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自然,她也並不拘束自己這種想要揍人的衝動。
“殿下總是不聽我講話。”
只肖一剎那,王不二手上成拳,擊打在江景和的手肘部,手上知覺喪失片刻,叫他不得不鬆開了鉗制住王不二的手。
這套動作打得暢快,王不二從未覺得江景和這樣好打過,只是對方明顯沒有戰意,難以再打下去。
王不二挑眉,後退一步看着他。
“我說,我要留在京都鎮着這批牛鬼蛇神,且王家不太平,需要時間清理門戶,您到底聽明白了嗎?殿下怎麼小孩子脾氣似得?”
“本王不信。”
江景和與她對立而站,身邊圍繞着一層孤單的意味。
看起來就像個……孤伶伶的鰥夫。
王不二把腦子裏不合時宜的東西甩掉,看着他的反應,有些無奈。
“我將此物暫且寄托在殿下身邊,沒有它,我便走不了,殿下這下可能安心了?”
王不二從書案上將詭聞錄拎起來,放在江景和手上。
她也不怕暴露,畢竟那上面的東西,除了她,也沒有人能夠看見。
詭聞錄不敢動,看着和一本普通的有些年頭的書沒有什麼區別。
江景和如何不認得此物?
雖然不知道這具體是什麼東西,但依着王不二對它的寶貝程度,去哪裏都帶着,想必是極為重要的。
原來,這就是她離開的契機嗎?
也是王不二來到大鄴的契機,但江景和選擇下意識忽略。
“此話當真?”
細細想來,王不二確是沒
有對江景和撒過什麼謊話,只是行事間猖狂了些,但也算不得什麼大毛病。
所以這話,還算是有幾分可信度。
“當真。”
王不二鄭重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就將她拜託給殿下了。”
她要清理王家不是什麼虛話,王之辭的身份,留在這裏不方便。
與其等到她哪天裏突然心軟想要阻止王不二,還不如將她送出去待一段時間。
交到江景和手上,在合適不過了。
“好,本王每日上柱香將它供起來,定然好好保存。”
他莫名覺得手上的東西如重千鈞。
能帶走王不二,想也知道不是個凡家物什,說不準香火氣足,高興了就要一直留下來。
至於王不二,自然也就不能回去了。
王不二手上的動作都僵了一瞬,下一刻驀的笑出聲,“倒也不必。”
“找個地方放好,別讓她跑回來就好。”
她手指在書頁上輕輕點了兩下,好像在安撫對方的情緒。
“王家與她頗多淵源,我留在這裏清理門戶,身上有軟肋,不合適,就拜託給殿下了。”
“此去北海路遠,大金昨年糧食收成甚壞,又有炸藥在手,必然是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殿下一切小心。”
王不二再拜,這一場打下來不容易,可只要能打下來,天底下的局勢便能夠定下來了。
皇帝這是第一次在未央宮裏等人等了這麼久,可當前的局勢,卻也讓他無法動怒。
有所求,姿態就不能不低下去三分。
兵符從好幾年前到皇帝手上時,就一直和玉璽放在一塊兒。
每每看到此物,拿出來摩挲幾遍,那種大權在握的感覺便一直都在。
皇帝最後一次將此物拿在手上。
是完整的一塊虎符,具有全權號令軍隊的權利。
“景和,大金這一仗,不得不打,北海,父皇就交給你了。”
皇帝難得露出幾分慈父的味道,拍了拍江景和的肩膀,目光十分不舍的從兵符上挪開。
那不是一塊普通的銅鐵,是北邊三十萬鐵騎。
皇帝安慰自己,也罷,北海平定了,他也可高枕無憂。
且,江景和這一去,大鄴內,可就沒人忤逆他了。豈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江景和不動聲色將兵符收進衣袖內,感受着陌生又熟悉的溫度,他彎腰行禮,倒也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和皇帝唱反調,“北海不定,微臣誓不返還。”
皇帝撫掌而笑,頓時心中有了底,可又想到些頗為尷尬的問題,“景和啊,那糧草……”
京都沒有足夠的糧草支持這樣一場大戰,國庫也沒有足夠的銀錢。
皇帝的意思,是就近征糧,還少了糧草運輸的損耗,再合適不過。
好歹多年父子,江景和自然知道他腦子裏打些什麼主意。
“秋收在即,揚,益二州能夠勉強湊出來糧草,加之水道通利,還望陛下准許今年此兩地的收成以軍糧為先。”
益州皇帝倒是不心痛,江景和治下,平日裏也沒見着什麼油水送上
來,只是這揚州……
他還是有些捨不得。
“朕聽聞益州有新耕作之法,產量大增,不知取益州常州之糧如何?”
江景和皮笑肉不笑,“回陛下,原也可行,只是梁州受大災,又逢反賊作亂,民不聊生,益州若是斷了接濟梁州的糧草,只怕大鄴內外受敵。”
對,梁州不能動。
他的煉丹樓還在梁州呢。
思及此,皇帝再是心疼,也不得不答應江景和的要求。
“兒臣還要處理出征事宜,就先告退了。”
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江景和也不做過多停留,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那盛在匣子裏溫潤的玉璽,隨即轉身。
傳聞秦朝開國時,打了一塊藍田玉玉璽,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可那一塊,在高祖皇帝時期就已經消失匿跡,大鄴這塊,雖也是藍田玉,但到底不如始皇帝手上的傳奇。
“之辭,今日上朝時,殿下讓我將這個匣子交給你。”
王之桁行色間有些猶豫。
表妹與秦王殿下,不清不楚。
他對兩人的關係,還停留在王不二寫信說是要砸了秦王私庫取隨侯珠。
哈哈,定然是一句玩笑。王之桁不斷給自己強調。
是一個長條形的盒子,有成人手臂長,合約一掌寬。
用機關封死了,要將裏面的東西取出來,就不得不將盒子破壞掉。
江景和近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三日裏能夠有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已經是大不易,將東西遞給王之桁,又匆匆離去,多餘的
話,一句也沒說。
不知道是否貴重,也不知道是否隱秘,王之桁只好這樣拿回來,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