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鼠藥

第四章 鼠藥

“老闆,老輩說,一黑二黃三花四白,那你這是什麼狗啊?”

判官夾起一塊狗肉,問道。

老闆咧嘴一笑。

“哎喲,這位帥哥,一看你就是行家啊,咱們這可是正宗的黑狗肉,好吃、大補,還是我們自家養的老雄狗,你今個,算是有口福了。”

判官一聽,將那塊肉湊到眼前,眯着眼,看了又看。

“老闆,你可不要騙我,這細皮嫩肉的,皮色泛白,肥多瘦少,肉多骨頭細,怎麼看都是嬌生慣養的寵物狗,我聽說最近丟了不少導盲犬,沒準就全到你鍋里了~”

判官說著,“啪”一聲將筷子給摔回桌子上。

“哎喲,哪能啊,帥哥,這真是我們自家養的,你可不要胡說。壞了我們名聲。”

“名聲,我告訴你啊,這導盲犬的事可是立了案的,你居然敢把它們都往鍋里送,我就奇怪了,怎麼一個一個接着不見呢,感情啊,都被你給燉了~”

“帥哥,真不是,我哪能啊是不是?”

老闆有些急了,因為附近的客人也陸陸續續的張望過來,大呼小叫着懷疑鍋里的是導盲犬。

“你不能,可是你怎麼知道別人賣給你的是不是?萬一你自己也不知道呢?”

判官繼續鼓風。

“就是啊,萬一別人賣給你,你不知道怎麼辦?算了,我們還是不吃了,那是犯法的,咱們報警去~”

“對對對,不吃了,咱們報警去~”

“不吃了,報警去~”

民情有些涌動啊!

老闆終於是坐不住了,有些惴惴然的。

“哎喲喂,真的不是啦,導盲犬啊,他們能幾十塊賣給我啊?”

“噢~幾十塊買的!”

判官一攤手,翹着二郎腿,嘻滋滋的盯着老闆。

我跟老鬼用一隻筷子沾着醬油在舔,靜靜的笑着,不說話。

“各位兄弟,今晚辛苦了,放開肚皮吃,爺請客。”

判官衝著大排檔的人揮揮手。

“多謝判爺。”

這個時候,老闆才明白,所有人都是托。

“老闆,說說唄,哪來的貨?”

判官一手拽過一張凳子,讓老闆坐下去,手一把搭過老闆的肩膀,顯得親密無間。

老闆想反抗,結果判官把自己的警察證件往桌子上一扔,他頓時安靜了。

“你放心,我不是衛生局的,我就想問問,你們這裏誰在出手導盲犬。”

老闆表情有些為難,眼神閃爍,並不打算回答。

判官從口袋裏掏出一把不知道什麼東西,直接灑進鍋里。

“知道那是什麼嘛?”

老闆搖頭。

判官輕輕一笑。

“老鼠藥,你們偷狗,非法殺狗的事呢,我也懶得問,可是,我要搞死你,辦法多的是,你說明天的新聞,是說你下老鼠藥毒殺客人好呢?還是說你舉報黑市偷狗團伙有功好?你說要是我們這麼親密的照片一曝光,你猜猜看,你會有什麼下場,所以嘛,人何苦為難人,是不是?”

我跟老鬼相視一笑,沒有說話。

終於,老闆心理防線崩塌了,戰戰兢兢的說道。

“這事,你可千萬不能說是我說的。”

判官一拳捶他。

“那當然,我判爺向來說一不二,說吧。”

老闆左右環顧了一圈,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小聲的說。

“這導盲犬都是黑老三在做,你知道,導盲犬雖然是大買賣,一單少則一兩萬,多則幾十萬,可是導盲犬不好弄,跟主人幾乎形影不離,而且還聰明,輕易騙不走,黑老三他們一般都是選定好目標,觀察幾天,鎖定一個他們每天必經而且僻靜的地方,用麻醉槍打暈狗,然後直接硬搶,一般人,做不來。”

這一點,好像跟大廈導盲犬失蹤時出入很大。

“那你知道這個月黑老三出了多少貨?有沒有二十隻?”

“這、這我哪知道啊,我也不好打聽不是?”

“那你知不知道黑老三他們通常會在什麼地方下手,比如,清新公園附近的一棟專為盲人建的大廈,一個月連丟了二十隻,是不是黑老三乾的?”

“還有這樣的大廈啊?沒聽說啊,不過他們肯定不會去那裏。那地方人流密集,街道狹窄,交通擁擠,紅綠燈還多,攝像頭也不少,他們就是搶了也跑不掉,所以,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郊區,或者是那種寬闊的、人煙較為稀少的富豪區,清新公園那邊,據我所知是一次都沒有去過,就是偶爾去過一次,也不會有第二次,這種明搶的事情,他們通常干一次就跑,不可能一去二十次,等着被捉不是?”

