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侄子們讓他不爽,他也得讓他們不爽
第209章侄子們讓他不爽,他也得讓他們不爽
這次打電話來的是那個小女孩,而非灣島仔。
因為駕駛艙的儀錶盤上會有以數字標示的船隻航行坐標,所以陳柔想的是,自己只要把小女孩引進駕駛艙,指到儀錶盤,讓她告訴自己數字就可以了。
但當然,計劃不如變化,從小女孩的口氣就可以聽出來,幾天沒聯絡,他們已經運送完一批貨物,並在返程了。
女孩是這樣說的:“姐姐,有個人還沒進港就死了。”
陳柔當然問:“怎麼死的?”
女孩說:“聽我爹說他肚子裏的東西爆炸了。”
又說:“我好擔心仔仔哥,因為大老闆剛才跟我爹說,要多塞他一點,可是如果塞得多,你知道的吧,他也會炸的。”
陳柔問:“你們現在在哪裏?”
女孩聲音低低的:“我們已經回到他們的老家了,要待一段日子,這個地方叫lvsun,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反正大家叫它lvsun島,對了,窗外有個碗一樣的山,有缺口的豁牙碗。”
像碗一樣的山,那是什麼山。
Lvsun島,灣島那邊的小島峪嗎,哪一座島,大還是小?
陳柔還想追問更多消息的,但電話里只剩下忙音了。
她在書房裏接的電話,剛接完,宋援朝探頭了:“灣島仔吧?”
陳柔問:“lvsun二字,你在菲律賓的時候有沒有聽人講過這個地名?”
宋援朝雖然去了菲律賓,但會點英語,菲律賓本地語是一點都不會的,當然搖頭,但也在追問:“灣島仔他們現在到底在哪裏?”
當他們登陸大陸,因為是台商,能直接走VIP通道,這年頭又沒有X光安檢,而且那些台商龜毛難伺候,上級肯定說過要各种放寬,像指檢gang門那種安檢是根本不可能的,出了港口還有特警護送,簡直了,販毒販的登鼻子上臉了。
要不是怕干擾到正常的商業活動,陳柔得在安檢口,生生踹死幾個毒販子的。
但當然不行,過港的都是雖然可恨,但也可憐的騾子,真正的毒販子在lvsun,她要殺的也該是李大瘸子加上陳憲海,以及生產毒品的毒販子,而不是騾子。
她在書房內屋,書架後面,此時轉出來,看牆上的世界地圖。
宋援朝也跟她一起看,問:“還有別的消息嗎,我來幫你參謀一下?”
就在這時聶釗推門進來了,又立刻止步:“我沒打擾到你們吧?”
宋援朝立刻後退兩步:“老闆您需要什麼,我幫您找?”
聶釗可不只是隨便說說,當然,要拿機密文件,也不會經宋援朝的手,自己進內間,一手鑰匙一手旋鈕密碼,打開保險箱,拿出了董事會章程。
聶涵在門口呢,從現在開始,她將是家裏的小太子了。
而本來,應該是在有她這后,聶嘉峻所知道的那個密碼就廢掉了,將設一個新保險箱密碼,由聶釗和聶涵二人共同執章,但他一看陳柔還在,就對聶涵說:“先去公司吧,晚上回來,小叔再帶你改密碼。”
要說剛才在飯桌上,他還有可能是故意威脅恐嚇聶嘉峻的話,這下就是完真的了,他拿着章程,還要帶聶涵去公司開會,也就意味着,聶嘉峻是真的被廢掉了。
聶老闆昨天晚上可是拼上了牛勁兒,使出了汗馬功勞,當然了,他可是個體貼太太的好男人,這時礙事的宋援朝出門去了,就聶涵還站在書房門口,又不是外人,他就說:“昨晚你也累壞了吧,還起那麼早,一會兒再上床,再休息休息。”
聶涵多機靈呀,一看小叔和細娘聊體己,立刻悄悄把門關上了。
陳柔倒是覺得聶釗不對,剛才坐着的時候就顯得坐立不安的,這會兒兩條腿也是虛虛浮浮的,她倒沒事,怕他累壞,反而問:“你呢,怎麼感覺很不好的樣子?”
