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換嗎？
“除了這個原罪外，吸血鬼還有更嚴重的罪行-他們1直在故意壓制人類的文明。
你別以為生活在這些聖徒的治下很安穩，這樣的日子撐不了多久了。”
“你什麼意思？”
“羅績，舊紀元的人類用流動電話遠距離交流，用數字貨幣網上購物。
他們的車使用充電電池，他們的作物畝產能超過1噸。
有這樣的科技基礎，你覺得再有50年的發展，又會誕生多少科技成果？
可是你看看我們，你可曾聽說過，新紀元有任何新科技問世？沒有，1個都沒有！
最近這幾年，巴托尼亞越來越缺水和電。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們的電廠和水廠都是舊紀元造的。
52年了，我們還是只能做最簡單的維護工作。
我們無法維修，更別說更新。1旦有設備損壞，我們就只能聽其報廢，所以我們才會缺水缺電。
毫不誇張的說，如今人類的科技只有舊紀元9十年代的水平。
這52年裏，我們非但沒有任何進步，而且還在快速倒退。”
“這不能全怪長生種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這種倒退是因為戰爭。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你又被誤導了。
那場該死的戰爭的確毀了很多東西，但人類的科技從未遺失。
所有的科技資料，書籍，教材和藍圖，它們依然還在，只不過它們卻被鎖在吸血鬼的大圖書館裏發霉。
只要這個世界還是他們當權，這些科技就永無出頭之日。”
“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吸血鬼擔心人類1旦重新開始發展，便會無法壓制。
到那時候，他們又會變回老鼠，所以他們決不允許。
羅績，吸血鬼可以不在乎，可是我們不行。
如果不能改變這種情況，再有20年，我們就會退回鐵器時代。50年後，也許就是石器時代。
總之，如果不推翻吸血鬼的統治，人類就只有死路1條。”
“所以你們就鼓動普通人，讓他們去做危險的事情？”
這樣的話才剛出口，羅績就有些後悔。
不過對方卻沒有着惱，相反螢火的首領眼中露出1抹悲色。
“羅績，蜜拉貝爾是先認識的你，后加入的螢火。
她和你接觸的動機很純粹，她不是想要利用你。”
就算螢火的首領不這麼說，羅績也相信。
在羅績出現時，那個傻姑娘想的是為他擋槍，而不是自己。
因為又想起了這些，羅績的心重新開始抽搐。
“蜜拉貝爾是個很有前途的生物學家，如果她願意相信吸血鬼，她能活得很滋潤。
也正是因為她的職業，她發現了那些謊言的破綻。於是她開始追尋真相，最後加入了我們。
羅績警官，螢火從不利用普通人干危險的事，今天犧牲的人都是我們的同志。
與他們相比，你們這些維護吸血鬼統治的人都是有罪的，你們都不幹凈。”
螢火首領再次讓羅績啞口無言，今天他開槍時並沒有猶豫，因為他把螢火的人視作貢獻分，所以才釀成大禍。
彷彿是怕羅績受的刺激還不夠，螢火的首領又爆了1條猛料。
“羅績，聽說明天你要去參加授勛儀式，這真是榮耀。
你肯定還不知道，為了震懾我們這些暴亂分子，那位非常賞識你的吸血鬼下了1條命令。
明天他們會把今天射殺的19名螢火成員扒光衣服，用長槍穿刺，然後放在會場門口示眾。
如果明天你見到了蜜拉貝爾，你可要控制住自己，千萬別做傻事。”
螢火首領的話讓羅績驀然抬頭，他那1直灰濛濛的眼睛現在亮得可怕。
“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同意，所以我們合作1次如何？
“你想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讓我給你打1針，然後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接過同伴遞來的注射器，螢火的首領將其放在羅績的眼前。
“這是什麼？”
看着注射器里那管金紅色的液體，羅績面無表情。
“1種病毒，1種根據吸血鬼體質研發的毒藥。
你的未婚妻發明了它，不過我們還從未真正使用過。
只要打了這1針，你就會變成病毒的載體。
凡是和你近距離接觸的吸血鬼都會被感染，病毒會在數分鐘內起效，將他們全都殺死。
羅績，我不想騙你。
1旦你注射了這種病毒，你就再無退路。
你不是被病毒殺死，就是被吸血鬼殺死，所以你死定了。
今晚我們來找你，本來是想替蜜拉貝爾報仇，不過剛才我改了主意。
反正你也不想活了，你就不如幫我們1把，幫我們殺死儘可能多的吸血鬼。
作為交換，我保證，絕不讓你的未婚妻受到羞辱，她的家人也會平安無事。”
