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陸家
一個勁裝少女朝着院內走來，肩上幾縷青絲隨風擺動，看到何一后兩目相視，莞爾一笑，一句“姐夫”從少女口中吐出，猶如五月黃鸝婉轉動聽。
“小小，你來了。”微笑道。隨後便也說出“你姐姐在忙，應該快要清點完。”
聽完何一的話便徑直走向陸瀟瀟那裏，何一這邊看去只見兩姐妹與旁邊的凝兒和洺兒有說有笑，偶爾能聽到“姐夫……，姑爺”之類的話語。
時間大概到了辰時，一行人把貨物搬上馬車，準備打道回府。陸瀟瀟姐妹和洺兒坐在一輛馬車上，何一和凝兒坐在另外一輛馬車上，後面跟着十幾輛拉貨的馬車。
何一這輛馬車的車夫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名叫張小明，去年被賣身進入陸家，后一直做為陸家車隊的車夫，性格有些靦腆，見到凝兒和何一之後便是喊出“姑爺，凝兒姐好”之類的話，待何一和凝兒坐穩便開始跟着陸瀟瀟那輛馬車出發。
其實在陸府中，凝兒，洺兒作為陸瀟瀟的貼身丫鬟，陸瀟瀟一直有意讓她們接手一些管理上的事務，就是希望以後可以在生意上輔助陸瀟瀟，所以像張小明之類也是非常尊重凝兒，即使年齡比她大但是還是喊她凝兒姐。
馬車內何一和凝兒相視而坐，這導致凝兒一路都是臉紅着低着頭，何一看着也是苦笑。於是找了個話題跟凝兒聊了起來，“凝兒，想聽故事不。”何一知道這個小姑娘喜歡聽故事，便有意這樣說。
“喜歡，喜歡，姑爺要講什麼故事呢？”低着頭的凝兒聽到何一這句話，便立馬活躍了起來，拉着何一衣袖催着何一趕快講故事。
“好，好，你別搖，我馬上講，馬上講。”何一也沒想到這小姑娘對聽故事的興趣這麼大，想來古人的娛樂方式確實太少。
“相傳古代有一個讀書的秀才叫王生，有一天在樹林之中，遇到了一名身份不明的美麗女子，……”何一講《畫皮》的聲音在車廂響起。
馬車走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中，裏面時而傳來凝兒的尖叫聲，時而傳來何一的哈哈大笑，趕車的張小明也在聽着何一的故事，聽到高潮的時候手中鞭子也會一緊。
走在前頭的陸瀟瀟他們偶爾也會聽到凝兒的尖叫聲，但只是莞爾一笑，便也猜測出發生了什麼。
《畫皮》的故事講到王生髮現鬼怪正在畫皮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下，於是何一也停下了口中的故事。
“想必已經到家了吧。”何一掀開窗帘向外望去，陸府幾個大字出現在視線中。
回頭看到凝兒有些遺憾的樣子，“凝兒，下車了，剩下的故事我改天給你講。”何一颳了刮凝兒的小鼻子。
“好吧，姑爺，你可不能忘了。”凝兒期待的眼神看着何一。
“不會忘的，不會忘的。”何一也是被這個小女孩弄得手足無措，只好連聲答應道。
何一和凝兒下了車，凝兒便跑到陸瀟瀟那邊，然後跟洺兒，竊竊私語起來，旁邊的陸小小也好奇的湊了過去，不一會兒三人便是又驚又喜。
“相公，我們進去吧。”這時陸瀟瀟出現在何一面前。
“好”何一微笑着說，於是陸瀟瀟便挽着何一的手朝着府內走去。
院內只見樹木蘢蔥，奇花爛漫，一股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綉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這和何一記憶中的陸家大院並無差別，但是自己一個現代人親身經歷，內心便也忍不住感嘆古人的聰明智慧。
