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一線生機
第115章一線生機
葉桑寧也瞄了一眼裴賀安，眼眸彎彎問:“安安，女帝陛下在拿你威脅我呢～你怕嗎？”
“自然不怕，能和桑桑一起死，也是我的榮幸。”裴賀安看向她時，眼中的霜雪瞬間融化，裏面像是綴滿了點點星光。
他唇角含笑，儘是寵溺縱容。
大長老臉色一黑，只覺得兩人無比礙眼，陰沉聲音質問:“所以，你就是不肯拿出解藥了。”
“這芙蓉面根本沒有解藥，我想拿也無法啊。”葉桑寧偏過頭，無奈的聳了聳肩，很是無辜委屈。
她沒說謊，她根本就沒有研究過芙蓉面的解藥，如今上哪裏給他們解藥。
谷芙雨心一慌，急切問:“那若是沒有解藥，這芙蓉面會有什麼後遺症。”
“若是停用這芙蓉面超過半個月，人就會迅速衰老下去，大約三天內就會如同自然老死。”葉桑寧露出了溫柔美好的笑容。
“可若是一直服用這葯，毒素積累超過一定程度，人就會在睡夢裏死去，死的時候會保持最美好年輕的模樣。”
“你們倒是也不用太過擔心了，我給了你們的分量夠你們一直使用到體面的死去的。”
當葉桑寧說完這話時，眼前一切突然宛若靜止了一樣，裴賀安眼神一狠，迅速拉住了少女的胳膊。
兩人眼前出現了大片的白霧，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葉桑寧眯了眯眼，就看到霧氣里出現了一雙冰藍色的瞳孔。
她心頭一跳，下意識偏頭看了一眼身邊少年這雙同樣顏色的瞳孔，心裏突然有了個猜測隱隱浮現在心中。
天道眼神冰冷的注視兩人，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在葉桑寧面前:“葉桑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弄出來的芙蓉面已經嚴重的污染了這個世界。”
“如今世界晝夜顛倒，四季變幻無常，各地都不斷在發生災禍，這都是你造成的，每天有多少人因為你而死去，你真的能這麼惡毒，禍害蒼生嗎！！”
葉桑寧面上沒有絲毫的神情波動，嘲諷的勾起嘴角:“那些人的死活與我何干，是這世界先對不起我的，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身處地獄，所有人都應該下來陪我！”
“何況，這些人的痛苦不應該是你造成的嗎？你這個天道還會在意這天下的生靈嗎？”
天道瞳孔里黑氣翻湧:“你害這麼多人，最後你也會死。”
“我不在意。”葉桑寧臉上笑意收斂:“你今日有什麼事就直說，別耽誤我滅了谷族。”
“好，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你也一點不在意你這個小情郎的死活嗎？”天道眸子轉了一下，直直和少年的眼睛對視上。
它惡劣一笑:“這麼久過去了，你的記憶已經恢復了吧，我的另一部分。”
裴賀安眼神冰冷:“我和你不一樣，我如今已經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個。”
他偏頭看了眼少女，抿了抿唇怕她誤會，有些小心翼翼開口:“桑桑，我和天道不是一個人，我可以回去在和你解釋，你先不要生氣好嗎？”
他語氣裏帶了絲卑微的哀求，伸出手想拉少女的手，可又怕惹她更生氣，很是無措。
這件事他本是打算一直不告訴葉桑寧，說了也對少女沒什麼幫助，反而有那麼十分之一的可能葉桑寧會對他心軟，從而受到天道的脅迫。
察覺到他的無措，葉桑寧垂眸主動的拉住了少年的手，微微一笑。
“我沒生氣，雖然有些驚訝，但我也有心理準備。”
畢竟這麼多世里，只有裴賀安一人不受天道力量的影響，他怎麼看都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人。
但這個身份還是有些令人意外，天道的力量化為了一個活生生的少年陪在她身邊這麼久。
天道明顯對兩人的反應很大不滿，眼中的黑色更加濃郁了，原本的金光已經漸漸被徹底覆蓋。
“葉桑寧，若是你再不收手，交出芙蓉面的解藥，最後這個世界就會被徹底污染，最後坍塌。”
“我會消失，同樣你的小情郎也得陪着我一起消失，若你死了還會有輪迴轉世，他消失了就是徹底消散在天地間了，這麼久的陪伴，你真的能忍心嗎？”天道不甘心的繼續說。
“若是我猜測的不錯，你這幾世之所以沒有被消掉記憶，怕也是他搞的鬼，他怕是拿所有力量幫你保留記憶了，所以如今才記憶不全，成了一個徹底的凡人。”
這一次，葉桑寧漆黑的眸底終於掀起了波瀾，她轉頭直直盯着少年:“裴賀安，它說得是真的嗎？”
聲音第一次有些澀然:“是你幫我保留了記憶嗎？看着我回答，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了。”
原本要否認的話在嘴裏打了個轉又咽了下去，裴賀安抿了抿唇，最後還是點了頭。
“是我做的。”
他還是天道時，感受到這個世界誕生了氣運之女時，就隨意的多關注了一些。
看着那個女嬰從牙牙學語到亭亭玉立，又看着她嫁為人婦到最後耄耋之年。
本只是漫長歲月里無意打發時間的一眼，卻就這麼看看女嬰幸福快樂的過了一世又一世。
那時他沒有任何七情六慾，只是單純覺得這個女嬰身上的氣息讓他很喜歡，就這麼想一直看着。
可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本體看着氣運之女擁有的一切慢慢滋生出了嫉妒，貪婪，渴望……
在被天道捨棄時，他就知道這個女嬰以後的命運軌跡要被顛覆了，用了殘餘的所有力量為她爭取了一線生機。
可是他的力量太弱了，過了整整一千年，最後才在天道陰謀快要得逞時，才保住了葉桑寧的記憶。
聽到少年肯定的答案，葉桑寧眼神恍惚了一瞬，那顆冰冷僵硬的心在一次出現了一絲絲裂紋。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個世界還是有一個人保留了最大的善意在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