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章（1）

魏錦智在準備農藥管子時，手機響了，原來是虎林打來的。***虎林說他最近生意不怎麼好，手頭有點緊。想讓魏錦智給他弄五千元。也湊巧，這時來了一個鄰居來借葯管子，見魏錦智正打電話，四嬸又在拾掇葯管子。鄰居給魏錦智了根煙，沒吭聲。魏錦智見有人來了，就大聲對“手機”說：“五千元，沒問題，你過兩天來取。”那鄰居吐了吐舌頭說：“有本事始終有本事，五千元就像說五塊錢那麼輕鬆。”打完電話的魏錦智笑了。他就喜歡別人這麼說。四嬸在一旁嗔道：“你老是樣子，讓人家聽了還以為你是‘銀行行長’哩”。那鄰居賠笑道：“村裏的人誰不知道我錦智叔是咱村的‘民辦銀行行長’么。”

時間一晃又到了蘋果成熟的時候。魏錦智望着樹上的碩果累累，不禁笑逐顏開。多少次剪枝套袋摘花花，多少次澆灌施肥打農藥，記不清了。這蘋果地裏面灑滿了他辛勤的汗水。現在豐收在望，喜悅之溢於表。魏錦智摘蘋果那天，特意叫了我和三四名婦女幫他摘蘋果。我邊摘邊吃，魏錦智笑着說：“你敞開肚子吃，只怕你吃得不想再吃了。”其他婦女都笑了起來。我才不管呢，去挑大的吃。

摘下來的蘋果放在草籠里，魏錦智用校斗車推上滿滿兩籠蘋果，小心翼翼地推在蘋果園房子前面挑好的一個大坑裏。四嬸坐在那裏一個一個地擺放整齊。生怕把哪個跌傷了。只聽一段美妙的音樂聲響起，魏錦智的手機響了。他那特有的高葫蘆大嗓子在蘋果園裏面回蕩：“你把你蘋果用的箱子裝好，但不能把爛爛蘋果裝到裏面了。到時候會抽查的……客商這兩天就來了……啊……”打完一個電話，魏錦智推起小斗車就走，沒走幾步，手機又響了：“喂……啊……你放心，價格沒問題，人家收多少錢我就收多少錢，你儘管放心……”打完這個電話，他就用小斗車推摘下來的兩草籠蘋果，沒走幾步，手機再次響起：“喂……啊……我馬上過來……”他掛了手機對四嬸說：“蘋果箱子來了，我找人卸一下。”說完就騎了摩托車疾馳而去，留下一股黑煙……

四嬸邊擺放蘋果邊嘟囔：“看把你忙的。”魏錦智走了，我就推着小斗車往返於樹蒼子間。一陣風吹來，樹葉隨風搖擺，像是給我打招呼。但稍不注意，就被樹枝“摸”了一下臉，生疼生疼的，在樹蒼子間來回穿梭中，我的胳膊，腿幾乎全身都被樹枯枝“非禮”了。有婦女就笑着說：“家棟媽，凡塵今個辛苦了，讓你掌柜的明個給他說個媳婦。”四嬸也笑着說：“都好說。我家棟大都給富林、兔娃說了媳婦。”另一婦女說：“我錦智叔是個熱心人，就愛幫這個幫那個。”四嬸說：“他就愛管閑事。”眾人聽了又是一陣笑。就在傍晚我們喝湯時，張虎林來了，他是給魏錦智還錢來了。上次魏錦智給他弄的錢是從信貸員那裏貸的款，現在虎林如期歸還。這讓魏錦智在信貸員那裏說得起話，信用是“五星級”的。

魏錦智把收購來的整箱蘋果堆放在一戶蓋了平房的人家中。此刻的他春風滿面，好像又回到了有小收割機那段風光的日子。他邊指揮別人卸蘋果邊站在門口的台階上打電話：“你放心，只要你蘋果好，我錢沒麻搭。”那聲音直衝雲霄，樹上的幾隻麻雀被震得摔在了地上。村裡就有人說魏錦智在這裏打電話，你站在千米之外都能聽到。好像誰不知道他有個手機，誰不知道他是收購蘋果的。魏大勝也學着他的樣，右手拿個“火柴盒”，放在右耳邊做打電話狀：“我收蘋果哩……收蘋果哩……錢沒麻搭……沒麻搭……”魏錦智看見了也只會心地一笑，不跟大勝計較。魏錦智總共收購了兩零擔蘋果，全部往四川銷售，順風順水。

2000年年底，魏家成給大兒子永輝辦了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這更讓魏錦禮抬不起頭來。用婦女們的話說，侄子都給結婚了，當大大的還沒對象呢。永輝把梓棟叫大大哩。這話傳到魏錦禮的耳朵里，他心如刀割一樣難受。很長時間待在家裏不出門，琢磨着要趕快給梓棟找個媳婦，不能由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