約莫片刻，一行人便來到大廳，只見陸家眾人此時都聚集在這裏，坐在大廳正中間的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者，左邊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一行女眷都在右側，以一位中年貴婦為首。
“見過太公，見過父親，見過母親。”陸瀟瀟進門后便一一向眾人行禮，隨後何一便也照樣子做了一遍。
“瀟兒，這一趟京城之行，也算是苦了你啊。”正中的老太公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啊，這一趟若非為父實在難以脫身，便也不會讓你前往。”中年男子面帶愧色說道。
“太公，父親，這些便是瀟兒應該做的。”陸瀟瀟又一次行禮道。
“哈哈，好。”老太公聽完便哈哈大笑，於是又把目光放在何一身上。
“恆山啊，這一趟也辛苦你了，以後你也要多多輔助瀟兒。”老太公對着何一說道。何一，字恆山，府上長輩都稱呼何一恆山。
“恆山知曉。”何一便行禮答道。
跟眾人寒暄了幾句，便被老太公以旅途奔波安排早些去休息。何一一行人行了禮，便離開了大堂。
“相公，你先去休息，妾身這邊還有賬目未核對完。”在閣樓下，陸瀟瀟便讓凝兒先安排何一去休息，便和何一做了道別。
“你也別過於勞累，有些事情讓其他人去做便可。”何一關心說道。
“妾身知道了。”陸瀟瀟行了一禮便離開了。何一看着離開的倩影，不禁苦笑起來。
何一在的住處是陸家西北角一處兩層的小閣樓，陸瀟瀟的小閣樓剛好在何一那棟樓的斜對面。
上了樓何一便讓凝兒先去休息，自己來就行了。房間面積大概四十平米，有一張床，靠裏邊；一個書桌，擺放在窗戶下面；一個小圓桌，四張圓凳，在房間中間；側面一個屏風，裏面是一個洗澡用的圓木桶，總體上房間的佈局比較簡單。
“看來要重新佈置一下了。”何一知道以後要常住這裏，暗暗看着房間打量着。
“還是岸上舒服啊，船上太顛簸。”索性無事，何一便直接躺在床上，看着床頂，不知不覺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根據陸家的習慣每逢有大型的商貿活動都會舉行家庭聚餐，今天也不例外。
此時，府上家丁、丫鬟都在忙上忙下，熱鬧聲不絕入耳。當然向凝兒、洺兒這種隨同陸瀟瀟出去的丫鬟此時也可以休息一會兒。
陸瀟瀟核對完賬目，便讓丫鬟打來熱水好好洗漱一番，換上乾淨的衣裳，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中途有丫鬟進來給她蓋上被子，也全然不知，已經悄然睡着。
美好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初秋，景州的太陽相比京城，稍微有些刺眼，幾縷陽光透過瓦縫進入房間，星星點點的光斑在屋內亮起，如同夢幻般。
何一被凝兒叫醒，揉着惺忪的眼睛，伸了個懶腰，尤其舒服。
“這麼快就吃飯了？”何一問道。
“是的，姑爺，現在已經是未時了。”凝兒答道。
“未時，也就大概下午一兩點的樣子。”何一嘀咕了下。
“好、起來吃飯，好久沒吃到景州的飯菜了。”何一感嘆一句。
一個激靈從床上蹦起，倒是把凝兒嚇得一跳。“不用穿衣，我睡覺的時候嫌麻煩，衣服就沒脫了。”眼見凝兒準備過來伺候穿衣，何一直接解釋道。
“姑爺，你……”凝兒本想說什麼，但是又咽了下去。
何一在銅盆里洗了把臉，在銅鏡面前捋了捋長發，“長發真麻煩，好在帥氣，不然就給它剪了。”何一見到銅鏡中模模糊糊的自己，感嘆了句。旁邊的凝兒則是一臉獃滯，心想姑爺這又是抽了啥風，想剪頭髮。
“走，下去吃飯。”何一打了一個響指，示意凝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