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姜晚看着盯着,才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優雅。
原主可是個粗魯不堪的女人,她‘咚’的一聲重重地將水杯放在桌子上。
‘咯’,仰着頭打個了響亮的水飽嗝。
還是跟從前一樣粗俗,高天闊這才收回眼神中的疑惑。
姜晚收拾了一晚上又累又餓,飢腸轆轆來到廚房翻了個遍,米缸都是空的。
除了幾個乾巴巴的土豆扔在角落,真是什麼都沒有。
她看着空蕩蕩的廚房不禁嘆氣,耗子來她家都是含着淚走的。
人家穿越都是天道她閨女直接開掛,她穿越被離婚還連飯都沒得吃。
早知道剛才就不那麼要強地拒絕高天闊給的錢和糧票了。
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沒錢的日子真難過。
這個時候就不挑剔了,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她拿着土豆看着灶台一臉茫然,這玩意兒該怎麼操作?
角落處還剩下幾塊柴火,她將柴火放進去,從柜子裏面摸到了一盒火柴點火。
瞬間濃烈的白煙冒了出來,姜晚捂着嘴巴眼淚直流。
‘噼啪,噼啪,叮,咚!’
冒着煙的廚房內爆發出了劇烈的聲響,向著四周蔓延開來。
高天闊從外面回來,鄰居家孩子叫嚷起來。
“着火了,姜文盲家着火了!”
高天闊趕緊沖了進來,推開門就看到整個廚房白煙陣陣宛如仙境。
姜晚一臉黑漆漆地從裏面衝出來,直接就跌進他的懷中。
“你這是怎麼了?”高天闊低頭看着她宛如花貓一樣的臉。
他趕緊推開她,姜晚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辣的兩行淚順着臉上流下來,黑乎乎的臉頰上劃出兩條白色印子。
“咳咳咳!”她捂着口鼻搶到翻白眼:“我,我在做飯。”
“做飯?”高天闊趕緊將灶台裏面的柴火扒拉出來,一看竟然是濕柴。
她這哪裏是要做飯,分明是要拆家。
這濕柴火怎麼不能直接拿來燒火,姜晚哪裏知道這些。
要知道原主懶到抽筋,能躺着絕不站着,能吃現成的絕對不自己動手去做。
所以在家從來不做飯,餓了都是花錢去食堂買飯。
姜晚還是低估了在這個年代生活的艱難,她連生火都不會。
高天闊趕緊打開柴房的窗戶將濃煙散去,灶台直冒黑煙。
再掀開灶台鍋蓋看去,鍋裏面的兩個乾巴土豆,基本上已經糊成黑炭了。
再看着姜晚那張黑乎乎的小臉,鼻子裏面冒黑氣,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你去洗把臉,我去食堂給你打飯。”高天闊拿着飯盒離開。
姜晚用洗臉盆接了點水,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香皂。
只能用剩下的肥皂渣泡了點水,這才勉強把臉給洗乾淨。
這頭髮和眉毛都燒焦了,她找了把剪刀貓在鏡子前面修剪一下發梢。
此時高天闊拿着飯盒回來,進門看到她立刻沖了過來一把就奪過了她手中的剪刀。
生氣地怒斥:“你這是幹什麼?我不是給你去買飯了嗎?你怎麼又要鬧自殺?”
姜晚驚愕地轉過臉,摸着自己的發梢,本來只想修剪燒焦的部分。
“誰要自殺啊!”
剛才被他一搶奪,這前額上的劉海被剪豁了一個口子,宛如狗啃。
姜晚黑着一張小臉看着鏡中的自己,又扭頭瞪着他:“你要怎麼負責?
高天闊咽了咽口水:“不就是幾根頭髮,過幾天就長起來了。”
房間內,氣氛有些緊張。
高天闊深吸了一口氣,不禁越發緊張起來:“我不知道我行不行。”
姜晚嚴肅的目光盯着他:“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他拿起剪刀湊了過來,皺着眉頭盯着她額前的頭髮。
兩個人湊得很近,近得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她髮絲上散發著散散肥皂的氣味,柔和的燈光照在落到她的臉上。
雖然眼睛不是很大,但是眸子卻很明亮,白皙的肌膚滿滿的膠原蛋白。
姜晚微微抿了一下唇,高天闊喉結吞咽了一下,整個人下意識向後退去。
‘咔嚓,咔嚓’幾剪刀下去,頭髮總算是剪整齊了。
只不過比之前短了很多,看起來就好像半個西瓜皮扣在頭上。
她快速打開飯盒,裏面是兩個米玉面窩頭,配了點榨菜絲。
如今吃飽肚子才是正事,這個時候這頭髮也顧不上那麼在意了。
飢腸轆轆的姜晚顧不上形象,拿起窩頭就啃了起來。
一口進去差點噎死,她伸手朝着高天闊揮動:咳咳咳,水,水!”
