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鬧彆扭
第416章鬧彆扭
“太子妃娘娘,求求你開恩救救我家郡主吧!我家將軍,定北伯沐玄,一向擁護太子,這次也是因為二皇子甄選皇妃,派了使者特意來伯爵府要接郡主入京。我家將軍這才讓我們兩人帶着郡主暫離伯爵府,為的便是不願與二皇子六皇子之黨交好之意。太子妃娘娘,你就算怪我家郡主魯莽刁蠻,但是看在我們伯爵府對太子一片忠心的份上,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也救救我家郡主吧!便是太子未被奸人所害之前,也是一向喜愛寵溺我家郡主的啊,他在天之靈,也一定不會想要看到我家郡主死的……”
這最後一句話,反而是挑起了沈風荷的逆反心理。
她微微挑眉,眼底閃過一瞬的冷笑。
喜愛寵溺?
若真是如此,那想必蕭雲朔很快就會沉不住氣出來吧?
畢竟他應該已經在附近了。
剛剛這隨從被點穴制住了行動,後來又被解了穴,應該便是他的手筆。
她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喜愛寵溺’這位郡主。
隨從見她巋然不動,越來越絕望,也有些憤然道:“太子妃娘娘,我也曾聽聞過太子妃娘娘解了幽州城瘟疫之災,救了全城百姓的事情,本以為您宅心仁厚,現在為何竟如此冷血殘忍?我家郡主也只是因為你在太子屍骨未寒時便改嫁他人,替太子不值,想要小小懲戒你一下而已,為何你卻這樣惡毒,要看着我家郡主死去?你……根本就不配做太子妃!若非當日我家郡主相讓,你根本不可能嫁給太子!”
嘖!
沈風荷忍不住冷笑。
原來她這太子妃的位置,還是人家讓的。
“你這話說得倒是奇了。你家郡主是我放毒蛇咬傷的么?這毒蛇本就是這山中之物,是她自己不小心,闖入了毒蛇的巢穴,這才被咬傷的。而你家郡主,卻是實實在在地抓了五六條蛇來故意嚇我。我為什麼要出手救試圖加害於我的人?即便這蛇無毒,萬一我膽子小被嚇死了呢?萬一我躲閃時不小心滾下陡坡呢?你們會善心救我?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隨從被說的一時語塞。
雖然郡主的確是讓他們抓的無毒的蛇,但倘若真的發生了沈風荷所說的情形,他也沒有自信他家郡主會自知理虧,出手救人。
更大的可能性是,郡主會說這是天意,然後……見死不救。
但,郡主若是死在了這裏,也就等於他們的命也保不住了。
他一定得讓太子妃出手救人才行……怎麼辦?
隨從正自焦灼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耳畔驀地傳來一個男聲。
“娘子,你叫我好找。”
說話的自然是蕭雲朔。
沈風荷沒有意外,但……他會出面,還是叫她禁不住心臟鈍痛。
他到底捨不得這個一向‘喜愛寵溺’的小郡主死么?
心中再痛,沈風荷面上卻並未表現出來,反而轉頭笑吟吟地看向蕭雲朔:“夫君,你怎麼找來了?咱們不是說好了要比賽誰抓得住野豬么?”
蕭雲朔看了地上的三人,笑道:“我不放心你,這才過來了。這三人是什麼人?”
演戲嘛,誰還不會呢。
“說是什麼定北伯的女兒,皇上親封的郡主,聽說跟太子殿下是青梅竹馬呢。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會跑到山裏來,現在這小郡主被蛇咬了。夫君,你說……我是該救她,還是不該救她?”
