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番外」喜歡訓蛇的大姐姐(下)
「暴食番外」喜歡訓蛇的大姐姐(下)
天亮了,暴風雪也停了。
琉因在一個溫軟的懷抱醒來,人當場傻在原地,捧臉驚聲尖叫:
“田螺女鬼!”
田螺女鬼居然是真的!
“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甩他後腦勺。
打得他淚花涌動,嗚嗚,你昨晚還對我寶貝的不得了的!
菩然沉默,對着自己的手掌反思。
抱歉,憐惜之心還是沒強過下意識反應。
要非怪,那就是你的腦袋圓滾滾毛茸茸的太好拍了吧。
她又把人撈進懷中,輕聲細語糖衣炮彈:“是我不好。”
這孩子從小就有小狗的潛質,顛顛的白給了。
“不怪姐姐,是我太沒禮貌了!”
二人走出木屋,被刀子般刺骨的寒風吹得腦殼疼時,面容陰森的女人正在狠狠瞪着琉因。
“跑這來做什麼?”
琉因面色慘白:“我……我來過生辰……”
“你不需要那種東西。”
女人正是他的生母,今日要將他送去關押實驗體的牢籠。
實驗體,是密疆用藥物培養對毒抗性的個體,為的是將這些孩子扔入毒蟲池中后,儘可能延長他們的存活時間。
這樣毒蟲才能充分的改造他們,誕生真正的新王。
他的身體冰得嚇人,掌心也冒出一層冷汗,左右環顧在看到菩然時才稍有安心。
菩然彎腰,側看過來的眼眸帶有晦暗的深意:【我帶你離開?】
他的眼睛驟然一亮,又如墜落的流星迅速黯淡。
還是搖頭拒絕了。
他逃了,死的便是提早羈押的無辜人質。
你當這些孩子為什麼連自殺都要再三猶豫?
密疆的老怪物們,是會威脅人的。
……
整潔的房間,孩子們穿着純白的衣裙,每日定時服用藥物,沒多久便開始初次篩選。
侍衛將二十幾個孩子推進不大的樹林,花花綠綠的毒蛇盤踞枝杈,陰森吐着蛇信,幽亮的眼瞳盯緊出現的一批可口獵物。
如果連現在的蛇毒都受不下來,那麼就別提最後的毒池考核了。
孩子們彷徨無措,聚成一團不敢分散。
菩然立在他們身後,神識覆蓋整座樹林。
【來了,向左閃!】
琉因幾乎沒有思考,大聲嘶喊:“向左閃!!!”
孩子們發愣,“倏”的一聲就近枝椏竄出長蛇,尖銳的毒牙刺進一人的脖頸。
毒素以一種無法想像的恐怖速度在體內蔓延,很快那人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按照密疆的標準來說,這孩子太弱了,被淘汰的他便只能躺在這裏當做毒蛇的食物。
【別發獃了,血腥味引得蛇群躁動,很快它們就會群體進攻,快逃!】
【隨我來!】
“姐姐……”
琉因陡然回神,一把擦去眼角淚水,揮臂高呼召集夥伴:“大家跟我來!”
本就沒有主心骨的人群慌成一團,現在有人主動站出來,再加上剛剛的驚嚇,幾乎是沒有猶豫,孩子們咬緊牙關跟隨他一起逃亡。
儘管有菩然帶領,他們已經走上相對安全的路線,但茫茫夜色下,高大挺拔的樹木蔥鬱發黑,月光微弱,肉眼可見度過低,這讓蟄伏在草叢枝葉間的毒蛇襲擊成功率大大提高。
慘叫哭聲不絕於耳,菩然指骨綳的冷白,幾欲將手中的傘柄捏碎。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去將蛇王馴服。】
“蛇王在哪裏?”
