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善意的謊言(1)
。六月十四日,星期五,上午十一點。
“現在,”馬克漢提議道,“我們需要再搜查一遍。我知道已經徹底搜查過了,不過我想弄清楚屋內的格局。等屍體運走後,我還需要向管家提出一些問題。”
希茲站起來,“遵命,長官。我們可以再查一遍。”
我們四人穿過走廊,走到房子後邊。在盡頭的左邊有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門,門是鎖起來的。
“目前,地下室是當儲藏室用的。”希茲解說道,“對着大街的那扇門已經用木板釘死了。管家住在樓上,死者單獨住在這裏,房子裏有很多空房間,廚房在一樓。”
他打開了通道對面的一扇門,我們一下子進入了一間現
代化的廚房。兩扇八尺高的大型窗對着後院,窗戶是鎖上的並且全部加裝了鐵欄杆。推開一扇活動門,就進入了客廳後方的一間餐廳,牆上兩扇正對着天井的窗戶也都上了鎖並安了鐵欄杆。
隨後我們回到玄關,站在樓梯下邊。
“馬克漢先生,”希茲開口道,“除了大門,兇手不可能從其他地方潛入這棟房子。因為班森是一個人居住的,我想他平日對竊賊的防範一定很嚴,唯一沒有裝鐵欄杆的那扇窗戶也是鎖着的,但是那裏只能通到天井。子彈幾乎不可能從外面穿過裝有鐵欄杆的窗戶射進來,況且死者是被人從正面射殺的——種種跡象表明,兇手確實是從大門進來的。”
“看起來的確如此。”馬克漢肯定了警官的說法。
“我倒認為,”一直沉默的萬斯開口道,“是班森自己開門讓他進來的。”
“是嗎?”希茲冷笑道,“我們遲早會查出真相。”
“那是當然了。”萬斯譏諷地說。
我們上了樓,來到位於客廳正上方的班森的卧室。室內佈置得很簡單,傢具一塵不染。床上的被褥整整齊齊的,顯然昨夜不曾有人睡過。窗帘是拉上的,椅子上搭着主人晚餐時穿的上裝和一件白色背心,黑色領結被丟在床上,很可能是班森回家換衣服時扔在上面的。床腳的長凳前擺着一雙晚裝皮鞋;床頭柜上放着一杯清水,裏面浸着一副假牙;梳妝格上有一
頂精緻的假。
萬斯立刻對這最後一樣東西產生了興趣,他走上前認真觀察起來。
“真有趣,”他揚起嘴角,“你知道嗎,馬克漢?我們這位離世的朋友原來還戴假!”
“對此我一直很懷疑。”
一直杵在門口的希茲警官,有些不耐煩了。
“還有一間卧室在這邊,”他領着我們來到走廊的另一端,“聽管家說,那是一間客房。”
檢察官和我都好奇地向里張望,萬斯則懶洋洋地靠在樓梯的頂端,似乎對艾文。班森這座豪宅的佈局絲毫提不起興趣,所以當我們三人爬往三樓時,他一個人下樓去了。當我們結束檢查下樓時,他正在對着書柜上的那些書名呆。
我們下到一樓時,兩個抬着擔架的人走了進來,社會局派來的救護車將把屍體運到停屍房。屍體被裝進了屍袋,被擔架抬出大門後放在汽車的後座上。這一過程看得我渾身顫抖,而萬斯則剛好相反,他只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隨即現了一本精裝的圖書,便被封面精緻的雕刻圖案迷住了。
“我想,是時候去訊問一下普理絲太太了。”馬克漢說。希茲隨即走到樓梯口,大聲傳喚着。
在一名叼着雪茄煙的男士的陪同下,一位灰的中年婦女走進了客廳。看得出普理絲太太是個十分樸素的舊式婦女,臉
上洋溢着母性的溫柔,從頭到腳打扮得都很得體,這使我想到,她一定是位勤勞能幹、遇事沉着的女性。
“請坐,普理絲太太。”馬克漢的語調很溫和,“我是檢察官,想請你回答幾個問題。”
她坐在靠近門口的一把椅子上,緊張地看着我們。但隨着檢察官的循循善誘,他那溫和的口吻也起到了一定的安撫作用,普理絲太太的回答逐漸清晰起來。
一刻鐘的訊問內容大致如下:
普理絲太太已經給班森做了四年管家,也是這房子裏唯一的傭人。一直住在三樓靠裏面的一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