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亂刀之下
張金文為人處世很靈活,腦筋也轉得快。
鑽研哪1行只要肯用心也很快就能上手。
目前他已經離開同鄉胡大江那個施工隊,拉起1票人單幹,自己做起了包工頭。
聽說他認識了不少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老闆。
1個周末,他約了張小虎在小橫山這邊購物廣場吃大餐。
飯桌上,他執意點了1瓶很貴的白酒,他們推杯換盞,興緻很高。
小文和小虎又有1段時間沒見,吃完飯,他們找到1個比較偏僻的小山丘,在背風處晒晒太陽。
抽着小文的軟中華,聊聊最近的變化。
但他們的談話內容不會涉及到兩個禁區:
他不問小虎,跟周玉亭有沒有後續?
小虎不問他,張良的媽媽有沒有下落?
天氣晴朗,冬陽暖和,兩人心情不錯。
小虎聽着他眉飛色舞地講着1些老闆階層的奇聞軼事,又講起自己要在事業上大展宏圖,要開公司,買豪車,蓋別墅。
張小虎也笑着附和他:
“以後我就跟着你混了。”
小文很優雅地吐出1個煙圈,說:
“那是肯定,咱兄弟誰跟誰。到時候,請你和小風過來做副總,我就是董事長了,1起把公司做大做強。”
說完,他們兩人藉著酒勁,勾搭着肩膀,豪爽地大笑起來。
來小山丘這邊曬太陽的人慢慢多了起來,打破了他們想要的那片寧靜,他們正準備起身離開。
1群剛出社會的半大小子,悄無聲息地圍了過來。
不知誰喊了1聲:
“砍!”
他們抽出藏在懷裏的砍刀,劈頭蓋臉全部往小文身上招呼。
張金文腦袋嗡的1聲,感覺要壞事.
在傾斜的小山坡上,去路都被封死,他唯1能做的就是像個拳擊手1樣架起雙手護住腦袋。
電光火石之間,他的後背和兩隻手臂都被砍了幾刀。
事發突然,張小虎也完全懵圈了!
他的第1反應是,小文是不是因為搶工程項目得罪了哪個老闆?
眼看幾個小混混兇悍地圍着小文砍,小虎隨手撿起1塊石頭砸向其中1個,正砸在1個混混的小腿骨上.
伴着1聲慘叫,沾血的砍刀丟在1邊,他順着山坡滾了下去。
張小虎衝上前去,被1個戴鴨舌帽的小混混虛劈了幾刀,不能近身。
此時,小文因為巨大的恐懼和疼痛發出凄厲的慘叫,已經被打倒在地。
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小虎抱住1個混混,腳下1滑,兩人扭打在1起。
小混混先爬了起來,嘴裏罵著髒話,1刀朝他腦袋上砍了過來。
小虎出於本能,抬手1擋,就砍在右手小臂上。
小混混1擊不中有點惱羞成怒,又瘋狂地揮舞着砍刀1頓亂砍。
小虎感覺右臂上又1麻,顧不得疼痛,他1腳揣向對方的肚子,那個小混混也摔倒在山坡上。
另1邊,小文1聲慘叫,面部中刀。
張小虎1骨碌爬了起來,像1頭憤怒的公牛往小文那邊沖了過去。
只聽到對方有人1聲喊:
“撤!”
他們撿起地上的砍刀,4散逃開,比兔子還快。
小文正捂着臉嚎叫,小虎把他扶起來,只見臉上血流滿面。
面前的皮衣上也沾滿血跡,後背,肩膀和兩臂也都被劃出很多道刀口。
張小虎背起小文,1路小跑着抄近路趕往仰義鎮醫院。
事發突然,從砍人到結束,也不到3分鐘。
旁邊玩耍的小孩被嚇得躲在大人的懷裏大哭,有人在混亂之中打電話報了警。
經過醫院的緊急處置,張小虎右手的兩處刀傷已經包紮好,已無大礙。
1個小時后,小文的傷情平穩,也轉入普通病房繼續治療。
張小虎右手固定好掛在脖子上不能動彈,得知小文也轉入了普通病房,便掙扎着爬起來去看他。
小文整個人被白色的繃帶纏繞,裹得像個新鮮的木乃伊,只有1隻左眼露在外面。
張小虎坐在病床的邊沿,小文睜開左眼驚魂未定地看着他,渾身還在輕微地顫抖。
鎮上派出所的兩位民警也聞訊找來,了解案情,筆錄在冊。
兩人據實反應當時的情況,說他們當時在小山坡上聊天曬太陽。
說他們百思不得其解,平時都安分守己,不曾招誰惹誰,應該完全是1場誤傷。
仰義鎮這邊工廠林立,因外來務工員眾多,酒後滋事,尋仇鬥毆事件時有發生。
兩位警官向醫生了解了兩人的病情,都不是十分嚴重,便很快離開了。
但張小虎心裏清楚,這次被砍殺完全因小文而起。
第1,張金文的朋友圈和關係網既雜且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結下了梁子,而自己的社交圈狹窄又單純。
第2,從現場的小混混主要圍着小文來砍的情況判斷,禍事絕對由他而起。
但為了避免引發更多的麻煩,他們兩個很默契地在警察面前表現的1臉不解,完全就是兩個無辜的受害者。
小虎看了看病房周圍,醫生和護士都不在,壓低聲音問:
“小文,今天的事是個什麼情況,你自己心裏有數吧?”
小文閉着眼睛說:
“小虎,我現在渾身都疼。改天我什麼都告訴你。”
小虎就不再問他,起身回了病房。
他打電話向工廠人力資源部請假,說,在爬山的時候不小心摔傷了右手。
出院那天,小文給小虎講了這些刀手的由來。
原來起因就出在那個叫“虹姐”的女人身上。
虹姐老家在4川,早年就來溫州打工,在服裝廠上過班,做過洗頭妹。
後來結婚以後生了1雙兒女,老公酗酒,脾氣暴躁,經常動手打她。
她多次提出離婚,都被她丈夫拒絕,並以傷害她的父母和兒女相威脅,無奈之下,再也不敢提離婚的事。
前兩年,就在仰義鎮這裏,開了1個小小的服裝店,老公就經常打電話催她寄錢回家。
她就換了號碼,不予理睬。
後來她迷上了打麻將,服裝店也是經常不開門。
就那時候在麻將桌上認識了張金文,偶爾跟他住到1起。
劉英走後,他又色迷心竅,加上手上又有些閑錢,又經常和虹姐糾纏在1起。
下半年,虹姐老公1直沒有收到錢,就來溫州找她,聽4川老鄉說了她跟張金文的事。
他當然不能忍受自己“被綠”,就在街面上花錢找了幾個小混混,把張金文給砍了。
事發當天,他強扭着老婆搭火車回家了。
張小虎之前就警告過小文,這種女人水性楊花,只要1沾上肯定惹禍上身。
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連他也跟着遭了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