蕭雲朔心中苦笑地看着沈風荷。
他自然也知曉她已經知曉了他看到了剛剛所發生了的事情的所有經過這件事。
他甚至應該慶幸,她並沒有挑明沐青和隨從朝她拋蛇咬她的事情,沒有讓他非要‘二選一’。
雖然知道她一定會生氣,但他還是不得不如此做。
“娘子醫術高明,得饒人處且饒人,若能救她,還是救她一命吧。”蕭雲朔說道。
雖然知道他一點露面,定然便是為了救人而來,但理智上知道,和真的親耳聽到,還是不同的。
沈風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強抑下了心臟的痛楚。
她笑了笑,道:“好。我救。”
將幾個大男人支開,沈風荷從空間中掏出血清,替沐青注射。
血清的效果立竿見影,沐青很快便醒轉。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等注意到蕭雲朔,突然猛地激動地伸手要抓住蕭雲朔的手,還好蕭雲朔動作敏捷,及時躲開了,沐青的手只短暫地碰到了他的衣袖布料。
“太子哥哥!”沐青帶着哭腔喊道,顯然是意識還沒有完全恢復清醒。
隨從見她醒來,不由得甚是歡喜,高興地喚道:“郡主!你醒了!”
“太子哥哥!你是太子哥哥!我就知道你還沒死!”沐青卻不理會他,反而是猛地朝着蕭雲朔的影子撲了過去。
蕭雲朔眉頭微皺,下意識地看了沈風荷一眼,人卻已經再次迅速地後退了一步。
沐青撲了個空,再兼身上的蛇毒還未完全解除,一下子腳軟地撲了個嘴啃地。
沈風荷冷眼旁觀,見狀,忍不住冷冷地斜了蕭雲朔一眼,心情莫名好了些許。
哼!倒是還知道躲開。
不過……很快又不好了。
誰又知道他是不是為了怕被人發現了自己真實的身份,所以故意演戲?實際上早就想要將這個遠房表妹郡主抱進懷裏安慰了呢?!
沈風荷意識到自己在吃醋加生悶氣,不由得自嘲似地彎了彎嘴角。
最諷刺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為一個男人吃醋生悶氣簡直太沒出息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郡主,你醒醒。那不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早已……”
“不!他就是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一定沒有死……”
沈風荷見人救回來了,就不願再看人家明明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的的虐心戀情現場了。
她轉身將釘在樹榦上的那幾隻飛鏢連同蛇一起取下來,裝入隨身攜帶的竹簍中,然後轉身朝着密林深處走去。
還不如多打幾隻獵物,還能飽餐一頓,得些毛皮,給一川青杏做幾件皮襖子呢!
她本以為蕭雲朔會留下來等小郡主清醒過來,然後好生護送人下山,再讓袁旭安排了人,將人好生送去幽州城——甚至直接接回雲府去也說不定。
沒成想,她剛剛抬腳離開,蕭雲朔便追着問道:“娘子,你去哪兒?等等我。山裡危險,讓為夫保護你。”
沈風荷:“……”
這麼尷尬膩歪的話,根本就不是蕭雲朔這廝的風格好吧!
說起來,以前他失憶的時候的那個‘愣頭青’倒是有可能說出這種話來。
沈風荷差點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只好以更快的步子,迅速走開。
蕭雲朔頭也不回地追了過去,口中還不忘喊道:“娘子,你等等,不要走那麼快……”
沈風荷身形敏捷,循着野獸留下的足跡,七拐八拐地很快便追尋到了一隻落單的野豬。
她直接彎弓射箭,一箭正中一隻野豬的眼睛。
那野豬吃痛嘶聲悲嚎起來。橫衝直撞地朝着沈風荷沖了過來。
沈風荷臨危不懼,早已扣在弦上的第二支箭‘咻’的一聲,再次迅疾地射出,中了橫衝而來的野豬的脖頸。
但那野豬卻也兇悍,中了致命兩箭,依舊蠻力驚人,竟帶着箭矢一路速度不減地沖向沈風荷。
距離已經縮近到沒法子再彎弓射箭了。沈風荷隨手從靴筒中掏出了匕首,冷靜地等待。
她的近身搏擊術可沒有荒廢,區區一隻受傷的野豬,還不至於制服不了。
蕭雲朔隨後趕過來,見她單薄的一個身影,居然一副要硬剛上百斤重的大野豬的架勢,心中一驚,後背都被冷汗濡濕了。
他知道她剛剛轉身就走,他喊了也不應,自然是生了氣了的。
故意來獵野豬,只怕也是在發泄怒氣。
她的箭法很好,而且有他暗中護着,尋常野豬,只怕也奈何不了她,因此,他還沒有那麼擔心。
但這野豬中了兩箭還如此兇悍,只怕是野豬中的王者了。
即便是五大三粗的獵人,遇到這種野豬,也早該清醒地意識到危險,立時撤離了。
偏偏她居然還拿一把匕首就打算硬碰硬!
