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太過磨人

第46章 太過磨人

梁瑾自傅逢朝身上坐起身,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扔他臉上。

傅逢朝忽然笑起來,是那種有些愉快的笑,久違了的。他呈大字型癱在雪地里,喘着氣沒動。

梁瑾看着他這樣,心頭也松下,抹開傅逢朝的臉上的雪點到他鼻尖上,趴下去以舌尖舔去。

有些癢,傅逢朝由着梁瑾,視線緊鎖住他沒有移開眼。

“不玩了。”梁瑾想坐起來,又被傅逢朝一把拉回去,跌坐他大腿上時聽到他加重的呼吸,微微挑了挑眉。

感知到的形狀並非梁瑾的錯覺,除了第一天來這裏那場粗暴的懲罰,之後這幾天他們都沒有做過,並非梁瑾不想,是傅逢朝不願意。

他還以為傅逢朝真的對他沒興趣了,原來不是,這會兒在這種境況下倒是挺精神抖擻。

梁瑾揪緊了傅逢朝的衣領,嗓子有些啞:“你在做什麼?”

傅逢朝很坦然,迎視他的眼睛:“你在做什麼我就在做什麼。”

梁瑾故意裝傻,坐在傅逢朝身上前後慢慢蹭動了一下,明顯感覺到他的氣息又重了些,這個人也並未掩飾。

梁瑾“呵”了聲,被傅逢朝按住腰:“別動。”

他故意刺道:“傅少,這冰天雪地的,你可真有興緻。”

傅逢朝鎮靜說:“我讓你別招惹我,你自己不聽。”

梁瑾粗聲粗氣道:“我有嗎?”

“沒有?”傅逢朝問,“剛撲上來的是誰?”

又是倒打一耙。

“滾。”梁瑾伸手一推他堅持站起來,被傅逢朝氣到倒真有些本性畢露了。

傅逢朝也慢悠悠地起身,拍掉身上沾的雪。

“路不好走,不上去了,回去吧。”

梁瑾站着沒動,傅逢朝看着他:“走不走?”

這會兒冷靜下來,梁瑾的視線掃過下方,終於知道了傅逢朝剛躲在哪裏,嗅到他身上的煙味,皺了皺眉。

傅逢朝不像個正常人,他自己大概也好不了多少。

“下次不要嚇我了。”梁瑾的雙手插回兜里,眼睛還有些紅,聲音也壓下,確實像委屈可憐。

傅逢朝伸手貼上他的臉,輕擦去他臉上沾到的雪,再往後滑去攬住他後腦將他拉進懷裏,溫緩道:“我說了沒有下次,保證。”

梁瑾靠着傅逢朝的肩,慢慢點了點頭,終於覺得舒坦了點。

最後退開時他耍賴道:“你背我下去吧,我不想走了。”

傅逢朝:“……”

梁瑾一揚下巴:“不願意?”

傅逢朝轉身微彎下腰,拉過他一隻手:“上來。”

梁瑾跳上傅逢朝的背,把人摟住。

傅逢朝從容將他背起。

同樣的場景像很多年前的一幕重現,梁瑾本沒打算讓傅逢朝背,也是突然起意。

傅逢朝希望他能變回從前,他就像從前的梁玦一樣,多依賴這個人一點就是了。

也沒什麼不好。

“傅逢朝。”

“嗯。”

梁瑾的聲音很輕,落在耳邊,傅逢朝很隨意地應了一聲。

積了雪的下山路本就不好走,何況他身上還背着一個人。之後都沒再說話,傅逢朝將摟着他的梁瑾背穩,邁步下山去。

中午吃完飯傅逢朝照舊去書房,梁瑾沒有像往常一樣睡午覺,進去了衛生間帶上門。

田婉清留下的那個手機插了卡,他拿出來開機,不敢登聊天軟件,直接撥了自己秘書的手機號。

“梁總?”秘書聽到他的聲音很意外。

“我不方便多說,先掛了,你看短訊。”

只說了這一句,梁瑾掛斷電話。

他不確定傅逢朝會不會去而復返,雖然通常不會,但也不想冒險多說被傅逢朝聽到又不高興。

梁瑾編輯短訊發出去:【這幾天我爺爺有沒有找過你?】

秘書回:【三十那天傍晚老梁總的管家聯繫過我,問知不知道你在哪裏,我說不清楚他也沒多問。昨天老梁總親自打來電話,我只好跟他說了最後一通打給你的電話是傅總接的。】

完全不出梁瑾意料,初一那天他們在醫院被熟人撞見,他爺爺必然知道了。

秘書又發來一條:【梁總你現在在哪?明天能回來公司嗎?】

梁瑾想了想回復:【我請一段時間假,公司里的事情你盯着點,需要我簽字的重要文件發我郵箱,有急事發消息到這個手機號上,其他的先拖着。】

秘書問:【那老梁總那邊要不要跟他說?】

梁瑾:【你給他回個電話,就說我請假了,事情與傅總無關,請他不要再騷擾傅總的家人。】

叮囑了秘書,梁瑾輕吐出一口濁氣,眉頭始終未松。

一如他所料,他爺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必須把格泰完全捏在自己手裏,才能真正和他爺爺抗衡。

