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科考
沈寶璋沒想到長公主會帶她到書房。
她以為長公主留下她,是想要打探是否知道當年的真相。
俞氏被禁足在莊子裏,長公主難道不知情嗎?
肯定是知情的。
今日她見長公主神態自然,絲毫沒有試探她的意思,好像真的只是想見一見她跟裴姝玉兩個認祖歸宗的姑娘。
書房是三間屋子打通的,有一大面的書櫃擺滿了書籍,這裏藏書真不少。
長公主從書案旁邊抽出一幅畫卷,隨意地打開放在地上。
“沈姑娘,識得畫中的人嗎?”
沈寶璋瞥了一眼,隨即愣住。
師父?
畫中是一位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衣裳簡素,頭髮簡單地挽在身後,手裏拿着拂塵,眉目清麗,是年輕時候的師父。
難道師父真的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玄清?
“殿下,我不認識畫中人。”沈寶璋抬起頭,神色已經恢復正常。
長公主垂眸看着畫像,“她就是玄清,曾經上京城最負盛名的靈道師,差一點就成為國師了。”
沈寶璋說,“大炎朝並沒有國師的先例。”
“是啊,皇上差點就為玄清開了先例。”長公主淡淡地說。
“會作畫嗎?”長公主問。
沈寶璋低下頭,“不會。”
長公主目光微冷地打量沈寶璋,過了片刻,“太子究竟看上你哪一點。”
“大概……所有吧。”
“罷了,既然你說不認識玄清,本宮也不逼你。”長公主道,“時候不早,回去吧。”
沈寶璋福了福身,“臣女告退。”
謝氏已經在家中焦慮地等着女兒回來,一見到沈寶璋的身影,她立刻站了起來。
“阿寶,你沒事吧?”
沈寶璋失笑,“娘親,我又不是去龍潭虎穴,能有什麼事嗎?”
謝氏嘆了口氣,長公主的脾氣奇怪,她就怕阿寶說錯哪句話讓長公主不高興,被長公主給懲罰了。
“長公主只是問了幾句話,留我們用了飯就讓我們走了。”沈寶璋說,“她還邀請了裴姝玉,就是季眉書。”
沈寶璋將長公主問的話都告訴謝氏。
“娘親,那位玄清到底是什麼人?”沈寶璋問。
謝氏沉默了一下,“我所知的玄清只是青雲觀的觀主,且是男子,應該與長公主所說的只是同名。”
沈寶璋拉着謝氏到明璋院,在她帶來的東西中找到一幅小像。
“娘親,你認識她嗎?”沈寶璋問。
“看着有幾分眼熟,但我應該是沒有見過這個女子的。”謝氏說,“她和玄清觀主莫非是兄妹,長得還有些相似。”
沈寶璋低聲說,“娘親,她就是我師父,皇上和長公主都問過她,我、我說不認識。”
“那許是他們的故人。”謝氏說。
好像冥冥之中,有個巨大的網籠罩着沈寶璋周邊的人。
沈寶璋現在確定皇上和長公主是認識她師父的,但她還是想不明白,長公主為何要慫恿俞氏將她偷走遺棄?
長公主跟沈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或許一切要找到師父才能真相大白了。
沈寶璋甚至懷疑,當初她師父收養她並非偶然。
接下來的日子,長公主沒有再給沈寶璋下請帖,倒是邀請了裴姝玉幾次。
看來長公主還是挺喜歡裴姝玉的。
轉眼就到了科考的日子。
在貢院的三天對於考生來說是短暫的,對於外面等待的人來說是漫長的。
再次見到沈懷瑾,他整個人憔悴消瘦了許多,眼睛卻亮得驚人,整個人的氣質似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短短兩個月,變得沉穩了許多。
“祖母,父親,母親。”沈懷瑾跪下行禮,惹得老夫人心中一陣憐惜。
沈老夫人本來就疼愛沈懷瑾,看到他這般消瘦,頓時就心疼得不行了。
“早說要把懷哥兒接回來的,不是說他在書院過得好嗎?可憐我孫兒,竟瘦成這個樣子。”
謝氏冷眼旁觀,俞氏害她母女分離,就算懷哥兒要喊她一聲母親,她也很難真情實意去關心他,何況沈懷瑾看着是瘦了,看起來眼睛清明,精神極好。
可見並未吃什麼苦。
沈國公由着老夫人摟着懷哥兒一陣心肝地叫着。
這才輕咳了一聲,詢問着子侄考試的情況。
除了釧哥兒和懷哥兒,還有二房的沈承瑾也一起參加科舉了。
家裏三個孩子都去考試,若是都能考中,那就是他們沈家的福氣了。
“今年的策論都算是壓中了,答得還算順利。”沈懷瑾低聲說。
“浮費彌廣,就是今年的策論。”沈承瑾說,“不過我時間不夠,只能勉強應付,怕是沒有四弟答得好。”
沈國公聞言有些高興,“懷哥兒,你是怎麼答的?”
沈懷瑾便將自己的答案朗讀了一遍。
聽得沈國公不停點頭,看來如果沒有意外,懷哥兒這次是穩了。
懷哥兒才十三歲!
十三歲就中舉的,他們沈家前所未有,不,放眼天下都沒有幾個人。
沈寶璋早就知道這個沈懷瑾的聰慧,但還是有些出人意料。
她有些好奇,這麼聰明的沈懷瑾,上一世季慕成為何不重用,最後還是讓他跟沈家一起處死了。
“好了好了,孩子們都幾天沒睡好覺,趕緊讓他們填飽肚子,然後好好去休息。”沈老夫人說。
沈二夫人也趕緊點頭,“是啊,孩子都受苦了。”
她也心疼自家兒子,只是這裏沒有她插嘴的機會,就盼着回自家院子,再好好地詢問。
沈國公這才意猶未盡地止住話頭,讓幾個孩子都退下了。
“妾身還要去見庄頭管事,先告退了。”謝氏起身說。
沈國公皺了皺眉,跟着謝氏一起離開榮安院。
“懷哥兒是懷哥兒,他跟俞氏不同,你別遷怒到他身上。”沈國公皺眉說。
謝氏回頭看他一眼,“國公爺還想我對懷哥兒如何?我是苛待他,還是對他做了十惡不赦的事了?”
“就……就是太冷漠了些。”沈國公說,一句關心都沒有,好歹是嫡母。
“好,我知道了。”謝氏不想跟他爭辯,只是淡淡地點頭。
沈國公一拳打在棉花上,心裏憋着一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