蕭雲朔心急如焚,原本為了讓她消氣,只是遠遠跟着,並未逼得很近,現在卻是驚得使出平生所學最好的輕功,利箭一般朝着沈風荷身旁掠去。
野豬眨眼間便已經咆哮着到了眼前,沈風荷越是臨近危險,反而越是冷靜自持,她蓄勢待發,正要藉著旁邊一塊大石頭的力,躍上那野豬的背上。
驀地,一個黑影先她一步擋在了她和野豬之間,下一秒,野豬慘叫着轟然倒地,碩大的野豬頭已經被一刀快劈成兩半了,鮮血腦漿淋漓,實在算不上叫人愉快的場面。
蕭雲朔回頭,眉峰緊皺,有些陰鬱地瞅着沈風荷。
置氣歸置氣,為何要這樣置自己於危險之下?
剛要開口說教,沈風荷卻先開口了。
“這野豬算你獵的,下次我可不會再讓着你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繼續循着野豬留下的痕迹朝着深山中走去。
蕭雲朔:“……”
雖說是他理虧在先,但他現在怎麼這麼想揪着這小女子,好好地敲敲她腦袋,看她腦子裏究竟是要多瘋呢?
一邊又好氣又無奈,一邊心中卻不覺升騰起幾許疑忌來。
以往,他就知曉他的太子妃非比尋常世家貴女。
但……即便再是因為她從小被父親不喜,隨意丟在莊子上,和莊子上的獵戶大夫等各色人等,學了一身的好本領。
剛剛面對受傷暴走兇殘的野豬,她的確是半分沒有怕的。
他在她身上,沒有感覺到恐懼。
那種冷靜鎮定,必然是面對過許多次更加兇險的危險和生死一瞬之後,才會達到的境地。
這種事情,尋常人或許不懂,但他從十幾歲便帶兵征戰,多少次和北戎軍肉搏,多少次面對生死,多少次……出手殺了對手,才達到這樣的境地。
他的太子妃從莊上被接到京城沈家后不久,便與他大婚,又是從何處,鍛鍊出了這樣臨危不懼的冷靜的?
沈風荷很快追上了其他的野豬。
這是一個小小的野豬族群,成年野豬有三十頭,另外還有幾隻半大的野豬崽子。
不過即便是成年野豬,個頭和剛剛那隻野豬相比,也小了不少。
看樣子,剛剛那隻落單的,應該便是這個族群的老大,只不過是和族群稍稍分開善後,並非走失落單。
沈風荷彎弓射箭。
這幾隻成年野豬就沒有那麼兇悍了,都是一箭斃命,頂多是掙扎一會兒,被沈風荷補上一箭之後,便都交待了。
不過山林休養生息也是很重要的,因此沈風荷還是特意放走了那幾隻半大的野豬崽子和一隻母野豬。
等那些野豬驚惶地逃竄消失,沈風荷這才上前去查看自己的獵物。
然後下意識地朝着身後斜了一眼。
蕭雲朔自然還是跟了過來的。
只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再出手,而只是靜靜地看着沈風荷獵殺野豬。
沈風荷在心裏微微嘆了一口氣。
獵是獵到了幾隻野豬,但怎麼弄下山,卻是個問題,難不成要她一個女人背着下山不成?