“你保證？”
在羅績16歲時，他的父母雙雙死於車禍。他是孑然1身，蜜拉貝爾的爸媽都還健在，而且她家還有不少親戚。
如果奧利弗下令清算螢火成員，蜜拉貝爾的家人就完蛋了。
這種事不是有可能，而是1定會發生，所以螢火首領的提議相當有誘惑力。
“我是螢火的塞巴斯蒂安，我從不說謊！”
“好，那來吧！”
沒有想像中的討價還價，羅績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臂。
“好好睡1覺吧，今晚你不會有事的。”
注射在十秒鐘內順利完成，塞巴斯蒂安正想離開，羅績卻抓住了他。
“把槍還我，那是我的。”
從兜里摸出天空小法警，螢火首領將6顆子彈倒在掌心。
捏起那顆應該打爆某人腦袋的子彈，他看了很久。
槍和子彈都沒有問題，至於剛才它為什麼啞火，那就只有上帝知道了。
“你是該留着它，尤其是這顆子彈，這是你的幸運彈，不過明天你更需要這個。”
1邊這麼說，螢火的首領1邊取下自己佩槍的彈匣，從中退出6顆9毫米的子彈。
“這些是銀彈，只有銀彈，才能真正殺傷吸血鬼。
你肯定沒聽說過銀，那些該死的畜生，他們連元素周期表都不允許人類學習了。”
留下這聲輕嘆，塞巴斯蒂安飄然而去。留下羅績獨自1人，痴痴看着那6顆子彈。
新曆52年6月14日
時間才過8點半，參加授勛儀式的人就差不多到齊了。
按照慣例，此種授勛儀式都是由長生種主持。作為1種榮譽，受勛者的家屬也會受到觀禮的邀請。
如果昨天沒有發生那樣的事，今天就該是蜜拉貝爾陪着羅績，可現在他卻是形單影隻。
為了這個儀式，羅績很仔細地颳了臉，換了新制服。
也是在這時，他發現自己原本烏黑濃密的頭髮竟然在1夜之間全都白了。
默默地看着鏡中的自己，羅績最後找來1把推剪，將頭髮儘可能得剪短。
今天他還有大事要做，他不能引起注意。
通報了自己的名字后，羅績被引到受勛者的坐席。
這裏距離主席台相當近，所以他很滿意。
按照巴托尼亞不成文的規定，只有長生種才能擔任職能部門的主官。所以只要是主席台上的，就都是他的目標。
8：55的時候，大人物們開始入場，奧利弗也赫然在列。
看到奧利弗，羅績鬆了1口氣。現在他最恨的人是自己，接下來就是這隻吸血鬼。
授勛儀式在9點準時開始，第1個被叫到名字的仁兄喜氣洋洋走向主席台。
就在他即將上台時，旁觀席中有人跳出來，將其撲倒在地。
這是誰也沒料到的突發事件，場中頓時大嘩。
“他在幹嘛？他是在啃那人的脖子嗎？”
當某位女士顫聲詢問她的丈夫時，主席台前已經鮮血4濺。
突然跳出來的狂徒就騎跨在受害者身上，他無視1切，1口接着1口，瘋狂撕咬着獵物的脖子。
剛開始時，受害者還能叫喚。十秒鐘后，他的脖子缺了1大塊，他也就沒了聲息。
就算現在是白天，這1幕也夠瘮人的。
台下的眾人全都被嚇呆了，直到台上的高級警官們發聲呵斥，人們才反應過來。
遵照長生種的指示，4個反應最快的警察沖了上去。
他們扼住瘋子的脖子，抓住他的雙臂，想要將兩人分開。
“打昏他！先打昏他再說！”
4個男人竭盡全力，卻還是拽不住1個瘋子，於是他們不得不改變策略。
“噗！噗噗！”
動手的警察連續幾拳砸在瘋子的太陽穴上，這樣的重擊足以令人瞬間昏厥，可那瘋子卻恍然未覺。
“該死！這是什麼情況？”
就在那警察發愣之際，瘋子吭哧1口，咬住對方的手。
在1陣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中，他咬斷那個警察的大拇指，將其1口吞了下去。
“啊！啊啊啊！”
抱着正在飆血的手掌，那個警察1屁股坐倒在地。
他的同伴們雖然還沒放手，但個個都是骨軟筋麻，幾乎讓那瘋子掙脫控制。
如此血腥的場景就出現在眾人眼前，禮堂里的氣氛立刻緊張起來，人群出現了明顯的騷動。
當所有人都在後退時，人群中那個1直在咳嗽的瘦子悄無聲息地倒下了。
上1秒的時候，他還咳得撕心裂肺。下1秒時，他就兩腿1蹬，腦袋歪到了1邊。
“這是十1區的藤田警官！
他沒心跳，也沒呼吸了。我需要擔架，快叫救護車！”
此時的禮堂里還沒有徹底混亂，某個與藤田相熟的人擠了過去，然後他就向身邊的人求助。
他的話音還未落地，他就發現所有人都在緩緩後退。
“你們怎麼了？”
對於這個問題，沒人做出回答。人們只是伸出手，指向他的身後。
疑惑的見義勇為者轉過身，然後他就看到1張佈滿金紅色霉斑的臉。
“藤田？你沒死？”
還未等那人把話說完，藤田就撲上來，1口咬住他的脖子。
當滾燙的頸血濺到附近人的臉上時，最後的秩序也煙消雲散。
所有人都在歇斯底里的尖叫，所有人都在互相推搡，所有人都急着跑向禮堂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