所以他不會說出一直留在這裏的話,但他答應了一輩子,不會再為了任何人放棄傅逢朝,也是真的。

短訊里還有另一個號碼發來的消息,是傅逢朝的媽媽,問他和傅逢朝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自願留在這裏。

梁瑾回復:【我是自願的,勞您擔心了,我和他的事情比較複雜,之後會找機會跟您解釋,請暫時不要讓他知道我和您聯繫,我爺爺那裏我也會告知他,不會再給您添麻煩,抱歉。】

之後他重新關機,稍鬆了口氣,將手機藏進下水管後方的隱蔽處,洗了把臉,暫時不再想這些了。

傅逢朝又是在晚飯之後回來房中。

梁瑾已經洗完澡,靠在沙發里看電影,聽到腳步聲也只撩起眼皮看了進門來的人一眼。

傅逢朝過來,伸手一捋他的濕發:“頭髮都沒擦乾淨,自己洗的澡?”

“你反正不理我,不指望你。”

梁瑾雖然抱怨,但先前傅逢朝離開時幫他解開了手銬,他自己又重新戴上了。

傅逢朝確實沒理他,也去沖了個澡。

出來時梁瑾換了個姿勢仍靠在沙發里,屏幕里的電影也換了一部,他看得很投入。

傅逢朝叫人送來紅酒,走去他身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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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瑾的注意力從電影中抽離,枕着沙發背側過頭,傅逢朝喝着酒視線落在電影屏幕上,渾然不在意梁瑾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直到梁瑾伸手過來,順走了他的酒杯,將剩下半杯酒倒進嘴裏,靠近他呢喃:“傅逢朝。”

傅逢朝慢慢轉過眼:“做什麼?”

梁瑾推了他一把,面對面地跨坐至他身上,笑了一聲。

傅逢朝倚着沙發不動,氣定神閑看着他:“你這算什麼?投懷送抱?”

“是啊,你不喜歡嗎?”梁瑾雙手捧住傅逢朝的臉,貼向他輕輕一咬,酒水的醇香逐漸在彼此唇齒間漫延開。

傅逢朝既不主動也不拒絕,由着梁瑾,目光細細描摹他臉上神情。

梁瑾的動作很小心,輕緩細緻,眼睫眨動着,眼裏有很深的亮色。

很像他當年。

梁瑾喘着氣退開時有些不滿:“傅逢朝,你能不能給點反應啊?”

傅逢朝懶洋洋地問:“你想要我給你什麼反應?”

梁瑾盯着他似笑非笑的眼,那句“做不做”沒有說出口,說了也肯定會被拒絕。

他彎下腰,咬上傅逢朝的喉結,極盡纏綿地舔、吮、吻。

傅逢朝滾着喉嚨,呼吸逐漸變調。

梁瑾的親吻往下,一顆一顆咬開他的襯衣扣子,舌尖輕輕掃過皮膚,蜻蜓點水一樣的觸感,並不過多停留便又往下滑去。

直至咬開最下面那顆,舌尖最後在他肚臍眼一掃,發出曖昧的嘖嘖聲響。

傅逢朝雙手插在梁瑾發間,收緊手指。

梁瑾重新坐直起身,明顯感覺到某個地方不再老實,輕聲笑起來:“我還以為你真是柳下惠呢。”

傅逢朝將他拉向自己,在他頸上重重一吮,到他吃痛才放開,啞聲提醒他:“梁玦,不要自討苦吃。”

“你收着點就是,”梁瑾不在意地說,雙手勾在傅逢朝頸后,一下一下按着他的發梢處,“傅逢朝,你這麼多天一直拒絕我,是因為那天懲罰我以後我發了高燒,你其實真的在心疼我是不是?”

傅逢朝眯起眼沒再做聲,梁瑾當他默認了,心情複雜地想着傅逢朝的若即若離忽冷忽熱,也許是他的有意剋制,嘴硬的人其實最心軟。

“今天不會了,”梁瑾小聲說,“你別故意讓我難受就不會。”

傅逢朝沉默着,梁瑾與他對視,貼上去,親昵蹭了蹭他的鼻尖:“好不好?”

傅逢朝就着這個姿勢用力將梁瑾抱起來。

梁瑾倒進床里,後背磕得有些疼,傅逢朝隨手脫去了襯衣,強勢覆下,兩手撐在他腦袋兩側,垂頭深深看着他的眼睛。

和那晚一樣的場景,對視之間的暗流涌動卻格外不同。

梁瑾兩隻手搭上傅逢朝的肩,順着他的胸膛、腹部慢慢遊走撫摸下去,傅逢朝的視線跟隨,沒有阻止。

梁瑾有意放慢了動作,細細感知。

傅逢朝的眼神已經不再平靜,閃動的光沉在眼底。

長褲的邊緣被一點一點勾下,再是裏面那件——

梁瑾的視線忽然停住,傅逢朝左側胯骨下方,一模一樣的位置,也有一個紋身。

lans.

