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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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劇烈地咳嗦,身子顫抖得厲害,雙手卻始終按在周辛腿上,能止多少血,便止多少血。
雇傭兵走近了——或許不止是雇傭兵,邵飛抬頭看着他們,忽然喉嚨泛酸,眼眶脹痛難忍。
可能真的沒法回營見了,此為對艾心失信。
應該也沒機會向隊長討要五險一金了,這是
邵飛苦澀地想,這是對愛情的失信。
生死關頭,軍人的責任、特種兵的傲氣好像都不重要了,他不後悔前來救那些素不相識的人,但他很難過。
和隊長好上才多久?
在一起才多久?
不夠啊,追得那麼辛苦,好日子這才過幾天?
視線突然變得模糊,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láng狽,但不知為何,眼淚就是止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隊長gān澀的喉嚨擠出沙啞的喊聲,他喃喃自語:隊長,我我回不來了。
悲傷在胸腔里猛撞,他已經看不清據槍對着他的人。
隊長。又輕輕喊了一聲,低得只有自己能聽見:我回不來,你來接我好不好?我想回去,我不想死在這裏。
一聲清脆的槍聲擊破耳鳴築起的堡壘,邵飛眼皮猛張,意識到子彈並未落在自己和周辛身上后,驚恐地看向一旁的陳雪峰。
陳雪峰咬着牙喊:我沒事!
邵飛盡量平復呼吸,雙眼漸漸有了焦距。
剛才那一槍原本正對他的眉心,擊發之時卻被人迅速打開,子彈飛入灰暗的空中,不知蹤影。
那個擋開雇傭兵的男人此時正站在他面前,饒有興緻地看着他。他看不清對方逆光的臉,只能從輪廓分辨出是亞洲人。
幾秒后,那人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腳在周辛腿上撥了撥,用古怪的漢語道:中國軍人?老天垂憐,我竟然遇到了落單的中國軍人!
邵飛眸光一收,又聽那人道:嘿,那我可不能讓你們就這麼死了。啊!8年了,你們自己送上門來,我正好給我那些死在你們手上的兄弟報仇!
第91章
周辛被抬上一輛車時,邵飛生生壓下衝過去拚命的衝動。隨後陳雪峰腿上的石塊被挪開,一名白人雇傭兵在他的傷腿上猛地一踩。邵飛瞳孔緊縮,卻瞥見陳雪峰忍着劇痛投來一個眼神——
不要輕舉妄動!
半年前在總部,教官們在戰俘營訓練中告訴他們,一旦被俘,就必須認清自己的處境,牢記兩個目的,一是不管將經受何種屈rǔ,也要努力活下來,二是咬緊機密,絕不透露半個字。激動反抗並不是勇猛,是蠢,害自己也害隊友。
如今他們身陷囹圄,卻並非卧底,沒有必須守住的機密,唯一的要務就是活下去。
陳雪峰那一眼令邵飛找回幾分冷靜,但眼看陳雪峰被一腳揣進另一輛車,心口仍是抽痛難忍。
自己受苦受rǔ便罷了,再苦再難,他也要活下去。但親眼看到隊友遭罪卻是另一番滋味。
載着周辛和陳雪峰的兩輛車啟動,引擎嗡嗡作響。它們消失在視野中時,邵飛甚至希望被子彈打中、被石塊砸中的是自己。
他是隊長,他應該替周、陳承受這份痛!
還坐着gān什麼了?突然,那名亞洲人又發話了,我看你手沒折腿沒斷,難道也想讓人抬上車去?
邵飛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一名棕色皮膚的雇傭兵就將他一把拉起來,還懲罰獵物似的用槍托在他后腰狠狠一撞。
嘶!突然湧起的疼痛如新鮮的血液一般在體內奔走,邵飛痛得雙眉緊擰,卻硬是沒發出更大的吃痛聲。
喲,你們中國軍人都是這麼不怕痛的嗎?那人往後退了兩步,睨着邵飛哈哈大笑,那行,回去后我在你身上做做實驗,看看你能承受多大的痛。
邵飛這才看清楚這人的相貌,估摸30多歲,國字臉,顴骨較高,眉毛極濃,眼神yīn鷙,是比較典型的東亞人長相,但膚色較黑,右臉頰上有一條從耳根到下巴的傷疤。
上車吧。那人指了指不遠處的吉普:咱倆共乘一車。
邵飛雙手被綁起來,眼睛也被黑布蒙住。失去視覺后,聽覺與感覺變得格外靈敏,他儘可能地冷靜下來,跟隨指引上了那輛吉普,被安排坐在兩名雇傭兵中間。
肢體接觸與嗅覺告訴他,這兩人應該也是東亞人。
果然,吉普發動不久,其中一人就操着地方口音濃重的普通話問:王先生,這些人咋整?
邵飛記住了對方的姓氏。
慢慢兒折磨。王先生yīn惻惻地笑。邵飛忽地感覺到下巴被掐住,后槽牙本能地咬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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