聶老闆腰當然沒事,主要的問題在於痔瘡,也想解釋的。
但陳柔要思考那個叫lvsun的地方到底在哪兒,顧不上跟丈夫打情罵俏,而且她一直覺得丈夫還是沒有恢復好,還需要繼續鍛煉身體。
當然,他體格強健,幸福,她也性福嘛,挽上他的胳膊,她說:“昨晚我好開心的,但是看來你的體能還沒怎麼恢復好,所以,多休息,還有,記得健康喔。”
其實聶釗不但可以保持昨晚那種狀態,而且只要太太受得住,兩次不在話下。
問題在於痔瘡,半夜突然菊花痛,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可以解釋的,但是太太挽着他的手,已經到門口,打開門了。
對了,聶涵還在門口,聶嘉峪跑的最快,但聶嘉峻才在往客廳跑,也就意味着陳柔剛才說的話,他們三個應該是都聽到了的。
簡直了,聶釗環視一圈,說:“嘉峪嘉峻,去我書房桌上,去年公司的財務報表整體看一遍,重點是房地產行業,我晚上回來要考。”
侄子們讓他不爽,他也得讓他們不爽。
當然,他也只敢對着侄子們大呼小叫,完了還得乖乖向太太低頭:“宋仔呢?”
雖然宋援朝是他的保鏢,但他得確定,自己能不能帶走。
陳柔果然說:“我今天得把他留下,辛苦你了。”
聶釗回頭,見鄺仔在樓梯上,說:“你跟,跟我一起去公司。”
好比母雞帶着它的小雞仔們,聶老闆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聶嘉峻眼看聶涵也跟在後面,風光無限的,跟聶嘉峪開幹了,揪他耳朵:“好像個漢奸,叛徒!”
聶嘉峪也不幹啊:“你騙我說只是想跟郭扶正徹夜聊大陸,也想享受一下自由,嚯,你們的自由就是去看脫衣舞嘍,你還……臭不要臉。”
他稍微小一點,不知道男性到了某個年齡段,自然會對女性產生好奇。
因為還處在中二期嘛,只會說:“噁心。”
聶嘉峻雖然知道自己錯了,也知道小叔該罰自己,但對於自己的NO.2身份被聶涵取代總還是心有不甘,就想再跟陳柔爭取一下。
她在書房裏,一直在盯着地圖發獃,聶嘉峻為了吸引陳柔的注意力,就故意把賬簿砸的啪啪響,不過他這個樣子,宋援朝當然不幹,要提醒他:“大少,小聲點。”
聶嘉峻只好輕一點,但又忍不住說:“學校是高壓環境,宿舍還有保鏢同行,回到家,家裏上上下下又是那個樣子,我和二叔一樣,是活生生的人,也會爆的。”
陳柔突然回頭:“什麼爆,怎麼爆?”
聶嘉峻攤手:“我啊,我是人,我也有怒火,就像座火山,早晚也會爆發的。”
是的,在學校里,因為他的身份,所有的老師都盯的很緊。
他的貼身保鏢也是,為了他的安全,向來睡在他的門外,而要回了家,曾經的梅路和聶耀還能讓聶嘉峻放鬆一下,但在聶釗的鼻息這下,就只能提心弔膽。
聶嘉峻因為對於大陸人的信任,放縱了自己一下,也守住了底線的,就這樣被小叔從管理核心層踢出來,他不服,而且很生氣。
他感覺自己像座火山,要不宣洩一下,早晚得不受他自己控制的爆發。
當然,他最終會爆發的,再過三十年,他會化自己為利刃,並直接刺向聶釗。
不過此刻陳柔關注的不是他的爆不爆,而是……她拿起一支馬克筆,在整個南海上畫著圈:“這兒,這兒,還有這兒,都是火山,火口的山口就像一隻碗。”
再看各個地區的名字,她又問宋援朝:“如果是普通話,哪個島會叫lvsun,如果是菲律賓官方語言,英語或者塔加洛語呢,lvsun會是哪裏?”
這就得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了。
聶嘉峻站在後面,看着他倆半天,接過馬克筆,在名字為batam的大島嶼附近,名字叫mayon的小島上畫圈:“這裏吧,本地人稱其為lvsun,其實就是我們所說的呂宋島的意思,它也是全菲律賓離火山口最近的港口。”
陳柔問:“你怎麼知道的?”
聶嘉峻攤手:“我有個同學,他叔叔在這裏開廠,對了,他們講伊羅戈語。”
“伊羅戈語,小語種吧,你能聽懂?”陳柔問。
聶嘉峻說:“我原來的奶媽就是從lvsun來的,她教過我一點。”
呂宋島,是自明時,華國對於菲律賓的通稱,但後來逐漸改了稱呼,不過在香江,人們依然習慣於把它叫呂宋,當然了,當地也確實有個叫呂宋的地方。
火山,港口,小島,顯然就是這地兒沒錯了。
陳柔看宋援朝,他會意:“我這就去。”
簡直是個莫大的發現,在菲的一個小島,距離火山很近,而如果灣島仔他們要長期停留,只有一個原因,那地方是毒品的源產地。
這可就有意思了,國際警察們去菲律賓,除了剿匪,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剿毒,現在李大瘸子,竹聯幫,乃至海盜都匯聚在一起,要能一鍋端掉,不但能把台商中的蛀蟲清理掉,眼看過年,陳恪他們的年報不也能更好看?
