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六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15）

她給朋友寫信說：\"我考慮要在延安住一冬，……他們是亞洲不可戰勝的一幫人！在將化為灰燼的時候，他們還都會在那裏，……對我來說，使我願留在窯洞度過寒冬的主要誘惑力在於，我交談過的絕大部分人們都散出一種'對人民的愛'，……和他們談話使人感到溫暖和親切。\"

9月中旬，在離開延安前往其他解放區訪問的前一天晚上，**又與斯特朗談了一次話。這時延安軍民正在準備撤退，**住的窯洞已遠離居民點。斯特朗走進**的窯洞，年輕的勤務員立即端來了烤火的炭盆、照明的蠟燭、瓜子、花生和糖塊，算是告別的宴會。

本來，斯特朗想在延安再多住些日子，然而蔣介石的軍隊已經逼近，偵察飛機已開始在延安上空盤旋。**勸告斯特朗說，美國飛機來了，你應該乘軍調部最後一批飛機飛走，不然的話，我們大概要等一年多的時間才能把你送走。**的話非常誠懇。

自從上一次談話以來，美國已經又給蔣介石輸血10億美元，毛向斯特朗坦率地表示了他對美國的氣憤和失望。

安娜·路易斯問：\"延安如失守，**對此是否感到擔憂\"

\"倒不是！\"**答，\"在你到延安的一個月之中，我們消滅了國民黨十四個旅的兵力。美國援蔣就像是一種輸血，但過後還要從蔣那裏輸到我們這兒的。蔣介石從美國那裏得到裝備，我們必須依靠拿到這些裝備。我們損失了一些戰士，但是隨後蔣的士兵就過來補齊了。\"他繼續以嘲諷的口吻說，\"蔣介石的士兵今天被俘虜、繳械了，明天他和我們一起戰鬥，這就是辯證法。\"

接着，**以一種平淡的語氣說，\"這場戰爭奇怪得很。二十年來，所有的東西都是從敵人那邊得到的。\"

斯特朗問：\"現在**有可能被打敗嗎\"她滿以為毛會立即給予否定的回答。

**的回答使客人又吃一驚。\"這取決於我們對土地問題解決得如何。如果千百萬農民分到土地，並積極保衛他們的土地。\"說到這裏，毛把話頓了一下，爾後接著說，\"我們可能失去承德、哈爾濱、山東的海港城市，甚至失去張家口，但關鍵還在於土地問題解決得如何。\"他把軍事的勝敗與土地政策的正確與否聯繫在一起，斯特朗一時不解其意。

這時，斯特朗把她在紐約的一位朋友的來信從提包中取出，給**譯讀了大意，信中說：\"我們正處於一個艱難而困苦的時代。進步人士並不能影響美國的對外政策。他們必須為保全自身而奮鬥。我希望中國**對美國政府將採取的行動不要抱有幻想。\"

聽完斯特朗的譯讀，**立即笑了。他明確回答：\"我們不抱任何幻想。\"然而他又補充說，\"他過高地估計了美國反動派的力量，而對民主的力量估計不足。\"

\"美國反動派-個沉重的包袱，他必須支撐全世界的反動派。如果他不支持他們，他們的房子就會倒塌。這是一座只有一根支柱的房子。摩天大樓更高了，但是基礎更小了。就像歷史上的一切反動派一樣，美國反動派將證明只不過是紙老虎，而美國人民則是強大而具有持久威力的。\"

午夜時分，勤務員把新沏的茶和備用的蠟燭拿進窯洞。對於**來說。這裏不過是漫漫行軍途中的一個臨時駐地。然而對斯特朗來說，卻留下了永久的回憶：那拱形的白色天花板，那灰暗的石板地，那簡陋的桌子和凳子，以及**談論世界那輕鬆而自信的面容，那渾厚而堅定的聲音，那幽默、戲謔與玩笑的氣氛。

安娜·路易斯把這兩次談話的記錄整理出來，交給陸定一校對。核對完后，她留給陸定一一份，以便就政治預見的準確性加以驗證。核對之後的記錄，於9月21日隨同她一起飛到了北平。

在斯特朗短暫離開延安的日子裏，9月29日，**還接見了美國紐約《先驅論壇報》駐華記者斯蒂爾，就美國政府一方面以中立者在國共之間進行調停，一方面以巨額貸款等方式大力援蔣問題，表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