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蘇穎(求收藏)
薛強嘴裏哼着小曲,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兩人相隔不遠,都看見了對方,陳飛甚至清楚的看到薛強鄙視的小眼神。
陳飛毫不示弱的回看着他,忽然想起來一些事情。
前世,薛強就是在這天晚上去柳葉兒家提親,結果被他捷足先登。
如果猜的不錯,薛強這是剛進城買完東西準備回去,一舉拿下柳葉兒。
怪不得他爹薛留住今話陰陽怪氣的,敢情是他截胡,壞了人家好事啊!
想到這裏,陳飛就忍不住想笑。
薛強這麼得意,回到家聽說柳葉兒跟自己,會不會氣得原地爆炸?
陳飛哈哈一笑,用力一蹬,加速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飯店,名字就叫國營飯店。
咳咳,就是這麼簡單!
名字上面有一顆五角星,門左四個大字,“自力更生”,右邊四個大字,“艱苦奮鬥”。
那個時代就是這個特色。
因為車子偏重,怕摔了,陳飛只能把自行車推到行人路上,靠着一棵樹停好,這才走進飯店。
飯店門在中間,兩邊各有幾張桌子,因為不到飯點,吃飯的客人並不多。
“吃飯買票。”
一個三十多歲圓臉的服務員不冷不熱的說。
不是態度不好,那時候都這樣,吃公家飯不知不覺就有點高人一等。
陳飛看着是個小年輕,卻有一個古老的靈魂,自然不會在乎這些,露出一副山裡人的憨笑說,“我不是來吃飯的,我來賣蘑菇。”
服務員臉
色更冷了,
“不要,我們都是從供銷社進的。”
陳飛有些愕然,難道我笑得不夠真誠?
正準備說兩句,一個女人從裏面走出來,“袁萍,在說什麼?”
袁萍就是那個服務員,一秒變笑臉,“蘇主任,這人來賣蘑菇。”
那時候沒有經理董事長這些稱呼,國營飯店的領導就是主任。
蘇穎穿一身的確良白襯衣,藍色褲子,小皮鞋踩在地上咔咔響,齊耳短髮,很有氣質。
的確良在當時可是高檔布料,農村人一般都穿土布,穿不起這個。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們都是每天從供銷社進貨,不方便收個人的。”
蘇穎倒是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說話笑盈盈,很有素質。
陳飛看她挺好說話的,就打蛇隨棍上,“姐,我這蘑菇剛從山上採的,新鮮着呢,要不您看看?”
一句姐把蘇穎說笑了,“你倒是會說話,那就看看。”
“好嘞!您等着!”
陳飛急忙跑出去,把竹筐卸下來搬了進去,竹筐上面用一層濕布蓋着,不然騎這麼遠早曬蔫了。
掀開了布,蘇穎看到一筐色澤飽滿,大小均勻的蘑菇頓時有些吃驚,
“小兄弟,你這蘑菇不錯呀!”
“姐,我這蘑菇都是撿最好的採的,精挑細選,我敢說,除了我沒有第二家!”
陳飛趁機吹噓了一番。
不過蘑菇是真好,大小適中,黃金菇、雞腿菇、牛肝菌……分門別類放在一起,就顯得特別乾淨,檔次一
下子就上去了。
“這倒是真的。”
蘇穎滿意的點點頭,“看都看了,我不好意思說不要,就留下吧!”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看了陳飛的蘑菇,蘇穎頓時感覺供銷社的蘑菇不香了。
主要是那時候物資短缺,反正不愁賣,就有一種蘿蔔快了不洗泥的感覺。
“謝謝姐,那您看多少錢一斤合適?我第一次來,不知道價錢。”
陳飛一臉憨厚的笑,讓蘇穎很受用,笑着說,“我們在供銷社進的是四毛一斤,你這個質量好,我可以給你五毛。”
“姐說五毛就五毛!”
陳飛沒有討價還價,他準備把這位蘇主任發展成長期客戶。
“袁萍,給這位小兄弟過秤。”
主任發話了,袁萍自然不敢怠慢,當即就給陳飛過了秤。
“蘇主任,毛重五十五斤,除去竹筐,凈重五十一斤半,總共是……二十五塊七毛五。”
蘇穎點點頭,“拿錢來。”
袁萍數了錢遞給蘇穎,蘇穎又遞給陳飛,“你再數數看夠不夠。”
陳飛接過去直接塞兜里,“不用數,姐這麼好看,還能少給我不成!”
蘇穎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這張嘴,得虧姐是過來人,要是個小姑娘,恐怕就被你騙的找不着北了!”
陳飛露出一副山裡人的憨笑,“我說的都是實話,就沒見過姐這麼漂亮的!那,姐,我明天再來?”
蘇穎又是一愣,“你還準備長期做啊?”
陳飛苦笑,“沒辦法,家裏窮啊
!”
這倒是實情,從陳飛洗的發白的勞動布衣服就能看出來。
蘇穎抿着嘴唇,有些為難,“實不相瞞,你一次兩次可以,時間長了我做不了主,我們這兩個副主任,你明白吧?”
陳飛一聽就明白了。
國營飯店兩個副主任,難免就有競爭,蘇穎肯定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不過,他因此想起來一些事情。
前世好像聽說過,國營飯店的副主任不知因為什麼被抓了,鬧的還挺大,廣播裏播了好幾天。
再看蘇穎額頭,隱隱有鴻運當頭,這是要升遷的先兆。
也就是說,那位副主任很快就會下去,蘇穎順理成章轉正。
於是就笑着說,“姐,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先送着,說不定會有轉機呢。”
蘇穎有些愕然,不知他說的轉機是什麼,不過她看陳飛確實順眼,就點頭答應了。
“好,就照你說的,實在不行再說。”
“那就謝謝姐了,您放心,我不會讓姐為難!”
陳飛拿起竹筐往外走,“天不早了,我得趕快回去,好幾十里呢!”
“慢走,不送。”
蘇穎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去裏面辦公室了。
陳飛把空竹筐綁在車後面,朝供銷社趕了過去。
他前腳剛走,一男一女走進飯店,那個女的朝陳飛離去的背影瞄一眼,輕聲嘀咕一句。
“這個人怎麼有些眼熟?”
“怎麼了?”
同行的男人四十來歲,長着一張倭瓜臉,小眼睛,大鼻子,說話的時
候總感覺像眯着眼睛,給人一種很陰沉的感覺。
“啊,沒什麼,咱們進去吧!”
女人臉上露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低頭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