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疑點(1)
現場的情況一目了然,三個人都死於同一把匕首之下,兇手在行兇之後沒有將它藏起來或者帶走,而是直接將其留在了男主人的身上,而他的身體依舊保持着被綁在椅子上的姿勢,連同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其上方正是一家三口甜蜜充滿笑容的合照。
在男主人的身邊女主人的屍體蜷縮着,手臂保護性地環繞着男孩,小男孩的眼睛驚恐地睜大,臉上還殘留着生前最後一刻的恐懼,兩個大人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受傷痕迹,而男孩則只有心口一處致命傷。
常增民揪了揪頭髮,看向了站在門外瑟瑟發抖的保潔阿姨,正是對方來家裏打掃衛生時報警的,可是門鎖並沒有破壞的痕迹,反而是屋子裏被翻得七零八落,給他的第一印象是入室搶劫,而保潔阿姨也有房子的鑰匙,搞不好還是內外勾結,然後再假裝發現一家三口遭遇不測報警來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
簡單地詢問了對方几個問題,常增民沒有發現什麼不對之後便結束了問話,常增民依然沒有解除自己心裏的懷疑,如果只是常規性的搶劫,那麼兇手在控制住局面後為什麼還要趕盡殺絕呢,除非是有劫匪被這家人給認了出來,不得已之下才幹出了殺人滅口的勾當。
回到警局,在那把匕首上清晰地提取出了兩枚指紋,其中之一是屬於被害者男孩,而另一枚指紋則讓常增民等人大吃
一驚,因為這枚指紋的主人竟然是柯草兒。
辦公室里,難得特案Z組的人全都在場,任誰都沒有想到一起凶殺案竟然再次牽扯到了柯草兒。
起初常增民也認為這個案子就是仇殺或者入室搶劫,可一旦涉及到了柯草兒,他就忍不住往深處多考慮了一番。
為什麼柯草兒在形勢這麼嚴峻的情況下還要出來犯案呢,竟然還將重要的兇器留在了被害者身上。
她難道是想高調地宣佈自己回來了嗎?
不對,這不像是她慣有的手段。
之前是懷疑她自導自演了一系列殺人案件,可是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的兇器故意留下來的,她也一直都將自己當成受害者看待,若不是證據實在太多的話,誰都不會相信這個女人會是殘忍的殺人兇手。
為了保險起見,他只是將現場的照片分給眾人觀看,然後坐在一邊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案子很有問題,除了某個人之外。
陶淵憤怒地一拍桌子,沉聲道:“又是這個柯草兒,她為了錢竟然都要去入室搶劫了,而且連孩子都不肯放過。”
姜酒手裏拿着手機,輕聲道:“淡定啦,她是什麼人咱們都很清楚了。”
然而,常增民卻出乎他意料地說道:“我覺得這個案子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如果柯草兒只是簡單地缺錢花,她大概率不會去選這家人的,我調查到這家人由於生活費用和意外支出
,張累積了一定的信用卡債務,每個月要還房貸車貸,還有支付保潔的費用,家底已經被掏空了。”
陶淵輕聲說道:“這家人財務情況糟糕的情況柯草兒也許不知道啊,她被我們警方通緝每天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沒有時間來調查這家人究竟有沒有錢的。”
姜酒皺着眉頭說道:“可問題是柯草兒是會缺錢的人嗎?如果之前的案子都是她一個人乾的,她怎麼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把一把有自己指紋的兇器留在案發現場,這和她之前的人設完全相違背了啊。”
方華出聲說道:“既然他們家的經濟情況已經這麼糟糕了,為什麼還要花錢雇傭一個保潔阿姨呢。”
聞聽此言,謝天辰眯着眼睛說道:“那是你不懂女人。”
方華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組長,我是不懂,可我知道生活要省吃儉用呀。”
姜酒想起了自己一個親戚家的女兒,那個女孩在家裏的地位就像是掌上明珠。
從小到大,她幾乎沒做過任何家務,每天的任務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家裏的大小事務都有父母和家政阿姨操持。