她現在又在生蕭雲朔的氣,自然不可能開口讓他幫忙,連帶着連他的人諸如袁旭等人,也都不想用。
唉……要是蕭雲朔不在這裏的話,她大可以直接將野豬弄進空間就行了。
想到這裏,沈風荷不受控制地繼續想下去。
或許……現在也該到了她離開的時候。
他的青梅竹馬……他想娶的太子妃人選已經出現,他想必也是歡喜那小郡主的吧?人家小郡主的爹爹又是定北伯,又是駐守北疆的將軍,手握重兵,對於他恢復太子之位,登基為帝,自然是比她這個罪臣之女要有裨益得多的。
如果她是蕭雲朔,他也會選擇小郡主。
她難不成還厚着臉皮賴着不走,等着人家來趕她么?
不,若真是到了需要別人趕她的時候,那麼只怕就不是‘趕’了,她甚至自求請去,只怕都晚了也說不定。
想到這些,沈風荷心臟再次鈍鈍地痛。
不過,她很快便猛地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開。
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行事準則。
合則聚不合則散,世間事不過如此。
她何苦如此自討苦吃,自我消耗,該走的時候,就瀟洒地離開便是,傷神傷心個鬼!
想到這些,沈風荷長舒了一口氣,心情稍稍平靜了下來。
蕭雲朔見她停止了打獵,便走上前來,笑道:“你打了這麼多隻野豬,我認輸,好不好?”
沈風荷抬眼看了他一眼,沒理他。
雖然未曾挑明,但他適才選了救故意對她使壞的小郡主,也就是變相地選了維護小郡主這件事,卻是不爭的事實。
現在又來服什麼軟?
蕭雲朔見她還不理自己,不由得在心裏幽幽地嘆了口氣,依舊好脾氣地笑道:“我已經發了信號,讓袁旭派人上來把獵物抬下山去。天色也不早了,咱們也下山吧。”
沈風荷看了看天色,也的確是不早了。便也沒有異議,只不過依舊是不理會蕭雲朔,自顧自地站起身來,朝着山下走去。
蕭雲朔:“……”
不過,蕭雲朔也並未說什麼,還是跟上去,兩人一前一後,不遠不近地朝着山下走去。
蕭雲朔以前雖然也觀察,但並沒有那麼在意。
現在跟在沈風荷身後,倒是有些留心起來。
他很快發現,沈風荷的野外行動經驗很嫻熟。
她可以通過觀察石頭上的青苔漲勢來判斷方向,可以用刀鋒利而嫻熟地斬斷擋路的灌木荊棘,可以通過記號辨認下山的路,偶爾會有一些受驚的小動物突然竄出來,她也不會嚇得亂叫亂跳——這倒也不稀奇了,畢竟剛剛面對那樣兇殘的野豬,也沒見她怕。
這些野外經驗和技巧,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麼學會並且練到如此嫻熟的?
即便是沈家莊子上管教不嚴,也斷不會讓一個女子每日在山上瘋玩的。
而且,她的身手……也多少不太像防身健體的武術,與江湖上任何一種武功的招數,也都並不太匹配……
越是觀察,蕭雲朔越是發覺,他的太子妃,彷彿一個謎團一般,叫人猜不透。
兩人這麼各懷心事地,不知不覺便下了山。
袁旭接到信號,已經派人迎了上來,見到兩人,立刻喚道:“殿下,娘娘。”
沈風荷雖然生着蕭雲朔的氣,卻也並未遷怒袁旭,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袁旭走到蕭雲朔身旁,低聲彙報道:“殿下,適才跟在咱們後面的那三人已經先行下山了。他們的身份也已經查清楚了。是定北伯沐家的郡主……”
蕭雲朔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袁旭怔了一下,殿下怎麼一點都不吃驚?
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地看了沈風荷一眼,雖然沒什麼,若是讓娘娘知道了殿下和沐家郡主是認識的,娘娘會不會……
應該……不會吧?
他的印象中,娘娘好像一直很識大體明事理的……
只不過,怎麼感覺今天殿下和娘娘之間……有些不太對?
