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等薛柳他們一走,柳箐箐便立馬示意房間裏的下人出去,待關上門只剩他們夫妻倆后,柳箐箐便忍不住了,質問道:“什麼江老闆?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吳世盛對柳箐箐如此不給他面子很不高興,但到底耐着性子坐下來:“就是一個北面來的小商人,有什麼好說的?”
柳箐箐雖然不管生意上的事,但到底耳濡目染聽到了一些,此時一聽便抓住重點,奇怪的問道:“你如何認識的他?剛才聽薛柳所言,他還是個做皮貨生意的?”
吳世盛無所謂的點點頭嗎,敷衍道:“打馬球時高家老三帶過來的,怎麼了?”
柳箐箐聽罷便氣急的站了起來:“你這是被人下了套還在替人數錢呢!高家既然在打壓薛家的皮貨生意,怎麼會如此巧合地帶了一個收購皮貨的商人過來,還介紹給你認識?明擺着有貓膩啊!”
吳世盛哼了一聲,聳聳肩:“有貓膩又如何?總歸與他做生意的是薛家,倒霉的是薛柳,與我何干?”
柳箐箐被噎了一下,簡直跟吳石盛無法溝通:“薛家是二房五弟的人,這是要借你的手來打壓薛家,其實恐怕真正想要對付的應該是咱們吳家,你為何要趟這趟渾水?”
吳世盛神色得意的看着她:“你怕不是忘了,咱家酒樓的生意爺爺早就許給老五了,高家酒樓要想打擂台,要對付的自然就是老五,我這一手便是一箭雙鵰,豈
不妙哉?”
吳世盛雖然不管酒樓的生意,但卻很清楚,高鵬酒樓的生意自從被客悅酒樓壓下去之後,便一直明裡暗裏的給吳世天搞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樂的看他們狗咬狗。
柳箐箐卻不像他想的如此簡單樂觀:“相公,你這次吃的虧還不夠嗎?你當真以為你輸了那麼多鋪子,後面沒有其他人的推波助瀾?”
吳世盛臉色一冷,不想再跟柳箐箐多說了,拍拍褲腿站起身,“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自然有我的目的。”
柳箐箐看着吳世盛瀟洒出門的背影,氣得兩眼一黑。
算了,她管不住,家裏自然有人能管住他!
“竹菊,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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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另一邊,出了酒樓的薛柳和胡大明的心情卻和柳箐箐截然不同,尤其是胡大明,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咱們怎麼就在縣城有鋪子了?”
胡大明在包間時裝得深不可測,一臉高冷,等一出門便忍不住了,好奇地拉着薛柳問:“柳兒你什麼時候贏了一間鋪子?!當真是免費送給咱了?還有這等好事?”
薛柳便簡單將那日與吳世盛和高家三公子對賭的事說給他聽。
胡大明聽完后哈哈大笑,拍着薛柳的肩膀,說:“不愧是我大弟子,那一箭肯定把那個小白臉吳老四嚇破膽了吧?哈哈哈!”
胡大明最是看不慣那個吳世盛,長得跟個女娃娃似的,不說話時倒像個漂亮物件,一開口那氣焰囂張的能
把人氣死,當真是欠教訓。
薛柳倒也不覺得有多驚喜,只是有些意外罷了,“我這是踩了狗屎運,撿漏了,就當是天上掉餡餅吧。”
薛柳摸了摸自己臉上已經恢復如初的傷疤,腦子裏不禁回想了一下當時那個場面。
那時候氣憤得恨不得當場捅死吳老四,現在反倒覺得好笑:“吳世盛這人破愛爭面子,沒想到還真的將鋪子給我了,給了我便拿着,不要白不要。”
胡大明點頭應聲:“這是你憑自己本事贏來的,為何不要?咱們要得心安理得。”
他們正說著話往酒樓外走去,就見一個陌生的小夥子笑着找到他們,自我介紹說是吳家的家丁,是四夫人吩咐他來領路的。
薛柳想了想,還是先去看看鋪子再去找江老闆不遲,便點頭示意家丁帶路。
胡大明興緻勃勃地跟着那名家丁往外走,好奇的拉着家丁打聽道:“這位小兄弟,跟你打聽打聽,你可知那鋪子是間什麼鋪子?做什麼的?大不大?”
家丁神色閃躲,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含糊的說:“這……小的不知。”
薛柳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一挑眉,心想看來不是什麼好鋪子了?
倒也是意料之中,若給的是什麼好鋪子,她反倒覺得燙手。
薛柳並不在意鋪子,隨口問家丁:“你是柳夫人手下的人?”