蘭時,是他的名字。

那夜他情緒太過激動,並未注意到。

他伸手摩挲上去,指尖微微發顫:“……這什麼時候紋的?”

傅逢朝低頭看了眼,說:“十年前。”

十年前,在他狠心將傅逢朝拋棄后,傅逢朝在身上留下了這個紋身,從那時起就打算一輩子都記得他。

梁瑾緩緩眨了眨眼,忍住情緒,幫他將褲子脫下,滑下貼近過去,在那個紋身上輕輕吻了吻。

如羽毛一般輕柔的吻貼近,傅逢朝的氣息加重,扯住了他的頭髮:“梁玦,我不會對你客氣,你想好了,別一會兒又哭哭啼啼的。”

梁瑾貼着他悶聲笑着:“你要怎樣不客氣?”

傅逢朝將他扯起來,以雙臂禁錮住,蠻狠吻住了他,舌抵進他口腔里攪弄。

傅逢朝的力氣很大,梁瑾有意放任迎合,也很快被他吮咬得唇舌生疼,含糊出聲:“傅逢朝……”

又是這樣可憐兮兮的語氣,傅逢朝從他嘴裏退出,皺眉凶道:“又做什麼?”

梁瑾舔着自己被咬破的唇,問他:“你這些年……怎麼解決的?”

傅逢朝用力掐住了他下巴:“梁玦,你敢問我這種問題?”

梁瑾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問完就已經後悔了,想岔開話題,傅逢朝的聲音落近他,惡狠狠地說:“沒解決過,你好好受着吧。”

所以上次的一夜根本不夠,他一直在壓抑忍耐,害怕自己又失控做出不該做的事,甚至不敢長時間的和這個人待在一起。

傅逢朝的眼神太危險,梁瑾無端有些忐忑,蓄意地引誘也好、挑釁也罷,傅逢朝真正來真的了,他的期待里更多的其實還是緊張。

“抖什麼?”傅逢朝按住他的小腿,“我還沒開始你就這樣?”

梁瑾爭辯:“我沒有……”

他的嘴硬很快轉變成了那些語不成調的聲音,滾燙身軀壓下,強硬打開了他的兩條腿。

梁瑾被迫抬高腰,搖晃着去迎合、取悅,只有在這種時候,他的反應是最真實的,隱藏不了。

“傅逢朝……”連吐出這三個字的名字,拖出的尾音都格外不一樣。

“不許叫我。”傅逢朝被他喊得頭皮都麻了,故作兇惡。

梁瑾偏不,一聲一聲喊着傅逢朝的名字,甚至帶了泣音。

傅逢朝掐着他不斷打顫的腿肚,灼熱呼吸貼近:“你好緊,放鬆點。”

梁瑾臉上的紅從耳根一直燒到了脖子:“……你別說了。”

傅逢朝戲謔他:“這也害臊?臉皮倒是越來越薄了,外頭人知道梁總你是這樣的嗎?”

梁瑾爆了髒話:“你他媽……”

下一秒他的聲音被撞得零碎。

第二回時傅逢朝將他翻過去,從背後壓上。

梁瑾無意識掐緊了手指,墜在這樣失序的節奏里,整個人像被劈開成兩半,一半陷在熾焰烈火里焚盡,一半被洶湧浪濤席捲裹挾,一半是火一半是水,無力掙扎。

傅逢朝沒上次那麼粗暴,但也不溫柔,讓他一時痛快、一時難受,被這樣極致的感覺拉扯着,最後只能求饒:“傅逢朝,你別欺負我了……”

傅逢朝停下,粗重地吐出一口氣。

梁瑾的哀求聲讓他愈覺躁動,必須極力忍耐才能勉強按捺下,他粗聲道:“我在欺負你?我一開始就提醒過你了,不要自討苦吃。”

梁瑾大概也覺得這話怪丟人的,又忍不住:“那你親親我好不好?求你了。”

傅逢朝實在受不了他這麼磨人,將人翻回來,捏着他下巴吻下去,堵住了他這張不斷哼哼唧唧的嘴。

梁瑾抬手摟住傅逢朝的頸,手腕間的鎖鏈落在他後背,隨着晃動的頻率一下一下輕敲他背肌。

唇舌分開,傅逢朝咬着他下巴提醒:“忍着點,一會兒就好。”

梁瑾吸着氣閉了閉眼,一個字也再說不出,與傅逢朝額頭貼着額頭,被這樣的親昵逐漸安撫住。

傅逢朝不再忍耐,輕扣住他的兩隻手,徹底將他拉入自己的節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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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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