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靠岸
大概在甲板上聊了半個時辰，何一以風大天冷為由讓陸瀟瀟先行回房。
“相公，你也早些休息。”便起身離開甲板，陸瀟瀟知道何一在想什麼，自從何一入贅陸家之後，陸瀟瀟和何一一直都是分房睡覺，今晚也是一樣。
何一見陸瀟瀟回了房間，自己也大呼舒了一口氣，從記憶中得知，自從入贅陸家，便一直和陸瀟瀟分房睡覺，這也成了兩人的默契,為了避免尷尬這才讓陸瀟瀟早些回房休息。
此時船也停泊在了河邊，等待天明在發船，船上眾人陸陸續續進屋休息，唯獨何一依舊站在甲板上，看着漆黑如墨的遠方。
前世的何一，是一個兢兢業業的上班族，雖然在政府單位工作，但是也未曾偷過懶，一直是努力工作，拚命賺錢。那時的他下了班，還會去做兼職，只為多賺點錢，一切也是因為女友嫌棄他賺錢不多。
“現在好了，抱了大腿，又有腦海中海量知識庫，我這不是想做啥就做啥了，嘿嘿。”何一此時怕別人聽到他的笑聲，便捂住嘴巴偷笑着。
房間內的陸瀟瀟洗漱之後並沒有睡下，而是穿着一襲青衣，站在窗戶旁靜靜看着甲板上的何一。
“感覺你變了，變得更好了。”陸瀟瀟自言自語，隨後莞爾關上了窗。
至於何一，感覺已經很晚便也回了房睡覺去了。
“起船咯”一聲長長的號子聲，叫醒了何一。昨晚一覺是何一活了十八年質量最高的，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過往的車聲。
何一升了個懶腰，“噔噔，姑爺我進來了。”門外凝兒的聲音傳來。
“進來吧”何一答道。
凝兒端着洗漱用品進了房，一盆水，一小挫粗鹽，一段柳枝，一壺茶水。
“姑爺洗漱了。”凝兒看着坐在床上的何一說道。
何一看着柳枝和粗鹽，苦笑不已，心裏暗道回去以後一定要把牙刷，牙膏整出來，不然天天用這玩意兒刷牙誰受得了啊。
看着何一有些發獃，凝兒有提醒了句。何一拿起柳枝粘上粗鹽在嘴裏鼓搗一通，這對於習慣現代牙刷的何一來說簡直是難受無比，又咸又苦，還有柳樹皮的味道。
“終於洗完了。”何一長噓一口氣，實在是太難受。
隨後，凝兒準備給何一穿衣服，何一一口拒絕，畢竟昨天自己講好以後自己穿的。
但是，事與願違，何一依舊是不會穿這複雜的東西，即使腦海中有如何穿衣的記憶，但是真正操作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哎。”何一嘆了一口氣。
“噗嗤”凝兒看着笨手笨腳的何一，忍不住笑了出來。“姑爺還是我來幫你吧。”
“沒想到，我竟然被這個穿衣給打敗。”
整理完衣衫，何一便和凝兒出了門。
早上的景河非常熱鬧，來往的船隻，四處吆喝的號子聲，水鳥的叫聲……
“這應該是快要到景州了吧”何一隨意問了一句。
“是的，姑爺大概距離景州五里遠，吃完早飯應該就到了。”凝兒開心的說。
早餐陸瀟瀟沒有和何一一同吃，因為要準備卸貨便和其他人早早的吃完，此時何一坐在桌子旁，一疊小菜，一碗白粥，兩個淡黃色的饅頭。
“好香啊。”何一拿起饅頭咬了起來，一股麥香進入味蕾，純天然的感覺。
“還是古人綠色環保。”何一又嘀咕了一句，便自顧吃了起來。
旁邊的凝兒靜靜站着等待何一吃完，至於何一口中說的話，她不是很懂，不過已經習慣。
約莫一刻鐘何一吃完，何一便出了船艙來到甲板。此時，工人們正在降帆，碼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
“大家把這些貨物都清點一下，準備卸貨了。”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只見陸瀟瀟此時正在指揮者工人卸貨。
船速慢慢降下直到停了下來，船靠岸了。
又是一聲“靠岸了——”的長長號子聲響起。