高天闊看着她翻着白眼抽搐的模樣不知道啥意思:“你怎麼了?”
姜晚扭頭就衝到水龍頭前,猛喝了幾口才順了下去。
“呼呼呼!”她喘着粗氣,差點就過去了。
看着手中的窩頭,姜晚心裏面想好了,明天去鎮上看看能不能賺點錢。
她這個當代職業女性,國內頂級設計師何需要男人來養活。
可是眼下該做什麼呢?
她記起原主嫁過來的時候帶了嫁妝,從木箱子下面翻出來好幾塊新料子。
原主喜歡花里胡哨的衣服,這幾塊素凈的料子全都壓了箱底。
她笑着拿起剪刀和針線,有了這些就好辦了。
翌日,清晨。
姜晚剛剛起來,就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高天闊買了早飯回來,看着她頂着一雙黑眼圈似乎很疲憊。
昨天晚上他睡在柴房,就看到燈泡一夜都沒有熄。
這女人折騰了一晚不知道在幹什麼?當然他也對她並不在意。
“早飯放在這裏了,我先走了!”
高天闊態度依舊冷淡放下飯盒,轉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姜晚瞄着院內停着二八自行車,追了出來:“你忙嗎?一會兒能不能載我一段?”
她要去的地方有點遠,而且還沒有班車,想着高天闊去軍營能順便捎帶她一下。
“今天恐怕不行!”他拒絕得很乾脆:“不太順路。”
“那好吧!”姜晚也沒打算指望他。
姜晚打開放在桌上的飯盒,裏面竟然是兩個肉包子。
這肉包子真香,比昨天那兩個窩頭好吃多了。
要知道現在肉都是限量供應,有的人家一個月也吃不上幾頓肉。
如果想要多吃,就只能花錢去買。
她最近饞得很,就想吃點帶葷腥的。
姜晚將包子用紙小心地包好,塞進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出了門。
今天是十五趕集,每個月鎮上這天都會很非常熱鬧。
何況她也打算賺點錢,等回頭離婚了自己的日子還要繼續過。
她剛走到院子,幾個孩子見到她拍着手邊唱邊跳。
“大文盲,耍流氓!
“男女不分進茅房,提着褲子滿街跑。”
“半夜偷雞被狗咬,兩個饅頭換新郎!”
“……”
原主因為不認識公廁上的字跑進男廁所,狼狽地提着褲子從茅房跑出來。
家屬院的孩子們編成順口溜,背地裏還嘲諷她兩個饅頭就換了個便宜男人。
不知死活的孩子繞着姜晚,嚇得幾個嫂子趕緊將自家孩子拉回家。
“別說了,小心那文盲回頭打你們!”
姜晚嘆氣,原主這人品簡直就是全家屬院避而不及的鬼見愁。
“小姜!”此時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
騎着鳳凰牌自行車的中年女人從後面追了上面,正在跟她打招呼。
姜晚打量着女人,身材微胖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原來是家屬院的刑嫂子。
她停下車看着她挎着一個大布包:“呦!你這是要去趕集嗎?”
“是啊,刑嫂子!”
姜晚記得家屬院的刑嫂子,還是婦女主任。
平日裏偶爾會來關心一下姜晚的生活,主要是做他們夫妻的感情工作。
“上來吧,我正好也過去,順便載你一段!”
上次原主偷偷拔了人家刑嫂子家裏的蘭花,不僅不計前嫌還願意載她。
整個家屬院,估計也就是只有她願意搭理原主了。
“謝謝刑嫂子!”姜晚正好走得兩腿發軟,坐在了她車子後座上。
姜晚啃着手中的肉包子,刑嫂子笑道:“小姜,這是軍營食堂的肉包吧?”
“高連長這人雖然平日裏冷淡了點,對你其實還是不錯的。”
“瞧瞧,這肉包子都拿回來給你吃呢!”
姜晚不明白,不就是個肉包子:“刑嫂子,這包子食堂不是常有嗎?”
“怎麼可能,咱們食堂的肉包子一個星期只有做一次,而且每人只能買兩個。”
昨天高天闊看到她吃不慣玉米面窩頭,今天買了包子自己沒吃都留給她了。
“所以啊,這夫妻之間相處就要多為對方着想,才能和睦對吧。”
果然是婦女主任,每次只要他們兩個一吵架指定就跑來做她思想工作。
不過她說的沒錯,高天闊確實是不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