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相
溫高鳴看向溫聲聲：“爹，此事還是由妹妹解釋吧。”
他也很想知道，妹妹怎麼會突然出現，且蕭歿也在。
溫聲聲穩定情緒，回來的路上她就想好說辭。
“昨日蕭世塵本有應酬，卻突然回府，我想過去詢問發生何事，卻無意中聽到他與隨從的談話，說什麼人已經準備好，還說待成功后隨行的貨物如何處理。
當時我只是覺得奇怪，便偷偷派人跟着隨從，那隨從暗中見了一人，而那人卻出現在大哥隨行的人中。
我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想要提醒大哥，卻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待我醒來便偷偷出城尋找大哥，路上正好遇到蕭歿，便求他幫忙。
好在有他，要不然……”
溫聲聲的眼淚忍不住落下，她不敢想像後果。
“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是蕭世塵。”溫高鳴猛地一拍桌子，滿身的怒氣，“南陽侯府除了爵位，狗屁都不是。”
他突然想到什麼，看向父親：“婚前妹妹游湖，突然就被人撞下水，後來流言不斷。當時蕭世塵還站出來解釋，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暗中做手腳。什麼正人君子，呸，就是個陰險小人。”
提及此事，幾人脊背發寒。
當時正值初春，溫聲聲與幾位閨中密友游湖。正巧碰到有才子在隔壁船上吟詩，幾人興起，站在船頭觀看。
興緻高昂時，不知誰撞到溫聲聲，她身子前傾，跌入湖中。
當時場面混亂，蕭世塵聽到有人落水，跳下去將人救起。
本以為此事就此揭過，卻不想事後有人謠傳，溫聲聲因愛慕蕭世塵的才華，故意落水，引起對方注意。
溫聲聲記得，當時蕭世塵端着謙卑君子的架勢來到溫家。先是道歉，因為他給溫聲聲帶來不必要的罵名，後站在溫家門口解釋當日的情形，替溫聲聲挽回顏面。
也正是此事，不管是溫家還是其他世家，都覺得蕭世塵是難得的正人君子。
溫聲聲對蕭世塵也好感倍增。
溫母越聽越后怕，想到差點見不到一雙兒女，整顆心都揪起來：“好在你們兄妹沒事，要不然，讓我和你爹怎麼活。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先給家裏送個信，凡是有我和你爹在。”
“女兒醒來擔心大哥會出事，沒想那麼多就跑出城，本以為大哥身邊有護衛……”溫聲聲聲音哽咽，好在遇到蕭歿，要不然，她也交待在那，“娘，女兒錯了。”
溫乘意臉色陰沉，聽完女兒的話，沉默不語。
兒女差點死在外面，動手的居然是自家女婿？
溫家，天下第一皇商，溫乘意自認為人低調，不與任何人結仇，在京都這些年，他步步為營，不敢有絲毫大意，卻不想還是看走眼，引狼入室。
“爹，蕭世塵那個小人，敢算計溫家，我這就派人殺了他。”
“混賬東西，說什麼胡話，動不動就殺人。”溫乘意見兒子暴怒，沉着臉訓斥，“蕭世塵再不濟也是侯府的人，你算什麼東西。”
溫高鳴站起身反駁道：“溫家在京都並非毫無根基，他蕭世塵有南陽侯府撐腰，我們也有……”
“有什麼，你要敢出去亂說，打斷你的腿。”溫乘意目光冷然，周身散發著寒意，“溫家只是商戶，你給我記住。”
溫高鳴還想說話，卻被溫乘意的目光嚇退。他沒好氣的坐下：“難道溫家就任人欺負？”
“誰說溫家是軟柿子。”溫乘意神色意味不明，他看向女兒，柔聲問，“聲聲剛剛說，與蕭侯爺有交易？”
溫聲聲鬆開母親，紅着眼眶點頭：“當時女兒不知對方多少人，正好遇到蕭侯爺，情急之下便答應日後邊關糧餉，溫家願出一半。
至於大哥這次隨行的貨物，也送給他。”
“按理說，人已經抓到，聲聲怎麼覺得背後還有人？”溫乘意平和的問道。
溫聲聲：“南陽侯府一窮二白，蕭世塵根本沒有錢雇殺手，頂多找些三教九流的人充數。
大哥身邊的護衛都是父親重金尋來的江湖人士，武功不差，按理說對付那群人應該不在話下。
可當時的情況，大哥身邊的護衛死的死傷的傷，連蕭侯爺身邊的人也被對方牽制。
女兒猜測背後還有人，蕭世塵只是個幌子。故而請蕭侯爺幫忙查查，咱們總不能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聲聲分析的不錯。”溫乘意滿意的點點頭，“此事既然勞煩蕭侯爺，便一事不煩二主。”
溫聲聲眨眨眼睛，爹是什麼意思。
“三年前蕭侯爺受傷，不得不交出兵權，在府中修養。他雖不入朝，卻深的皇上的信任。這次出京估計是替皇上辦差，既然讓你碰上，他願意出手，就是緣分。”
溫乘意看向一雙兒女，意味深長道：“溫家富可敵國，一舉一動都被朝廷盯着，為父一直暗中周旋，本以為有能力護你們周全，卻不想還是……”
他嘆了口氣：“皇上初登大寶，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溫家從不參與黨爭，可現在不得不抉擇。”
溫高鳴正色道：“爹，溫家暗中幫幾位世家做生意，難道也無法避開嗎？”
此事，溫聲聲知曉。
官宦世家不得經商，可偌大的府邸單憑家主的俸祿如何養活。
商戶身份低微，想要在京城立足，少不得有人撐腰。
一個缺錢一個缺權，一拍即合。
溫家是皇商自然是世家眼中的香餑餑。
不少人暗中要求‘合作’。
說是合作，還不是干吃不出力。
“危險面前，誰又是誰的靠山，還不是各憑本事。”溫乘意道，“京中不少人想與蕭侯爺扯上關係，奈何都沒有機會。這次不管什麼原因他願意出手，咱們就不能錯過。
糧餉的事情，溫家說到辦到。只要能保住溫家，蕭侯爺的任何要求，你都可以答應。”
溫聲聲明白父親的意思，京都勢力混雜，平日裏那幾位世家，怕是無法護住溫家，關鍵時候搞不好還會聯合起來分食溫家。
與其這樣，還不如早早投靠蕭歿。
“爹不怕蕭侯爺要溫家的全部家產？”
“全部家產又如何，為父即便散盡家財，亦可東山再起，只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麼都重要。”
“女兒明白。”有父親這句話，溫聲聲覺得攀上蕭歿不成問題。
“爹，娘，大哥，我要和蕭世塵和離。”
此言一出，三人並不意外。
溫母看向自己女兒的眼中滿是心疼：“你自己決定，不管怎樣，我們都支持你。”
蕭世塵到底是皇親國戚，想要與他和離沒那麼簡單，稍有不慎，溫家就會背上不幹凈的言論。
可若是不和離，就算蕭世塵死了，溫聲聲也是蕭家的人，她要對付蕭家，就不能和蕭家再扯上任何關係。
“好。”
溫聲聲眸底閃過譏諷，這次沒有溫家暗中幫忙，她倒要看看風光霽月的蕭世塵如何登上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