女孩的媽媽總是說,女兒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畫畫兒的,可不是用來刷碗洗衣的。
姜酒記得,就連女孩的房間打掃,都是阿姨小心翼翼地完成,生怕打擾了那些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洋娃娃和化妝品。
“現在很多女性,尤其是年輕的,都不願意做家務
。”姜酒解釋道,眼神中帶着一絲感慨,“不僅僅是女性,很多男性也是一樣,現代社會,大家的生活節奏快,壓力大,回到家只想放鬆,不想再被家務瑣事困擾。”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對於那些既不想做家務,又希望家裏保持整潔的人來說,請保潔阿姨就成了一個無奈但現實的選擇,即使經濟緊張,有些人也會選擇忍痛支付這筆費用,只為了能回到家有個舒適的環境。”
聽了她的話,方華感覺有些不以為然。
對那些家庭條件優渥的女子而言,她們的生活,的確是被鍍上了一層金邊,顯得格外耀眼。
她們如同明珠般被細心呵護,生活里似乎沒有家務的繁瑣,沒有洗衣做飯的勞累。
她們的雙手,如同初綻的花瓣,不曾沾染塵世的煙火氣,生活如同一幅精心描繪的畫卷,色彩斑斕,細節精緻。
然而,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上天的恩賜嗎?
或許,這只是社會偏見與性別角色刻板印象的產物。
婚後的生活,對她們來說,看似如同一首甜美的歌謠。
丈夫的寵愛,婆婆的幫忙,似乎為她們的生活增添了無數的便利。
但在這背後,是否隱藏着對女性角色的固有期待?她們只需美麗,只需綻放,卻無需分擔生活的重任。
這樣的生活,真的是女性的幸福嗎?還是只是另一種形式的枷鎖?
還有更多平凡人家的孩子別說是做家務了,
從小的時候就要去地里幹活的,這才是大多數人的真實寫照。
謝天辰輕輕敲了一下桌子,說道:“關於這個問題的討論到此為止,咱們還是回到案情本身,蕭芸你怎麼看這個案子。”
蕭芸一直仔細地聽着他們對案情的分析,這時她終於開口了。
她語氣平靜地說道:“我覺得我們可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細節,案發現場的椅子擺放位置很奇怪,你們不覺得嗎?”
她走到白板前,畫出了案發現場的簡圖,並標記出了椅子的位置:“你們看,這兩把椅子被放置得非常整齊,就像是有人刻意為之,而且,如果兩名大人是在反抗中被殺,他們怎麼可能死後還把男孩抱在懷裏呢?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蕭芸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想,這個案發現場應該是被偽造的,真正的兇手可能先是控制住了兩名大人,然後在他們失去反抗能力后,殺害了他們,最後再將男孩抱到其中一名大人的懷裏,製造出這個看似溫馨卻實則恐怖的場景,剛剛姜酒也提到了匕首的問題,我認為這是有人想把柯草兒包裝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兇手。”
陶淵震驚地說道:“不是吧蕭芸,都這樣了,你還要為她辯護啊。”
謝天辰緩緩地開口道:“陶淵,我知道你對柯草兒的看法,但我們也必須承認,到目前為止,所有的證據都只是指向她,而沒有直接證明她就是兇手
,我們不能讓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我們的判斷,而且這個案件的佈置實在是太刻意了。”
陶淵有些無奈:“這匕首上的指紋,還有她之前的犯罪記錄,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啊,組長你可不要被她給騙了。”
謝天辰搖了搖頭:“證據是事實,但我們的解釋和推理可能會出錯,蕭芸提出了一個合理的疑問,我們不能忽視,如果現場是被偽造的,那麼我們必須要重新審視這個案子。”
陶淵小聲嘀咕道:“我是搞不懂了,匕首上面既然有柯草兒的指紋,至少說明她也是在現場的...我不是想說她是兇手的同夥,我是想說她既然已經是通緝要犯了,那何必繼續陷害她呢?”
