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二章一種風懷忘不得(23)

71.第二章一種風懷忘不得(23)

風景的事啊!你們即使要用外國文,也應選擇那神韻悠揚的法國語,或者更適當一點的就該用半清半俗的薄愛民語(lalanguedesbohemiens),何以要用這卑俗的英語呢?啊啊,當現在崇拜黃金的世界,也無怪某某女學等卒業出來的學生,不願為正當的中國人的糟糠之室,而願意自薦枕席於那些猶太種的英美的下流商人的。***我的朋友有一次說:“我們中國亡了,倒沒有什麼可惜,我們中國的女性亡了,卻是很可惜的。現在在洋場上作寓公的有錢有勢的中國的人物,尤其是外交商界政界的人物,他們的妻女,差不多沒有一個不**於外國的下流流氓的,你看這事傷心不傷心哩!”我是兩性問題上的一個國粹保存主義者,最不忍見我國的嬌美的女同胞,被那些外國流氓去足踐。我的在外國留學時代的遊盪,也是本於這主義的一種復仇的心思。我現在若有黃金千萬,還想去買些白奴來,供我們中國的黃包車夫、苦力小工享樂啦!

唉唉!風吹水皺,干儂底事?她們在那裏賤賣血肉,於我何尤?我且探頭出去看車窗外的茂茂的原田、青青的草地和清溪茅舍、叢林曠地吧!

“啊啊,那一道隱隱的飛帆,這大約是蘇州河吧!”

我看了那一條深碧的長河,長河彼岸的粘天的短樹,和河內的帆船,就叫着問我的同行者沈君,他還沒有回答我之先,立在我背後的一位老先生卻回答說:

“是的,那是蘇州河,你看隱約的中間,不是有一條長堤看得見嗎!沒有這一條堤,風勢很大,是不便行舟的。”

我注目一看,果真在河中看出了一條隱約的長堤來。這時201

候,在東面車窗下坐着的旅客,都紛紛站起來望向窗外去。我把頭朝轉來一望,也看見了一個汪洋的湖面,起了無數的清波,在那裏洶湧。天上黑雲遮滿了,所以湖面也只似用淡墨塗成的樣子。湖的東岸,也有一排矮樹,同凸出的雕刻似的,以陰沉灰黑的天空作了背景,在那裏做苦悶之狀。我不曉得是什麼理由,硬想把這一排沿湖的列樹,斷定是白楊之林。

車過了陽澄湖,同車的旅客,大家不向車的左右看而注意到車的前面去,我知道蘇州就不遠了。等蘇州城內的一支尖塔看得出來的時候,幾位女學生也停住了她們的黃金色的英語,說了幾句中國話。

“蘇州到了!”

“可惜我們不能下去!”

“butwewillcomeinthewinter。”

她們操的並不是柔媚的蘇州音,大約是南京的學生吧?也許是上北京去的,但是我知道了她們不能同我一道下車,心裏卻起了一種微微的失望。

“女學生諸君,願你們自重,願你們能得着幾位金龜佳婿,我要下車去了。”

心裏這樣地講了幾句,我等着車停之後,就順着下車的人流,也被他們推來推去地推下了車。202

出了車站,馬路上站了一會兒,我只覺得許多穿長衫的人,路的兩旁停着的黃包車、馬車、車夫和驢馬,都在灰色的空氣里混戰。跑來跑去的人的叫喚,一個錢兩個錢的爭執,蕭條的道旁的楊柳,黃黃的馬路,和在遠處看得出來的一道長而且矮的土牆,便是我下車在蘇州得着的最初的印象。

濕雲低垂下來了。在上海動身時候看得見的幾塊青淡的天空也被灰色的層雲埋沒抹殺了。我仰起頭來向天空一望,臉上早接受了兩三點冰冷的雨點。

“危險危險,今天的一場冒險,怕要失敗。”

我對在旁邊站着的沈君這樣講了一句,就急忙招了幾個馬車夫來問他們的價錢。

我的腳踏蘇州的土地,這原是第一次。沈君雖已來過一二回,但是那還是前清太平時節的故事,他的記憶也很模煳了。並且我這一回來,本來是隨人熱鬧,偶爾作的一種變態旅行,既無作用,又無目的的,所以馬夫問我“上哪裏去?”的時候,我想了半天,只回答了一句:“到蘇州去!”究竟沈君是深於世故的人,看了我的不知所措的樣子,就不慌不忙地問馬車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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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繁華誤入秋(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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