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案首
過了幾天，科舉的成績就出來了。
沈釧瑾沒有意外地落榜了，他早知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並沒有任何意外，當然也沒多少傷心的。
讓沈國公笑不攏嘴的就是沈懷瑾了。
沈懷瑾不但考上了，還是案首，簡直是光宗耀祖的成績，喜得沈國公要親自出去放鞭炮慶賀了。
“我就知道咱們懷哥兒是個聰明的，十二歲就是秀才了，以後肯定能夠中舉入仕。”沈國公高興地說。
“沒錯，懷哥兒是個有出息的。”沈老夫人也欣喜地點頭。
“承哥兒雖然考得不如懷哥兒，但也是考中了，你們兄弟二人要好好努力，以後一起入朝為官。”老夫人說。
沈二夫人本來是很高興兒子中了秀才，可跟沈懷瑾對比，她的這份歡喜就有些淡了。
“祖母，父親。”沈懷瑾跪了下來，眼眶微微發紅，“孫兒有個請求。”
沈國公對這個兒子真是十二萬分滿意，別說一個請求，就算是十個都同意。
“你說，你說。”沈國公含笑點頭。
沈懷瑾磕了個頭，“父親，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我知道姨娘做錯事，可她始終是我的生母。”
“我願意代母賠罪，求母親和阿寶姐姐原諒姨娘。”
“看在我姨娘已經病入膏肓的份上，能不能接姨娘回府治病，我不想日後被人詬病，認為我是個不顧生母死活的無德之輩。”
沈懷瑾哭得凄凄慘慘戚戚，看得沈國公的心疼了又疼。
“國公爺，懷哥兒如今已經是秀才的身份，日後定是能夠中舉，要是入仕之後，被人以不孝生母攻訐，只怕對他前途有影響。”沈老夫人說。
她看向謝氏，“俞氏的確罪該萬死，但她已經受到懲罰了，再說，她如今也失去了女兒，大兒媳，你就原諒她吧。”
“害人者不配在受害者面前說可憐二字。”謝氏冷冷地說。
“俞氏有今日，那是她咎由自取，並非我害她。”
沈國公說，“是啊，給她的懲罰也夠了，看在懷哥兒的份上，就讓俞氏回來吧。”
“不可能！”謝氏強硬地拒絕。
她在沈家軟弱了這麼多年，所以才導致女兒被妾室所害，她不會再退了。
沈懷瑾哭着沖她磕頭，“母親，我姨娘做錯了，若是我死了能彌補姨娘錯，我願意去死。”
“你不必拿死在這裏做戲，你要是願意一死替你姨娘償命，早在你姨娘被抓去莊子的時候就出來了，你無非就是覺得自己考到秀才，沈家珍惜你的前程，願意為了你逼我母親讓步。”
“怎麼，你是覺得考到秀才就變得金貴了嗎？”沈寶璋往前一步，目光冷冷地看着沈懷瑾。
從他不肯回來國公府，一直等到科舉結束才回來，她就知道他在等待這個機會。
沈懷瑾抬起頭看向沈寶璋，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恨意，很快他就滿臉的懇求，“阿寶姐姐，我並不是在逼母親，如果父親和祖母不同意，我自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沈老夫人說：“不過是個姨娘，關在莊子裏這麼久，苦也該吃夠了。”
“阿寶如今也好好地回來了，俞氏也罪不至死。”
沈國公看了謝氏一眼，“那就接俞氏回來。”
謝氏聞言大怒，正要站起來反駁，被沈寶璋輕輕按住肩膀。
“好。”謝氏垂眸看着沈懷瑾，“我讓俞氏回來。”
沈寶璋看了沈懷瑾一眼，他是不是還以為，只要俞姨娘回來，他們母子又能夠回到從前風光的日子。
她的這位庶弟應當從來沒有去莊子看過俞姨娘吧。
否則就不會提出要將俞姨娘接回來了。
沈寶璋扶着謝氏的手離開榮安院。
“阿寶，為何要同意俞氏回來？”謝氏低聲問，“我看到她，就恨不得殺了她。”
“她如今在莊子裏已經生不如死，就算回來也是一樣的。”沈寶璋說。
何況，她還想知道長公主還會不會繼續利用俞氏，想從俞氏嘴裏知道更多關於當年的秘密。
謝氏眼中滿是恨意，“不過才剛考上秀才，真的以為能夠在國公府橫着走。”
她還沒將沈懷瑾放在眼裏。
沈寶璋說，“何必因為他跟父親他們作對，來日方長。”
今日沈懷瑾已經展現出他的不甘和怨恨，那他這輩子就只當個秀才好了。
“家裏的事你別管了，婚期將近，好好準備你的婚事才要緊。”謝氏說。
如今沒有比沈寶璋的婚事更重要的。
沈寶璋只是羞澀一笑，心裏卻記掛起去冀州的裴或雍。
也不知道他們如今到何處了，這一路上是否安全。
鳴珂昨，季慕成在幾天前就已經離開上京城，他要去西南邊陲小鎮當護使，他的計謀徹底落空了，不知道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
她已經讓人這一路都要盯着，季慕成只要去別的地方，她就會立刻知道。
“阿寶姐姐。”沈懷瑾從旁邊走出來，“我一直在這裏等你。”
沈寶璋看他一眼，特意在她回明璋院的路等着，看來是真的有事要找她。
“什麼事？”沈寶璋淡淡地問。
“我姐姐真的死了嗎？”沈懷瑾盯着沈寶璋的眼睛，他們跟他說，四姐姐已經掉下懸崖死了。
為了家裏的名聲，所以沒有發喪，只是靜悄悄地做了一場法事，對外宣稱沈靜音是病死的。
他不相信，和他一起長大的姐姐就這麼死了。
如果她死了，那是誰害死她的？
“你不應該來問我，而是去問父親，是父親說她死了。”沈寶璋望着眼前的少年。
沈懷瑾果然比沈靜音要聰明，這樣的人如果任由他成長強大，日後肯定會做出傷害娘親和大哥的事。
沈寶璋再次懷疑，上一世的沈懷瑾究竟是真的死了嗎？
沈家的覆滅跟他有沒有關係？
“如果有人害死我姐姐，我是不會放過她的。”沈懷瑾眼睛微紅，信誓旦旦地說。
“哦。”沈寶璋一笑，“巧了，我也不會放過傷害我的人。”
“懷哥兒，你只是考中秀才，又不是考中狀元了，你在跟誰說話呢？”沈寶璋笑了笑。
自信是好事，自信過頭可就不行了。
“就算你是未來的太子妃，我也不會怕你的。”沈懷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