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討說法
沈青霜反而平靜了下來，“無事，我自會想辦法。”
那點月例銀子怎麼也不可能夠用，要找別的出路是遲早的事情，現在的情況也是沈青霜想過的。
主僕兩人將柴房中的濕木炭攤開，放在房間中陰乾，準備等到找個好日頭，將這些東西再拿出來晒晒，好歹還能繼續用下去。
至於床褥和棉衣就沒有辦法了，起初早上的雪便一直沒有化，賀小娘來找麻煩的時候，天上又重新下起了大雪，等到賀小娘等人走的時候，棉衣棉被已經被雪給蓋上了。
兩人齊心協力將上面的雪拍拍乾淨，好在只是微微濕潤，若是有炭火稍微烤烤也還能用。
紫袖幫着將床褥重新鋪好，見沈青霜冷的直搓手，“奴婢記得柴房裏好像還有點熱水，奴婢幫您熱個湯婆子來吧。”
沈青霜早些年吃過不少苦，身體並不是很好，待在陰冷的房間中已經是止不住的發抖，也沒說什麼不需要湯婆子這種話，任由紫袖去忙。
等到紫袖回來的時候，沈青霜雙手已經凍的開始發紫了，整個人蜷縮在一塊。
紫袖見狀，忙不迭將手中溫暖的湯婆子送過去。
“小娘，賀小娘實在是欺人太甚，要不然咱們去找相爺和老夫人為咱們主持公道吧。”
有了湯婆子的溫暖，沈青霜總算是稍微從寒冷中回過神來，“不能這樣。”
“今天的事情賀小娘並未遮掩，相爺知不知道這事我不知道，但是老夫人還能不知道嗎？既然老夫人並未派人來阻攔，想必對這件事也是默許的。相爺那……今日受傷的是我的，又不是趙小姐，想必也不會為了這件事去找賀小娘的麻煩。”
沈青霜在家中的地位實在尷尬，紫袖還沒有清醒的認識到，但沈青霜已經是看的十分清楚了。
聽完沈青霜的分析之後，紫袖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打消了方才的想法。
“我有點冷，你去衣櫃裏面看看還有沒有薄一點的被子能暫時蓋一下。”沈青霜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好在沈青霜畢竟是相府的侍妾，就算再窮，但被子還是準備了兩床。
之前賀小娘丟到雪地裏面去的是更厚一點的，也是沈青霜平時用的多的，紫袖重新翻出來的，是稍微薄一些的。
雖然用處並不是很大，但對於沈青霜來說，已經是勝過沒有了。
紫袖擔心的看着床上的沈青霜，心中默默祈禱沈青霜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傍晚時分，顧涵才從外面回來，今日朝廷的事情有些多，忙到現在才回家。
一天的疲累讓顧涵有些頭暈，不由掐了掐眉心，讓自己清醒一些。
才剛放下手，便見到賀小娘哭着走了過來，白皙圓潤的臉龐上赫然印着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相爺，您可得給妾身做主啊，妾身今早回去后發現老夫人贈予妾身的鐲子不見了，遍尋不見，這才冒昧的去找了沈小娘，好聲詢問有沒有見到妾身的鐲子，可沒有想到……”
賀小娘生怕相爺看不見自己臉上的巴掌印，故意將手放下來一些，將面前的巴掌印展示在相爺面前。
“沒想到沈小娘居然如此暴躁，不聽妾身說的，說的話十分難聽，甚至還給了妾身一個巴掌。您可得給妾身一個說法啊！”
顧涵聞言，倒是對沈青霜有了些興趣，挑眉問道：“果真如此？”
顧涵的話問的賀小娘心驚膽戰，事實當然不是這樣，這巴掌印也不過是後面她命令身邊丫鬟打的，至於今日下午的事情，她早已吩咐下去，今日在場眾人，誰都不敢主動同相爺說出真相來。
她明明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卻還是在相爺詢問的時候心虛的不敢接話，直到顧涵等的不耐煩了才勉強憋出幾個確認的語句來。
顧涵乃是一朝宰相，什麼沒見過，賀小娘這之拙劣的撒謊技術，並不足以讓他相信，手朝身後一揚，身後的侍衛應聲而動。
“若真如你所說，那這沈小娘是得受寫懲罰才是。”
賀小娘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忙不住的點頭，表明贊同。
“可還有別的事情？若是沒有了，時辰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顧涵今日心情莫名很好，這倒是讓賀小娘沒有想到。
她原本還想藉著顧涵今日心情不錯，跟着現在去找沈青霜的麻煩，只是顧涵的話讓她不敢造次，只得放棄離開。
賀小娘雖然已經將下面的事情都打點好了，但想要完全瞞住顧涵還沒有那麼容易。
若是賀小娘還留在着，必然會看到之前離開的侍衛現在就回來了。
“今日早些時候，您罰了賀小娘回去抄寫家規，您出去之後她便找了婆子去找沈小娘的麻煩，將沈小娘房間裏面的冬衣被子盡數丟了出去，就連柴房裏面的木炭都倒了水。”
“至於臉上的巴掌印，應該是自己打的，不過沈小娘和賀小娘兩人確實在房間發生了一些衝突。”
顧涵能從賀小娘的態度中察覺出來一些，倒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
“現在沈小娘是何情況？”
棉被衣服都被丟到雪地裏面，就連炭火都被澆了水，想必現在日子不好過。
果不其然，顧涵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之後，就聽侍衛說道：“沈小娘現在的情況算不上好，院子裏面該給的炭火和月例銀子都沒給足，現在人感染風寒了，連看大夫的錢都沒有。”
“你似乎很是可憐她？”
侍衛話語中能感受出來對沈青霜的同情。
侍衛一聽顧涵的話，立刻謝罪，“相爺贖罪，是屬下多嘴了。”
“無妨，既然你可憐她，那便去看看吧。”
說完，顧涵旋身往沈青霜房間走去。
沈青霜的房間地勢確實不怎麼好，周圍冷颼颼的，顧涵身上就算是披了件大氅都能感覺這邊的寒冷。
等到了沈青霜院子當中，才對昨天晚上沈青霜請求自己多給些炭火這個請求的理解。
房間裏面點着燈，隔着窗戶還能看見裏面傳出來若隱若現女子啜泣的聲音，還有侍女不斷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