她的未婚夫？她不可能吧葉崢藏一輩子吧，而且葉崢還是封諾的人，他要是一見光，如果她不讓他入贅莫家，那不是逼他去死。
“娘，我還有事，算了，我先把菜吃了。”莫悠然又氣呼呼的坐下，大口大口的吃飯。
梅姨笑道：“你這是幾天沒吃飯啊。”
莫悠然撒嬌道：“我好幾天，好幾天沒有吃家裏的飯了。”
莫悠然吃的都打飽嗝了才從陸家出來，“子悅姐，我要去確定一件事，你好好照顧娘還有爹，下次我會回來看大家的，你叫娘別再……把爹趕出去了。”
劉子悅用手指戳了一下莫悠然的頭，“你啊，老爹和娘都沒有怪你，你多回來看看，老爹很想你的。”
莫悠然轉頭給桃枝使眼色。
桃枝心領神會，去馬車上取了一個包裹下來。
莫悠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是我給爹娘的禮物，等我走了，你們在打開，我走了。”
劉子悅摸了摸裏面的東西，笑着說：“這肯定是悠然不入流的綉品。”
莫悠然離開了陸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那個畫藝師傅，是不是太不盡職盡責了，多少日沒來了，柳枝去一二閣請一下封閣主，讓他來莫府盡一下師傅的責任。”
桃枝也伸手掀開窗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可是外面天色已晚，等封閣主來了……”
莫悠然說：“我知道，但我一刻也等不得了。”這關乎她父母的安危。
莫悠然回到莫府後，就一直在書房裏等着，封諾果然還是來了。
“沒想到還有這麼好學的學生，趕着老師來教你。”封諾還沒進書房，聲音倒是先傳了進來。
莫悠然起身行禮，“小舅爺爺，請上座。”她立在旁邊給封諾斟了一杯茶，“小舅爺爺，咱們就開門見山吧，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找到我的，在我身邊應該不只葉崢吧。”
封諾聞了聞茶香，點點頭，品了一口道：“從你剛出生吧，要不是我，估計你已經轉世投胎了。”
莫悠然說：“你這意思是你從別人手上救了我，把我送去了都靖？”
封諾放下茶，“你的身份特殊，不能留在京城，都靖可是離汴梁最遠的邊城。”
“是我娘親手把我交給你的嗎？”莫悠然問道。
封諾搖搖頭，“沒有，我可是沒見到你娘最後一面，不過莫家的印章在我手上，當你的及笄之禮，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