現在沒有人能回答清楚這個問題,眾人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犯罪現場是精心設計好的,那把匕首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不過指向柯草兒的證據越多,反而讓大家感覺不太正常,也只有陶淵頭腦過於簡單,才把問題看得那麼膚淺。
無論真相如何,至少發現了和柯草兒有關聯的線索,她沒有走得太遠,那就還有希望將她捉拿歸案。
眾人聊了一會兒,隨即將話題轉向了另一起案件。
羅夏開口說道:“組長,兩個人的身份都查清楚了,死者一陳凱悅,男,28歲,身高165厘米,他在國外留學期間,曾在一家國際諮詢公司實習,這段經歷不僅鍛煉了他的專業技能,還
拓寬了他的國際視野,畢業后,他回國加入了一家知名的跨國科技公司,擔任產品經理,順便一提他和林天宇是非常好的朋友。”
姜酒看着陳凱樂的照片,詢問道:“這個人長得好帥呀,他有沒有女友呢?”
羅夏搖頭說道:“他沒有和家裏人提起過他的感情狀況,不過根據他的條件想必找一個女朋友不是什麼難事。”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另一死者季風,男,39歲,身高182厘米,他在一個精英特種部隊服役,擔任過多個關鍵角色,包括偵察、情報分析和戰術指揮,他的軍事訓練極其嚴格,包括高級武術、狙擊、爆破以及各種生存技能。季風以其出色的戰術思維和冷靜的判斷力而著稱,多次在危險的任務中展現出卓越的領導能力,目前已脫離龍國,懷疑在國外加入了非法的雇傭兵組織,但是沒有更多證據來證明這一點。”
方華大大咧咧地說道:“陳凱悅和孫天宇是很好的朋友,那要如此說來他的死和林天宇脫不了關係啦。”
經過現場分析可以得知是季風先被繩子套住了脖子,然後身體猛地懸空,也許是出於求生本能,他用雙腿緊緊夾住了陳凱悅的脖子,這種動作會阻止氣流進入肺部,導致當事人無法呼吸,當人體長時間無法獲得氧氣時,會導致大腦和心臟損傷,最終導致死亡,而季風最後不是被弔死的,卻是被
一把利刃貫穿了胸口,但在此之前陳凱悅已經被他用雙腿給勒死了。
現場一定有第三方的存在,如果這個第三方是專門為了謀殺季風,那麼陳凱悅便是倒霉的被季風當成了翹板,他的死毫無意義。
陶淵忽然說道:“你們說這兩個人是否也是被柯草兒給害死的呢?”
蕭芸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你這個人呀,怎麼什麼事情都要往柯草兒身上去推呢?柯草兒的柔道技術或許還行,但她絕不是玩刀的高手,你看看現場,那刀法利落精準,一看就是出自技藝高超之人,季風身體健壯,一般人想要憑藉一把刀直接將其捅一個對穿,沒有十年的功力是沒法達到的。”
謝天辰沉聲說道:“接下來,我們得查清楚最近這段時間林天宇和楊凱悅之間的聯繫,特別是實驗室的情況,我們要確認林天宇是否參與其中,他們之間的交流可能會為我們提供一些線索。”
林天宇自己餵了狼,而他的好朋友在不久之後也跟着遇害身亡,這其中絕對存在某種聯繫。
羅夏點頭贊同,他提議道:“此外,我們還應該在命案附近多走訪,了解這兩個人在那裏的活動,我們需要搞清楚,他們為什麼會一起出現在那個地方,以及他們之間的關係,這些信息對於解開他們的死亡之謎至關重要。”
謝天辰的目光堅定,他繼續說道:“不錯,我們要從各個角度去挖掘這個案
件,不僅僅是林天宇和楊凱悅的個人生活,以及他們周圍的人。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是關鍵,我們不能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