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P卷(22)

22.P卷(22)

鬍子喝得痛快,玩得也痛快。***打飛錢(一種賭博遊戲),唱東拼西湊的小曲,最熱鬧的是划拳:

一輛馬車仨馬拉,

上面坐着姐妹仨,

純金純玉純金花。

\"今天放你走。\"儀式結束后,飛毛腿對李秀娟說,\"給你一匹馬,弓長子送你到門達鎮附近。\"

李秀娟從打被掠進匪巢起,就盼着這一天的來臨,真的要走了,倒有一種惜別依依的滋味兒。假若飛毛腿和自己一起走多好啊,她孤身一個女人整日和鬍子們在一起,一旦不慎暴露女兒身,後果不堪設想。此處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或許永遠也不能……埋藏心底里的話到該說的時候了。她說:\"你只知道我和康志是未婚夫妻關係,卻不知道我們怎樣約定的。將來有一天找到董水月,哪怕那時她已經四十歲,五十歲,或者更年老一些……告訴我吧,你是不是董水月?\"

\"她死了,死了。\"飛毛腿目光凄愴地悵望無際荒野,喃喃地說,\"董水月早死了。\"

很快,兩匹馬飛出青紗帳。

弓長子策馬在先,李秀娟緊隨其後,登上一道土崗,她勒住馬,回遙望藏身數日的紅毛公草叢,悵然良久。草穗匯聚成淺紅色的波濤,酷像夕陽下的海,百靈鳥懸空歌唱,雲雀在雲層里穿梭,安閑地啼唱,遍野的鈴鐺花,散着宜人的馨香,整個草原充滿夏末的柔。

兩天後的黃昏,路經只有幾戶人家的小村,迎面遇到幾個拎着活雞和包袱的人,後面跟着的人哭哭啼啼,苦苦哀求着什麼。

\"二爺?\"弓長子認出其中一人是二櫃雙龍。

\"噢,弓長子,\"雙龍認出小鬍子來,\"你去望水?(偵察)\"

\"走蛐蛐兒(串親戚)。\"弓長子朝李秀娟努努嘴,\"大爺讓我送送她回窯堂(回家)。\"

\"唔,原來如此。\"雙龍視線移向馬背上的李秀娟,直勾勾地看,眼珠子漸漸藍頓生邪念,向旁邊的幾個人說,\"把亮果(美女)拉下高腳子(馬),爺爺要拿攀(交媾)。\"

\"你敢?\"弓長子亮出手槍,對準要動手的人,向雙龍說,\"她是大爺……\"

(23)

\"嘿嘿,離開綹子我就是大爺。\"雙龍惱羞成怒,舉槍便打,弓長子手腕被掐斷手槍落地。他狂笑道,\"弓長子你再擋橫,就讓你崩嘴兒(死)。\"

李秀娟在馬上,赤手空拳,雙龍要幹什麼一目了然。她抓緊韁繩,想奪路逃走。事實上,這已不可能,幾匹馬將她裹挾在中間,烏黑的槍口對着她,在劫難逃。

\"喂,還愣着幹什麼?\"雙龍急不可耐,嚷着叫那幾個人動手,\"快把她碼起來(捆綁)!\"

李秀娟甩動短短韁繩,左掄右打,與土匪搏鬥着。最後,寡不敵眾,落到魔掌中。

\"小娘們,讓你看爺爺的軟硬梆子硬不硬。\"雙龍淫蕩地狂笑,撕開她的衣服,排山倒海一樣壓過去。忽然響起一聲女人慘叫,使整個荒原為之痙攣顫慄。

\"畜牲!\"弓長子望着獸行場面,怒火中燒,他奮力扭動被束的雙臂,細細的苘麻繩鉗子似地勒着,骨頭脆裂一樣疼痛。

\"割掉他的舌頭,\"雙龍滿兇殘地命令那幾個人,\"別讓他嚎喪。\"

慘淡月光下,李秀娟**的身體僵卧在草地上,兩座近似透明的冰山矗立着,圓圓峰頂,朦朧得迷人。弓長子醒來,艱難地滾爬向李秀娟,他將臉埋在兩山之間,一陣顫慄后,淚水順着山樑瀑布而瀉下……不知哭了多久,他弄斷束手繩索,背起李秀娟屍體,搖搖晃晃沿原路返回。

凌晨,一位牧馬人看到一個赤着雙腿,蓬頭垢面,眼睛直勾勾,連眨都不眨,背着一具殭屍的人,驚出一身冷汗。

\"你……\"牧馬人戰戰兢兢地上前,問其緣故,背屍人嘴唇翕動幾下,沒聽出說什麼,便永遠也不能講話了,舌頭被割掉了。望着弓長子背屍體遠去的背影,驚駭道:

\"啊!這是人,還是鬼啊?\"

行進的飛毛腿的馬隊,現土崗上立着一個人,一動也不動,雕塑一樣屹立蒼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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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命(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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