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P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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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隊奔過去,眾人都驚呆了。***

鬍子血雨腥風中闖蕩,見過多少橫屍流血殘酷場面,如此這般悲壯還是第一次見到。

身材矮小,一臉孩子氣的弓長子彎着腰,背着死去的李秀娟,大睜着眼睛望着荒原,漾在嘴角的笑紋被乾涸的血填平,半張半閉着嘴,也許他死前在說什麼。

砰!砰!飛毛腿朝天鳴槍,喊着:\"弓長子兄弟!\"

\"弓——長——子——兄——弟!\"

荒原滾動回聲,蒼天為之抖顫,片片碎雲流星一樣隕落……

\"女兵死了,弓長子背回來的,其它的事,我們真的不知道啦。\"被提審的兩個鬍子沒向康志提供李秀娟之死的經過。

\"飛毛腿,讓你償還血債的時候到了!\"

李秀娟之死,更加激起康志對鬍子匪梟飛毛腿的刻骨仇恨,他率領區中隊直撲飛毛腿的藏身之處——胡椒眼兒泡子。

初秋,白音塔拉荒原瀰漫著濃重的霧氣,夕陽束束紅光射入白茫茫之中,霧變得稀薄並閃爍出迷離的色彩。一條河流從霧中潺潺鑽出,棕紅色鹼性水流送走了最後一抹餘輝,星兒便擠進來,落沉水底,月亮照着自己清亮的臉,孤芳自賞,許久不肯離開。

胡椒眼兒泡子周圍的蘆葦無風時總是平靜而寂寞的。突然,蘆葦盪躁動起來,驚醒了窩兒系在蘆葦梢上的斑鳩,它看見無數人頭閃動在自己家園,驚叫起來。

鬍子們輕輕拍一下卧着的馬前額,俄頃,一匹匹馬飛出蘆葦盪,他們要去打劫山東屯,那裏有糧食。

出蘆葦盪不遠,迎面跑來前邊探路的鬍子,他說:\"大爺,花鷂子(兵)……響馬殼(包圍)啦!\"

驅馬在先的飛毛腿,環視一下馬隊所處的地理環境,東、南、北三面環繞着土丘,河從土丘腳下划個弧線,而後伸直向南流去,這樣西邊臨水。假若對手封住三面土丘,生的唯一希望是靠泅水西逃,背水一戰啊!

\"二弟!\"飛毛腿對二櫃沙里闖說,\"你帶弟兄們泅水過河,然後就進入荒原……我帶幾個人向圍,我們然後再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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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二櫃沙里闖明白大櫃的意圖,他向圍,只是為製造東逃假象,牽制住對方火力,以掩護弟兄過河逃走。大櫃舍己保存綹子,恐難生還,他說,\"大哥,你帶弟兄們過河走吧,我帶人向東……綹子不能沒有你啊,大哥!\"

\"好兄弟,快走吧!\"飛毛腿預感到難以生還,將護身銅佛交給二櫃,囑託道,\"日後你當了大櫃,別忘了老大哥定下的規矩,記住,有一天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大哥,保重!\"沙里闖帶大部分人馬重新鑽進蘆葦盪,準備涉水西逃。

\"壓!\"飛毛腿似乎感到這是最後一次用\"壓\"啦,多少年來,這個\"壓\"字使響窯的大戶財主們為之膽顫,\"壓!\"使弟兄們感到威武雄壯。因此,她用盡生平氣力,喊出一聲連自己都滿意的最有力量的——

\"壓!\"

四個鬍子緊隨飛毛腿策馬向東,雙方很快交火。一面是彈不虛的短槍,一面是密集的衝鋒槍,短兵相接,戰鬥異常激烈。

一顆子彈穿透飛毛腿左臂,這就失掉一隻握槍的手。她只好將馬韁繩銜在嘴裏用頭擺來駕馭戰馬,左手使槍,猛打猛衝過去,突破幾道防線和騎兵攔截。這時,同來的幾個鬍子已被擊斃,只剩下她單槍匹馬一個人。

月光中,康志現一個鬍子衝出重圍,便策馬追上來。

飛毛腿聽得見追趕的馬蹄近了,依稀看到瞄向自己的槍口。危急關頭,她猛勒住馬,用腳輕磕下它的前腿,金鬃馬敏捷而準確地理解主人的命令,剋制住自己的兇悍烈性,卧在蒿草中。她沒離開鞍子,舉起手槍,等那個追擊者靠近。

被追擊者忽然不見啦,康志立刻意識到危險,他畢竟是位有豐富作戰經驗的人,料到前邊蒿草中等待自己靠近的槍口,於是他左腳脫鐙,身子傾向右側,握着衝鋒槍朝前衝去。

蒿草中射出一槍,未擊中他,康志現了目標。頃刻間,衝鋒槍密集射向蒿草叢,頓時噴出濃重的血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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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命(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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