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競價
正當黎恆挑選好料子的時候，一旁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唏噓之聲。
“裂紋，這塊兒料子內部竟然還佈滿了裂紋！”
“裏邊全是廯，再加上滿是裂紋，這下神仙也難救了。”
“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明明是能有希望價格翻倍的料子，卻弄了這麼一個結果。”
只見老楊那塊兒料子已經被一切兩半，切面上滿是黑色的廯不說，更是遍佈裂紋。
這料子，廢了。
而老楊眼見是這麼個結果，滿心的僥倖瞬間落空，自知已是無力回天，便突然急火攻心，直接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有旁觀者再次將他扶住，而後抬至一旁。
這店鋪內的工作人員也趕緊聯繫救護車，生怕老楊在這裏有個三長兩短。
等到風波平息之後，眾人又是一番議論。
“想不到這老楊年年打雁，今年卻被雁啄了眼。”
“誰說不是呢。”
“老楊這樣的高手都失手了，我看，咱們幾個今天也別玩了。”
正當這人話音落下，一旁卻傳來一道聲音：“師傅，把我這塊料子切一下。”
這說話的人，正是黎恆。
眾人的目光被這句話吸引，一起望了過去。
此時，黎恆剛付過錢，正一隻手托着選好的料子邁步走來。
“這不是剛才那個毛頭小子嗎？怎麼，他也想要玩一玩？”
“看這架勢好像是的。”
“這小子一看就是外行啊，選了這麼一塊兒料子。”
這話一出，眾人才齊齊的朝着黎恆手中的料子看去。
“竟然是那塊兒狗都不理的料子。”
“那塊兒料子都放在那幾個月了吧，從來沒有人去碰過，這小子是錢多的燒的慌了？”
“這一看都不是什麼能出貨的料子，三歲小孩兒都不會選這個的。”
“是啊，不選老坑的料子也就罷了，新坑的也不能選這塊兒斷裂的料子吧？”
眾人議論之時，也都紛紛搖頭。
這小子，也太莽撞了一些。
還有人看黎恆年紀小，出於好心，忍不住勸說黎恆，讓黎恆趁着還沒下刀切，趕緊看看能不能退錢，可別一時好奇，白白輸掉了3萬塊錢。
黎恆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言論，他徑直走到機器前，把手中那塊兒約摸籃球大小的料子放在機器上。
那勸說黎恆的人，眼看勸不動，當下也不再言語。
而切割料子的師傅見狀，忍不住問黎恆道：“小兄弟，你當真要切這塊兒料子？”
黎恆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師傅也沒再勸說，只是看着黎恆，嘆了一口氣。
眾人再次唏噓。
“這小子，小小年紀就不務正業，想着來掙快錢。”
“看他這穿衣打扮，也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孩子，不知道從哪弄的錢來這裏玩。”
此時，黎恆眼見師傅已經準備就緒，即將下刀切割，便用手指着料子，比劃出一條斜線，又對師傅說道：“你從這裏切，注意控制好角度，別切歪了。”
眾人眼見黎恆裝的有模有樣，頓時都感覺內心無語，也都不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事情的發展。
而那師傅也沒廢話，直接對準黎恆剛剛指出的角度，控制好力道便切割下去。
又是一陣石屑翻飛。
眾人又都把目光聚集在那台機器上。
不過，這次與剛才觀看老楊那塊兒料子時不同，此時的眾人少了許多期待，而更多的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
大約五分鐘之後，一塊兒石皮落地，眾人也得以看到料子內部的情況。
這一刀切下去，仍然沒有任何的玉肉出現。
“我就說嘛，這塊兒料子怎麼可能切得出來翡翠？”
“這下子，這個小子想退錢也不可能了。”
“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吶。”
這時，黎恆卻是沒有任何慌亂，只見他眉頭一皺，對那師傅說道：“你還是切歪了一些，這裏應該再稍微深一點。”
那師傅聽到這話，不禁氣笑：“小夥子，你這是懷疑我的水平了？”
此時，一旁的圍觀者當中，很多人都覺得黎恆顯得很有趣。
難道再往裏切一些，就能從把石頭變成翡翠了？
黎恆眉頭微皺，他指了一指料子的切口，對師傅說道：“你從這個位置，再打磨掉一些石皮。”
那師傅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許不悅。
一塊兒破石頭而已，有什麼好打磨的？
不過，想到來者是客，這小夥子也是掏了錢的，他便也沒有繼續反駁，而是再次發動機器，照着黎恆指出的位置，一點點打磨下去。
然而，這一次的結果，卻並不是眾人想像的那樣。
“哇槽！出綠了，居然真的出綠了！這怎麼可能？”
在場的人，突然有人驚呼出聲。
甚至由於太過驚訝，而忍不住爆了粗口。
而其他人此時也正處於震驚之中，並沒人在意到這個細節。
他們都在看着黎恆的那塊兒料子。
只見那料子又磨掉一層石皮之後，竟從中露出一片綠色的玉肉。
“玻璃種，居然是玻璃種的！”
在場的人都是玩翡翠的老手，顯然都知道是認識玻璃種的，也知道它代表着什麼。
那是翡翠中最好的一個種水。
“玻璃種，帝王綠！這小子還真是走了大運！”
“可不是嘛，還真讓他矇著了。”
在場的人見此情景，一致認為黎恆是運氣好，才能切出這樣一塊兒料子。
此時，不少人都悔青了腸子，暗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些去切那塊兒料子，最終白白便宜了這毛頭小子。
“現在還不好說，還得看這料子裏邊的玉肉到底有多少。”
“如果這裏邊的翡翠不夠製作成一件玉飾，那這塊兒料子的價值肯定不會太高。”
眾人聞言，好多人跟着點了點頭。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可在場的人也都明白，這料子價格飆升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只是在場的人都自恃老手身份，口上不願承認自己看走眼罷了。
但顯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這時，又有心思活絡的人找上黎恆：“小兄弟，我出價5萬買你這塊兒料子，你看你意下如何？”
被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沒等黎恆說話，就有旁人接過了這個話茬：“你想什麼呢？這料子你5萬就要買？後邊再加個零也不夠啊，撿漏也沒你這麼撿的，你是想欺負別人年輕不懂行嗎？”
眼見自己的心思被識破，這人也只能訕訕一笑，不再說話。
“我出80萬。”另外有人說道。
“80萬也太少了，這可是玻璃種帝王綠！我出100萬，小兄弟，你考慮一下。”又有人接話道。
就這樣，眾人一個接一個的對黎恆拋出自己的價碼，很快，價格就被抬到了200萬。
到了這個價位之後，也沒有人再往上加了。
畢竟現在這塊兒料子還沒有完全被切開，裏邊到底是什麼樣還說不準，老楊的前車之鑒可是在那擺着呢，盲目加價，顯然是不理智的。
眾人目光落在黎恆身上。
然而，黎恆卻是對着所有人搖了搖頭，又回頭對師傅說道：“繼續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