家丁點點頭,有些奇怪的看了薛柳一眼,這不是明擺着嗎?
薛柳瞭然的點點頭,這位四夫
人在吳家好似權力不小,她觀察過四夫人身後那個丫鬟,一看就不是王管事能指使的動的,這個家丁怕也差不多。
薛柳:“你們柳夫人可是出身習武之家?”
家丁一頓,搖搖頭沒答話,也不知道是表示不知道還是薛柳猜得不對。
薛柳倒也無所謂他回不回答,便一笑而過。
反倒是胡大明聽聞接話道:“她應該練過武,起碼練過箭。她手掌有薄繭子,是經常拉弓練出來的。”
胡大明不禁想起那位四夫人對薛柳袖箭的反應,除了好奇以外,的確是見獵心喜的。
可若是一般的姑娘家,聽到殺人見血的暗器,第一反應應當是躲還來不及,怎麼會對薛柳的袖箭垂涎三尺?
薛柳倒沒注意這處細節,果真只有練武的人才會第一時間觀察到這些。
胡大明拉着薛柳故意落後那名家丁一步,輕聲問她:“你為何問起那位夫人的事?”
薛柳讓胡大明附耳過來,“大樹來縣城打聽了不少消息,其中有一件便是跟我大致交代過縣城的幾戶大戶之家的名諱,咱們縣有個漕幫,主家便姓柳。”
胡大明驚訝地張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薛柳沖他挑挑眉,剛辭她第一次知道四夫人姓柳時,內心的震驚也不比胡大明少。
平城縣有數個大碼頭,都是依廣碧江支流而建,很是繁華。柳家能拿下一縣河運,這不僅要財力,更要有夠硬的背景關係,當真是有些本
事。
胡大明收起震驚的下巴,脫口而出道:“那她怎麼瞎了眼嫁給了那個小白臉?”
薛柳撲哧笑出聲,原來他倆震驚的點完全不在一個地方上,但也不能說胡大明說得不對。
他們倆湊一起,低聲吐槽吳世盛這個繡花枕頭,數落了好一會兒才不再作聲,快步跟上家丁,繼續往鋪子的方向走去。
家丁領着他們順着街道一路往東面走,走了大概有小半個時辰,這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終於看到了“天上掉下來”的鋪子的真面目。
而此時一路走來的胡大明已經過了那股激動的勁兒,沒有什麼期待感了。
他們這一路越走越偏,路上行人越來越少,地段如此偏僻,能是什麼好鋪子?
薛柳因為心裏早就有了預設,倒也談不上失望,只是好奇吳家怎麼會在這樣的地段開鋪子?開的又是什麼鋪子?
薛柳一路都在打量街道兩旁的鋪子,大部分都是小鋪面,一看就是夫妻小店的模式,生意看樣子也很冷清。
胡大明卻是越走越失望,無語的說:“這哪叫街道啊?這不就是在村子裏開了幾間鋪子嗎?”
薛柳聽着笑起來,胡大叔形容得還挺貼切。
街道兩旁的住戶比鋪子多,有的鋪子甚至是用自家住宅改了門面而已,很像後世那種城中村的既視感。
家丁只管自己埋頭走在前面,假裝沒聽見胡大明的吐槽,一直到走到目的地了,他才停下來說道:“兩位
老爺、小姐,到地方了。”
薛柳和胡大明抬頭看過去,那是一間開着三折門的平頂房,坐北朝南,正對着街道的門面寬敞明亮,門頭上懸挂着一塊巨大的招牌,上面寫着三個燙金大字:靜若軒。
單從門面上來看,倒是有幾分大氣,與旁邊寒酸的夫妻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薛柳有些疑惑的歪歪頭,她好奇地問家丁:“請問這鋪子從前是做什麼的?”
家丁從懷裏摸出一串鑰匙拿在手裏,時刻準備着開門,聽見薛柳的問話就低頭站在原地不動,只搖搖頭說:“小的不知。”
薛柳一看鋪子門臉上積累的厚厚的一層灰,顯然已經很久沒人來打掃過了,“那鋪子是因為什麼關了?”
家丁:“小的不知。”
薛柳涼涼地看向他,讓你領路就是純領路,其他全都一問三不知,“是你家主子交代你不許跟我們多說的?”
家丁搖搖頭,倒是比剛才誠懇一些,“兩位誤會了,是小的的確不清楚這鋪子的情況。”
胡大明冷哼了一聲,“那你撿你知道的說給我們聽聽?”
家丁尷尬得撓撓頭,乾脆一句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