誰都覺得琉因膽小,可是他是這裏唯一還願踏進深淵尋找出路的孩子。
菩然嘆息一聲,自空中降落,牽住他的手向前奔跑:【這裏。】
陰風習習,地上爬的,樹上掛的,草叢裏探頭的,全是涼膩軟滑的毒蛇。
孩子們戰戰兢兢追隨前方的身影一路狂奔,很快視野開闊,樹木的盡頭是一條小溪,清潤的月光照亮下方的巨石,一頭鱗片幽藍的巨蟒盤踞小憩。
馴服蛇王,林中萬蛇臣服,這樣剩下的孩子就可以平安活到天亮。
琉因心裏打顫,不自覺貼緊菩然:“姐姐……”
【別怕,訓蛇我很有經驗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相信未來的自己。
未來你是讓蛇王給你跳舞都行啊!
接着奏樂接着舞!
他眼睛睜的圓鼓鼓,緊張的額角滲出一層冷汗,氣焰雖弱但語氣堅決:“嗯!”
萬物有靈,蛇王似乎在懼怕着什麼,黃金豎瞳仿若倒映出少女筆挺的身形。
它臣服的很快,向男孩低下碩大的頭顱,樹林躁動的群蛇如浪潮退散。
天亮了。
孩子們喜極而泣。
再次回到房間時,全員恍若置身夢中。
他們追捧起琉因來,這小屁孩兜不住話,高興炫耀:“是有姐姐幫忙我們才能活下來!”
你們快多多誇誇我的姐姐!
孩子們面面相覷,遂而哄堂大笑。
哪有姐姐?
這傢伙不會有妄想症吧?
一個兩個都說姐姐不存在,還給他說急眼了,像只炸毛的小狗撲出去就和人打了一架,看得菩然哭笑不得。
夜裏,旁人都睡了,他窩在姐姐懷裏,攥緊她的衣襟。
“姐姐,我會活下去的。”
菩然撩撥他的額發:“嗯,我信你。”
“我要活下去,這樣才能長大去娶你!”
“?”
“你是田螺姑娘啊,你沒聽過這個故事的結局嗎?”
他扭捏地絞手指,臉蛋像是暈開一層絢爛的夕陽。
“最後田螺姑娘和男主人公成親啦,幸福的在一起了!”
菩然:“……”
天呢,你小子擱這等我呢。
怪不得最後一個願望許這茬。
少女屈指一彈他眉心:“睡覺!”
“哦……”
好了,醒來大悲劇,田螺姑娘消失了,男主人公也失憶了。
因為生日的第三個願望是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就不靈了。
沒多久他被扔進毒池受盡苦難,好疼,好餓,誕生出黑化版琉因,也就是暴食。
……
神殿外,琉因急得抓耳撓腮,因為從明小一到秦小六都是一副錯愕不已的模樣。
“我想起來了,我小時,見過師妹……”
“我也見過,她還給我塗蔻丹……”
“原來她一直在陪着我……”
好嘛,你們莫名其妙多出一段美好回憶,那怎麼就我沒有呢!
他急得快哭了,我的記憶呢,是不是你們偷走了!
望一圈,原來還有一個人臉色差的能當墨汁去寫字。
菩提的冷漠零下十八度。
琉因踩着小碎步,悄悄耳語:“你也沒有?”
他沉沉頷首。
琉因一喜,剛想再說點什麼,忽然激動一跳:“來了來了!我的記憶來了!哎呦師妹幫我馴大蛇呢!”
他一高興,笛子一吹,小蛇給我舞!
菩提:“……”
被人貼臉開大,想死。
哥七個歡歡喜喜拿着過往炫耀,他這心可是拔涼拔涼的。
你不是最會端水嗎?
怎能明目張胆的這般偏心?
菩然:莫急,我的時間列車正在開往最後一站!
小七巴巴地要往神殿跑,我要和田螺姑娘成親!
卻被菩提跟拎小雞仔似的提了回來。
“你幹嘛?”
“等我有記憶了再放你去。”
“……”
琉因翻個白眼。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