當然,光是國際警察們可端不掉毒窩,必須加上爾爺和董爺的人。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陳柔也沒想到,能那麼輕鬆容易,就找到一個大毒梟的巢穴。
當然,不止要宋援朝通知爾爺,她也得把這個消息通知給陳恪他們,大家一起上,爭取把那個大毒窩給一次性端掉。
但要給陳恪打電話,當然不能是在聶家,也不能是現在。
現在他們還在海上,或者是深山老林里剿匪,使用的都是無線電,電話信號是通不到的,陳柔只能先聯絡聶釗,並提前通知,自己有事跟他聯絡才好。
當然,可以預見的是,陳柔自被綁架過後,馬上又得出發,去一趟菲律賓了。
雖說執行那種,尤其是剿毒類的任務很危險。
但想想既有陳恪還有岳中麒,再有爾爺那麼一位妥當的老人家,她倒也不怕什麼。
相比之下,要說難搞,其實還是聶嘉峪和聶嘉峻兄弟。
因為是老二,沒有繼承大統的責任重擔,聶嘉峪倒沒所謂,最近放暑假,聶釗幾乎不盯他的功課,又沒人約他出去玩,他就在草坪上一邊逗追風,一邊看賬簿。
說來聶嘉峻倒是蠻聰明的。
他也有電腦的,跟陳柔公司的那款一樣。
而且目前哪怕聶氏那樣的公司,還沒有開始使用excel類的軟件輔助辦公,但陳柔上樓,就發現他抱着一本房產公司的年度賬目統計表,正在excel上填數字。
到了陳柔那個年代,數字就不需要一個個填了。
她遙遙領先的華為是只需要拍張照片,再轉手導入就OK了,但雖然她在破解各種密碼方面比較優秀,但最傳統的excel,word一類的軟件,她用的很一般。
所以在看到聶嘉峻只需要在鍵盤上隨便操作幾下,就能找出整個財務報表的規律時她也蠻震驚的,當然,孩子有閃光點,她是不吝於誇讚的。
她在聶嘉峻身後,笑着說:“嘉峻在電腦方面,在全香江應該也算領先吧。”
聶嘉峻懶洋洋的:“還好啦,我學的金融分析,也只擅長分析數據。”
他將來在銀行工作,也是搞金融分析。
能做到香江頂尖的金融分析師,說來也算牛逼了。
而且這孩子畢竟是在新加坡留學的,眼界要比聶嘉峪和聶涵得寬得多。
他翻着去年公司的年報,突然就說:“不對。”
陳柔問:“哪裏不對?”
他抬頭說:“海砂廠竟然支出了足足兩千萬,但洗出來的砂總共能賣多少錢你知道嗎?”
再說:“目前為止也就賣了50萬,而且是自產自銷,這賬一看就有問題。”
海砂廠的兩千萬,至少有1800萬用在陳恪他們打仗上了,畢竟國際刑警組織允許他們攜帶的只有能填六發彈的五六式手槍,而海盜人手一支,甚至兩支AK。
還是溝通方面的問題。
聶釗坦然的讓倆侄子看內賬,當然是因為信任他們,也希望他們多關注公司內部的情況,他晚上回來會考他們,而如果他們有疑問,也該向聶釗提。
聶嘉峻能發現問題,聶釗肯定會很高興。
因為沒有哪一個人能單獨拼成億萬富翁,想賺錢,得全家一起努力。
不過聶嘉峻顯然對於小叔,總還是有着深深的隔閡,所以他啪一把合上賬簿,又關掉了excel文檔,說:“好啦,反正阿涵現在才是NO.2,這些跟我又沒有關係,我隨便劃劃水就好啦,還是趕緊訂機票,回新加坡吧。”
陳柔先且不說他和聶釗的溝通問題,得問一件事:“你那個菲律賓奶媽呢,目前還在香江,還是已經回老家去了,還活着嗎?”
又問:“你會講的伊羅戈語到底有多少,能不能教教我?”
菲律賓有很多小語種,放在大陸來講,也算是方言,但在那種海盜出沒的地方,很難學的方言,往往就是海盜和毒販甄別自己人和外人的,最有效的途徑。
他們也極少對外傳授自己的語言。
聶嘉峻這小傢伙現在很關鍵,陳柔必須通過他,把那種稀有語種給學會。
但聶嘉峻嘆了口氣,卻說:“我只會講一點點,要說伊羅戈語,我二叔說的最流利,你忘了嗎,他的奶媽在我們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大概是五年前吧,才離開了的。”
對了,聶耀有個奶媽,是菲律賓人,因為英語說的特別拉,又因為她從小教聶耀講自己的語言,倆人之間自有一套溝通交流的語言,恰是伊羅戈語。
好吧,陳柔心說,看來二世祖聶耀也不是全無優點,而且優點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