何一靠在欄杆上看着兩岸停靠着鱗次櫛比的船隻，岸上來來往往的馬車、貨車從青色的石板路上駛過。大路兩旁堆積着無數的貨物，像一座座小山，整齊地排列着，何一感到一切都是那麼壯觀。
望向河面前面，是一片遼闊的水面，河風輕輕地吹着，幾隻漂亮的水鳥擦着有些渾濁的水面飛翔，美極了！碼頭上，馬叫的嘶鳴聲，搬運貨物的哨子聲，船工的號子聲，商販的叫賣聲，交織在一起像一組雄壯美妙的交響樂。
這是何一第一次見過如此繁華的場面，相比前世教科書裏面講到古代的繁華，此時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讓何一迫切的想融入這古人的世界。
“姑爺，你在想什麼呢？”一個如黃鸝般的聲音將何一的思緒拉回船上，扭頭看去凝兒一臉好奇的樣子看着。
“我在想……我即將在這裏生活了。”何一頓了頓說道。
“姑爺不是一直在這裏生活嗎？”凝兒張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何一。
“對，美麗的生活我來了。”何一張開雙手，深呼吸一口，大聲喊道。
可能是何一聲音太小，又或者是碼頭上太熱鬧，除了凝兒一臉疑惑，其他人並沒有聽到何一在講什麼。
“看來，回了府上要立刻給姑爺請一個大夫了。”凝兒看着何一奇怪的動作，便覺得何一病的不輕，於是心裏暗自下了決心。
工人們還在搬運貨物，下面洺兒拿着一個書薄正在給工人們計數，陸瀟瀟已經下了船正在碼頭上和一個中年講着什麼，中年的後面是幾輛空馬車，應該是準備裝貨用的。
“姑爺我們下船吧。”凝兒看着洺兒跟她招着手，於是便催着何一。
“終於要下去了嗎，要面對新生活了嗎？”此時何一想起了前世看得一部電影《海上鋼琴師》，男主在下船時猶豫了，何一也猶豫了，但是何一還是選擇面對這陌生的世界，下了船。
下了船，碼頭上的吵鬧聲更大了，“原來這便是古人啊。”何一一副好奇的目光注視着每一個從身邊經過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
在凝兒的一路帶領下，何一走進了一個小院子，幾個工人正在休息，根據記憶這個小院子是陸家在碼頭上租下來用於臨時修整的地方，此時陸瀟瀟還沒回來。
“姑爺，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小姐那邊看看。”凝兒把何一安排好后便匆匆出了門。
“都是女強人。”何一看着凝兒出去的背影，不禁心中苦笑。
何一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碗涼水，便在院子裏逛了起來，坐在石板上休息的眾人見到何一出來便也起身喊道“姑爺好。”何一笑了笑，便示意大家先坐下來休息。
何一環顧小院，左右各有兩間耳房，何一剛才休息的地方這時正中大廳，大廳兩旁擺着兩顆柏樹，其他便無綠植，整個小院大概折算下來有兩百平米。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何一看去只見陸瀟瀟走在前頭，凝兒和洺兒在左右，身後不遠處跟着一群工人，拉着車，或者扛着包，又或者抬着什麼東西，何一看去朝陸瀟瀟微笑示意，陸瀟瀟這邊也看到了何一便也莞爾。
何一見眾人已經到了門口，便退到左邊，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來。
“相公，府上的馬車馬上就到，你休息一會兒。”陸瀟瀟便有忙着去指揮工人搬貨，兩個小丫鬟也跟了過去。
大概過了，半刻鐘一輛馬車到了門外，馬車上下來一個少女，年齡大概十五六歲，她全身白衣，長發披肩，頭上束了一條金帶，白雪一映，更是燦然生光，全身裝束猶如仙女一般。
“難道這便是小姨子——陸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