不過,袁旭也沒有多想,繼續問道:“殿下,沐小郡主好像是受傷了,被她的隨從背着下山的。屬下擅自做主,派了人暗中跟着,護送他們回了幽州城。”
話音未落,蕭雲朔還沒開口,沈風荷到底沒忍住,淡淡地嘲諷道:“你倒是挺會做事的。”
她心裏本來還有幾分妄想,或許是她錯怪了蕭雲朔,是她小題大做,想多了。
但現在連袁旭都知道要暗中護送人家小郡主回城,可見,是連袁旭都知道他家主子和那小郡主關係匪淺,才會那樣重視的吧?
她是真真成了個小丑了。
興許,還真是和那小郡主所說的一樣,她這個太子妃的身份,都是人家讓出來的呢!
袁旭這下也聽出來沈風荷是在生氣了,不由得朝着蕭雲朔看了一眼,低聲問道:“殿下,娘娘這是……?”
蕭雲朔在心裏嘆了口氣。
好容易以為她在山上獵野豬,把氣出了的。現在倒好,袁旭一個擅作主張,前功盡棄,這還得重新哄……
雖然之前蕭雲朔吩咐過,讓允許將馬車先駛回村裡,只留下馬匹就行,不過袁旭後來還是把馬車又趕了過來,主要也是天寒地凍的,還是馬車暖和些。
沈風荷走到馬車邊,躊躇了片刻,突然轉身朝着一旁拴着的馬匹走過去,說道:“我今日騎馬回去。”
若是乘馬車,少不得又要和蕭雲朔彼此相對,她怕她會忍不住脾氣,把所有的情緒全都一股腦地發泄出來。
若是那樣,她未免太悲慘了些。
何苦自討沒趣?
到了馬的身旁,她卻又忍不住怔了怔。
驀地想起,以前在流放路上時,蕭雲朔還曾經送給她西域寶馬。
那馬隨着她們一路流放跋涉到此,她卻一直也沒什麼機會騎它。
現在這匹,雖然並非那一匹小紅馬,卻也稱得上是良駒了。
想想當日,蕭雲朔還說要教她騎馬呢——還說要教她騎馬呢。
雖說她也不需要他教,但到現在,這句承諾也未曾實現。
也罷了,興許一切都只是逢場作戲呢?
想想來時路上,他們還那般蜜裏調油,興許也是假的?
可是……她又有什麼可供他這般費心費力地逢場作戲作陪呢?
就因為她流放路上照顧了他的母后和幼弟么?
這……也說得通。
蕭雲朔一向是很孝順的,他見秦夢月喜歡她,所以就‘寵幸’她的吧?
沈風荷再度沒脾氣地嘆了口氣,胸臆間彷彿被塞了棉花,叫她壓抑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說好了不想,卻也還是不受控制地被情緒左右。
這……就是入局的代價吧。
沈風荷踩着馬踏,一個縱躍,人已經翻身上馬,她舉起鞭子朝着馬肚子上抽了一邊。
那馬的確不愧是良駒,霎時間便風馳電掣地疾跑出去。
凌冽強勁的寒風霎時間讓她的情緒冷了下來。
不得不說,人在壓抑煩悶的時候,速度的確很解壓。現代是騎摩托兜風,打靶,古代嘛,就是騎馬了吧。
蕭雲朔見她要騎馬,本就有些擔心,現在見她連一點適應時間都不給,就突然快馬加鞭地衝出去,心臟霎時間揪在了一起。
“風荷!”他喊道,一邊已經迅速利落地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馬,朝她追了過去。
他記得,以前她是說過自己沒學過騎馬的,他還承諾過她,要教她。
只是後來種種事情,他又偽裝成病弱的商賈家的少爺,四周又有宮裏的眼線,這件事便一直沒有做。
現在他滿心都是懊悔,他應該早些教她騎馬的,今日若是她賭氣從馬上摔下來……
想到這種可能性,蕭雲朔心臟更加揪緊,抬手狠狠地甩了馬屁股一鞭子,臉色森寒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