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駿紮起“囚籠”,我軍以破襲戰應對(1)
這一天,八路軍副總司令彭德懷,簽了由朱德、彭德懷、左權署名的《關於破襲正太路戰役的預備會》。正太路是日軍控制山西、河北的交通命脈,對正太路動破襲戰,將是一次不同尋常的重大決定。
八路軍為什麼要動一次重大的戰役?這還得從日本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多田駿統治佔領區的新思維——“囚籠”說起。
多田駿是日本軍官的搖籃——陸軍士官學校第15期學員,比岡村寧次還早一期,於1903年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之後又進入陸軍大學深造,於1913年日本陸軍大學畢業。早年在參謀本部任職,偽滿洲國成立后,任關東軍軍事顧問團的最高顧問,后在1935年接任華北駐屯軍司令官,之後不久改任第11師團中將師團長。七七事變后,他主張對華戰爭不應無限擴大,成為不擴大派的代表人物,與日軍主流意見相左,被調回國,出任參謀本部次長。1939年,蟄伏兩年的多田駿重回中國,擔任華北方面軍司令。
多田駿上任伊始就耍弄新的花招,主張日本軍以強化交通為手段,對晉冀豫根據地進行分割和封鎖,企圖達到扼殺和摧毀根據地的目的即所謂的“囚籠政策”。1940年初,敵人的這個陰謀開始全面實行,他們加緊修築鐵路、公路,從內外兩個方向壓迫根據地,周邊嚴密包圍,腹地步步楔入。在冀南平原,依託平漢路向東擴張,相繼築成石家莊至南宮、內丘至巨鹿、邢台至威縣、邯鄲至大名等公路幹線及許多支線,把冀南分割成許多小塊。敵人還計劃修築德石和邯濟兩條鐵路,以聯結平漢、津浦兩大交通動脈。在太行、太岳山區,搶修白晉鐵路,準備修築臨(汾)邯(鄲)鐵路,以便把太行、太岳兩區分割成四塊。同時在平漢路兩側積極增築據點和公路,封鎖太行與冀南之間的交通。
在這些地方,敵人廣拉民夫,搜羅築路材料,從山海關外等佔領區源源運來鐵軌和築路機械,集中人力、物力趕修鐵路、公路。
事實證明,多田駿的“囚籠政策”很快見到成效。1939年秋,華北抗日根據地有近百個縣城,而到1940年夏,只剩下幾個山區偏僻的小縣城。八路軍活動困難,物資匱乏,形勢頓顯緊張。
面對多田駿紮起的“囚籠”,劉伯承、鄧小平等八路軍領導人一連幾天進行着深入地思考和研究,準備拿出一個有效的對策。
一天,他們召集有關人員開會,商量對付敵人強化交通的辦法。
劉伯承先透徹地分析了交通鬥爭對敵我雙方的意義。他認為:日軍全面強化交通,是企圖解決對華戰爭地寬兵少矛盾的必然方針,但這也給我們提出了新的鬥爭課題。交通鬥爭,本來就是我們對敵作戰的一種主要形式。由於我們的游擊戰和運動戰的特點是靈動、秘密、突然,日軍無論是襲擊我軍或是增援它被我軍襲擊的部隊,都非有飛快靈敏的交通工具,適時調集相當兵力不可,這就需要處心積慮地維護和整備它的鐵路和公路。而我軍為了遲滯和牽制敵人的行動,創造敵人的弱點,就要千方百計破壞它的鐵路和公路,這是敵我交通鬥爭的主要內容。敵人原來佔據的鐵路、公路,不論它由點線而帶面地進展,都在我們廣大抗戰根據地的包圍與打擊中,它現在反而企圖對我們大塊根據地,用據點、鐵路、公路構成網狀,把抗戰軍民纏繞起來。打一個比喻來說,敵人要用鐵路作柱,公路作鏈,據點作鎖,來造成一個囚籠,想把我們軍民裝進裏邊去,凌遲處死。他的這個“囚籠政策”,確實是夠陰險毒辣的,需要我們認真對付。
其次,劉伯承又全面地分析了日軍交通戰的戰略目的,他闡述道:敵人目前推行的“囚籠政策”,是從戰略的角度來考慮的。帶有“國家總力戰”的性質,其企圖不僅在軍事上,而且表現在政治、經濟、文化等各方面。政治上,敵人防共治安政策也依靠交通,無交通即無治安,也無法防共。經濟上,敵人對佔領區域先施以懷柔政策,繼而實行最殘酷的剝削,對根據地給以經濟上的最大摧殘。敵人以鐵路為大血管,公路為小血管,以中國的骨榨中國的油。文化上,敵人依靠交通運送報紙、課本及神像等,來麻醉中國人的民族意識。鐵路起着大毒素管的作用,公路是小毒素管,據點則是打毒針。總而之,就是它要造成交通的囚籠依託,來展開它的總力戰,也就是依託交通網來實現轉移重兵與反覆“掃蕩”的武力戰,鎮壓與離間的政治戰,榨取、封鎖與摧毀的經濟戰,麻醉、奴化的宣傳戰和思想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