“那你們一般怎麼確定一條狗是不是導盲犬,總不能看見是盲人,你們就搶吧?”

我好奇的問了句。

這時,老闆一臉高興,很得意的跟我炫耀。

“這你就不懂了吧?剛剛不是說了嗎,導盲犬,聰明,所以啊,它們在訓練的時候都會有一些特定的動作,比如,開飯的時候,訓練的人通常會有一個固定的動作,訓練得久了,導盲犬也就會一直記着,即便將來賣給了別人,只要你跟它做這個動作,它們一般的都會有反應的。”

高招。

“那他們一般都在哪裏出手?”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說出來就斷財路的事,他們怎麼肯說?”

判官朝我舉了舉下巴,問我。

“要不要找黑老三喝喝茶?”

我搖頭,暫時沒有必要,因為這事跟狗販子應該沒有關係。

“或許是其他狗販子乾的,未必就是黑老三!”

老鬼巴眨着眼珠說道,一看他就知道不出來混的,一點常識都沒有。

“一聽就知道是行外人,我告訴你,出來混呢,講究的就是規矩,這是黑老三的地盤,別人輕易不敢踩過界,否則,很容易引起公憤。再說了,黑老三可不是吃素的,如果有人敢在他的地盤搶飯吃,他早就操傢伙了,咱們今天吃的就不是餃子,而是棍子了。”

判官眉飛色舞的說著,這些事,他最在行。

其實吧,我們今天吃的也不是餃子。

因為我們三都不吃狗肉,所以很快就開車回家。

途中回想起老闆的一舉一動,我忍住讚歎一句。

“那個老闆還真是個狡猾人。”

可是,鬼差顯然不認同我的說法。

“他哪裏狡猾了?三兩句就被判官下了套,心裏承受能力也太差了點。從醫學上來說,他屬於三級殘廢。”

判官聞言,鬼馬的笑了。

“看死人你這麼厲害,可怎麼一到活人你就懵逼了呢?”

判爺說著嘆一口氣,一臉語重心長,又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簡而言之就是——裝逼!

“他不是被我下套,而是自己做賊心虛,手裏不幹凈,最怕惹上警察,所以他清楚,這事啊他攤上了,這套呢,他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我做這麼多前戲,不過是給他找個台階下而已。”

“好像好有道理的樣子,可是,你也不需要給人來一把老鼠藥吧?”

鬼差一根筋起來,能抽得你口吐白沫。

判官嘆了口氣。

“就是一把胡椒,看你小夥子,年紀輕輕的,怎麼就羊癲瘋發作呢?一時半會,我上哪找老鼠藥去?”

我就笑着看他們兩個拌嘴。

“判爺,看你說起狗肉,像模像樣的,怎麼,你也不吃狗肉啊?”

判官好像被戳中了傷心事,表情抑鬱。

“哎,別提了,自從我養了五年的小花,成為我餐桌上的一鍋紅燒肉之後,我就再也沒吃過狗肉了。”

我們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不過,今晚也不算白走一遭。

至少,狗肉聞着還是挺香的,

既然確定了,丟失的導盲犬跟狗販子沒有關係,這事又傳得神乎其技的,並且有意無意的往案子上扯,我覺得有必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判官,你明天給我隨便弄一條狗,裝扮成導盲犬的樣子。”

如果這事真的是十一樓回來報復,他作為一個醫生,應該是不會分辨真假導盲犬。

如此一來,就能推斷出此事最基礎的目的,純粹的尋仇,還是根本就是導盲犬。

鬼差跟判官對視一眼,有些迷茫。

“你不是想自己上吧?”

“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神。”

第二天,我們來到清新公園,我牽着黑虎,判官弄回來的獵狗,坐在一邊的石凳上,鬼差一早選了個視角比較開闊的地方,拿着望遠鏡潛伏起來。

這黑虎那真是名副其實的跟老虎似的,趴地上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這麼凶的導盲犬?換我還真不敢偷,這判官真是讓人無語。

果然,連續在公園坐了兩天,愣是沒有一點動靜。

倒是天天免費看煙花。

說來也怪,這放煙花還白天放,並且幾乎天天放,可是一看一堆熊孩子,似乎也不奇怪了。

第三天,我繼續原地不動,一連坐了三天,估計傻子都看出了我引蛇出洞的目的。

不會來了,我想。

雖然我們沒有損失什麼,不過,就是苦了我跟黑虎,都甘心成為蚯蚓,以身飼虎,可是,這老虎他娘的偏偏不來啊卧槽。

莫非,是我身上陽氣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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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兇殺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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