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十章（4）

梓棟聽后愣在半路上，不知道說啥好。望着小輝媽漸行漸遠地背影，梓棟不禁唉了一聲，他在感嘆人和人的想法咋會差距這麼大，年齡大的人想事想得複雜些。不過長期在村裏的人，不會體會到那種他鄉遇故知的激動，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然而很多事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

這個年，梓棟過得非常鬱悶，心裏累。尤其是他無意中聽到有關容敏嫣的消息。有人說她去了北京，也有人說她去了台灣。她究竟在什麼地方，現在過得好不好？她以後還回故鄉嗎？這些或許只有天知道。還沒過十五，梓棟和春雨，一起去了小保那裏，準備進廠打工。孩子已經斷了奶，由魏錦禮和王麗核撫養。農村的青年人結了婚有了孩子后，都將孩子交給父母撫養，小兩口一起外出打工。梓棟和春雨經大保與小保倆兄弟的幫忙，同進了一家五金塑膠廠打工。廠里的人來自五湖四海。梓棟和春雨進了組裝課b線，有a、b、c三條流水線，六個班，三個班上白班，另外三個班上夜班，一個月互相輪換一次。廠里生產的一種不鏽鋼烤肉爐，全部出口美國。梓棟所在的組裝課是廠里最後一道工序，組裝打包進倉庫。

每次上班前各班都要進行班前例行訓話，無非是講一下工作中存在的問題或者說一些激勵員工努力工作的話，梓棟現每個班長都練就了一副好口才。有時一講就是半個小時甚至更長。梓棟被安排到了後邊打包春雨則被分到中間部位給烤肉爐清潔。梓棟在打包閑暇時把打包所需材料擺得整整齊齊。工作時又很賣力，這些都被班長所看在眼裏，在第三天，班長對梓棟說你不用打包了，咱班上的物料員要辭工了，你先跟着他熟悉熟悉環境、程序以及物料。他走了，你就負責咱班上的物料了。從此梓棟開始了用叉車拉物料，由流水線到物料班來回奔波。一段時期腳跑得疼得不敢沾地，他咬着牙告誡自己：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他通過自己的艱辛努力，除了班長給他漲了工資以外，他也在整個組裝課有了名氣，連組長和課長都很賞識他。

在這裏時間長了，梓棟現這裏很開放。他們班就有個年輕姑娘和另外一個班頭染成黃的男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吻，聽說那“黃毛”的老婆在另一個廠上班。班上還有個姑娘，聽班上的人議論她今天和張三睡在一起，明天又和李四睡在一起，思想相當的開放。梓棟有時間去大保那裏，把這些事給大保說了，大保笑着說梓棟，你少見多怪，你說的那些在這裏再正常不過了。梓棟一聽心裏忐忑不安，想到了鈺婷和欣婷離這裏不遠，就抽空去看望了她倆，她倆一切甚好，讓梓棟也放了心。

還是回到西魏村吧。王麗核在人面前抱着梓棟的一歲多的孩子，親了一口說：“哦，哦，笑一笑，叫奶奶，叫奶奶。”小孩子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着，看着周圍的陌生人，還說不出話來。旁人見王麗核剛才的舉動，就說：“呦，你看他王姨對梓棟娃親熱的，真和親奶奶一樣。”王麗核聽了臉上笑開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可當她回到家見到魏錦禮時，就把孩子往魏錦禮懷裏一放，說：“把你孫子抱上，一天把我抱得能乏死。”魏錦禮說：“你是娃他奶奶么。”王麗核說：“我就不想管，晚上梓棟打電話，就說娃沒衣服穿了，娃咳嗽哩，讓他趕快寄錢回來。”魏錦禮說：“梓棟兩口子臨走時說每月底他們了工資，就把錢寄回來，馬上就到月底了，到月底我就給他打電話。”王麗核不再傳，去忙她的針線活去了。

家棟小兩口也去了省城打工，他們的孩子則由四嬸悉心照料。魏錦智一會在蘋果園裏忙，一會又騎着摩托車跑得沒個蹤影。四嬸在蘋果園裏忙時，就把孩子哄睡着放在了蘋果園房子的炕上，然後去園裏忙自己的。魏錦智在給蘋果樹套膠袋時，叫我幫忙，另外還叫了三四名婦女幫忙，園子大么。那幾個婦女是鄰村的。直瞅着我笑，聽她們私下裏說人的那個東西受過傷，這輩子要打光棍了。這話被魏錦智聽到了，他咳了一聲，那些婦女便不再說笑了。我真想過去和她們說說，我那個東西受過傷，關她們什麼事，這輩子娶不到老婆又關她們什麼事。魏錦智朝外看了看，說：“你不用聽閑話，現在科技達，你再到醫院看一下。不管病好不好，我都給你找個媳婦，萬一病好不了，還可以抱養個娃么，沒有啥。”四嬸邊忙邊說：“你四叔老愛吹，現在的媳婦不好找，更何況現在的女娃結婚前先看男方家裏蓋的是平房還是樓房，才能給娃找媳婦。”魏錦智說：“我瓦房照樣給我娃把婚結了。”就有婦女說：“這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就是，就是。”另外兩個婦女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